行走丨成都有家“努力餐”

在环境优雅的茶庄与成都的文友们聚会，攀谈之中，其中一个文友提起了成都“努力餐”，大家对此都比较陌生。文友接着讲到，你们可知道，“努力餐”距今已有九十多年的历史，它可是全国唯一属于革命文物保护单位的餐馆。创办人是革命烈士车耀先，当时为掩护革命活动经营这家餐馆，也是地下党的秘密联络地点，又是接济周围穷苦百姓的餐馆。

走进成都市青羊区金河路，抬眼望去，只见路旁立有一幢青砖灰瓦，拱窗木门的二层小楼，建筑门屏上的牌匾上写有三个烫金大字“努力餐”，显得格外地庄重和醒目，不时吸引路人停下脚步，纷纷掏出手机拍照留影。

文友介绍，“努力餐”原址设在成都市三桥南路（现为人民南路），后迁移至祠堂街，以车耀先名义创办，并以经营四川风味大众饭菜为特色。1944年冬车耀先被捕后，餐馆由其妻弟继续经营，主要传统名菜有“宫保鸡”“白汁鱼”“生烧什锦”等等。“努力餐”馆其名字意义是“为解决劳苦大众吃饭问题而努力不懈。”倡导以“勤”“俭”“劳”为立身之本，开创了现代平民“快餐店”先河。说起了“努力餐”的历史，不得不提起车耀先。

车耀先（1894—1946），四川大邑人，早年曾投身川军，192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任川康特委军委委员。而后在成都以经营“努力餐”馆为掩护从事革命活动，引导许多有志青年走上革命道路。1940年3月在国民党制造的“抢米事件”中被捕，关押于贵州息烽集中营及重庆渣滓洞监狱。车耀先最终被杀害于重庆松林坡，壮烈牺牲。

据说，“努力餐”店名出处来源于卓文君的一首诗《白头吟》的附言《诀别书》曾写到：“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1956年，“努力餐”经过公私合营改造后成为国营企业，隶属于成都市饮食公司祠堂街商店。上世纪60年代初期，在成都可以看见的这家餐馆，原名为“努力加餐”。那时坐落在祠堂街一处瓦房内，“努力餐”馆以经营四川风味大众饭菜为特色，贫民百姓都可以进去用餐。1984年，成都人民公园扩建改造，有关部门将祠堂街上的老“努力餐”馆拆除，按照原来的规模形态和建筑风貌在金河路上整体重建。现餐馆经过重整、装修，典型中式的仿古建筑格外引人注目。

走进餐馆首先看到，在大门的左侧设有一间约十平方米的陈列馆，“努力餐”馆创办人车耀先的塑像立于进门处，展馆内详细介绍了车耀先的生平事迹、资料和有关图片，玻璃展柜内陈放着书籍以及历史资料。  

据馆内讲解员介绍，1928年冬天，车耀先在白色恐怖的血雨腥风之中加入中国共产党。根据上级党组织的指示，为了不暴露身份，车耀先在祠堂街牌坊巷口开了一家“新的面店”，专门经营“炖鸡面”，味道可口，物美价廉，深受周边百姓的普遍欢迎；1929年，车耀先将面店迁至山桥南街更名“努力餐”；1930年夏天，又将“努力餐”搬迁到祠堂街，作为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餐馆创立之初，车耀先经常提醒厨师：“庶民百姓到我们这里来进餐，就要想办法让他们吃好，做到物美价廉。”然而，在战乱年代，让百姓吃上物美价廉的饭菜并非易事。为此，“努力餐”天天按时出售“大肉蒸饺”“大众蒸碗饭”。每天一开门，赶来吃“大众蒸碗饭”和“大肉蒸饺”的居民络绎不绝。

革命者只要在“努力餐”喊出“一菜一汤”的暗号，餐馆就会为其提供免费餐饭。车耀先根据党的指示，以“努力餐”老板的身份作掩护，积极从事抗日救亡工作，“努力餐”也顺理成章地成为革命据点……就这样，“努力餐”默默地接济了许多当时生活上存在困难的革命者。  

1937年1月，车耀先利用餐馆内两间屋子作为编辑部办公室，创办《大声》周刊。他用笔名发表大量文章，揭露亲日派挑动内战的阴谋，积极宣传抗日，反对内战。刊物曾多次被国民党反动派查封，不得不先后改名为《大生》《图存》等。从1937年1月创刊至1938年8月13日停刊，共出刊61期，疾呼抗战，反对妥协，成为当时四川抗日救亡运动的喉舌。1937年，成都地区各抗日救亡团体骨干联合成立“成都各界救国联合会”，“联合会”的日常工作和朋友聚会就在“努力餐”馆。自此以后，抗日救亡运动不但可以统一行动，也加强了成都抗日救亡组织同全川各地抗日救亡组织的联系。  

来到了餐馆大厅内，设有“注音麻将廊”“文人画字墙”，餐桌上都有红色事迹三折页；二楼包间依据车耀先的生平事迹而设计，每一个主题包间的墙壁、梁柱上都刻画着红色故事。包间的名字各有特色，以宴请“七君子”为主题的“七君子”，以《大声》周刊为主题的“大声”……餐馆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红色的“努力餐”宣传资料，上面印有“努力餐”历史及车耀先的事迹简介。 

如今的“努力餐”馆，再没有昨天那些惊心动魄生死较量的情节，但是昔日传统特色的鲜香美味，却依然保留着制作工艺上乘的菜肴佳品……车耀先创造了“生烧什锦”“宫爆童子鸡”“白汁桂鱼”等菜品，也是大家所喜爱的，而且深受欢迎。“努力餐”有关书籍写到：车耀先对自己店里的美食也很有信心，常常在店里对客人讲：“若我的菜不好，请君向我讲；若我的菜好，请君向朋友讲”。后来，逢年过节“努力餐”都会在青羊宫设立分店，也打起了“花二场，二仙庵，正中路，树林边，机器面，味道鲜，革命饭，努力餐”的广告语。

前不久，由成都艺术剧院创作并演出的一部融合四川美食、川剧、川茶、说唱的大型舞剧《努力餐》在全国巡回演出，场场爆满好评如潮。

舞剧以努力餐馆为故事发生地，以老板车耀先的故事为原型，以悬疑舞剧的新鲜形式，向观众展现了一位革命者逆水行舟追求理想的故事。优美的舞姿，动听的节奏，精彩的片段，流动的场景，让现场的观众能够感受到老成都浓浓的生活美学，这不仅是一部简单的革命题材作品，而且也是大型舞剧传递着独特的地域特色，一切隐秘的战争都化在吃喝中，在热闹场景之下隐藏着革命者的生死信仰。如果有时间，一定前往四川大剧院观看，朴实粗犷、慷慨豪迈的表演，跌宕起伏、鲜活生动的情节，令人倍受感动和深受启发。

据初步了解，“努力餐”餐馆正在寻找合适的地方开一家分店。新餐馆将采用新中式风格设计的布局进行装饰，充分地利用完美的空间展示着传承红色基因，弘扬川菜文化……新餐馆还建有亲子互动的体验馆，融入车耀先家训《先说几句》中“勤、俭、劳”的品质教育，全面培养孩子们的综合素质。另外，“努力餐”品牌拟结合新国潮大力开发文创产品，比如车耀先的“注音麻将”、《先说几句》等创意书签、文人字画、艺展雅集等。同时，为丰富餐馆桌面文化，重新设计“努力餐”的宣传品，更好地将车耀先和“努力餐”的历史呈现在顾客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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