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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牵手
钱江两岸的灯光秀,在夜幕下拉开喜庆的帷幕。十月的第一个夜晚,注定是属于红色的喜悦。包括身旁母亲的笑容。
老人家应景地穿了一件暗红系的丝绒衬衣。母亲虽年至耄耋,但始终怀有一颗爱美的心。美轮美奂的国庆主题灯光秀,映在母亲脸上,那几道陈年的皱褶里,红色的波纹在流动。
母亲皱巴巴,热乎乎的手,一直握在我的手心里。
双脚健硕是母亲最引以为傲的事,但我不敢放开母亲的手。母亲毕竟老了,而且也很少走夜路了。最怕一不留神,被磕着绊着,便是我后悔莫及的痛。
就像那年三八节,姊妹俩满心欢喜地带着娘去四明山庄度假。结果,去卫生间的母亲一个跟头从餐厅台阶翻下去,当场脚腕骨折,整整禁足两月有余。期间,不肯搁脚修养的老人,还跟我无端呕气好几回。也难怪,平日里走惯了的人,硬生生坐禁闭的滋味可想而知。


此后,每每带母亲外出,再不敢松开老人的手。哪怕母亲被牵得生烦。

那次一起在内蒙下面一个旗区玩。晚餐后,我拉着母亲的手,在弥漫着烧烤烟味的小街游走。走远了,想绕小路回去,却应了那句“走了路,落夜路”的老话,绕来绕去,走迷路了。兜了两圈,心下一急,牵着母亲,脚步加快了。“老小孩”当下甩开我的手,嘟哝起来:“我又不是牛,要这样牵着走!”一句话说得我哭笑不得。
母亲平生最爱的便是节假日走亲访友,游走四方。年轻时如此,现在依然如此。只是岁月匆匆间,与母亲形影不离的父亲走了,母亲走动的老亲也一个个渐渐离世,所剩无几。所幸,母亲跟做伴的“保镖”阿姨比较投缘,我和姊妹的心也就放下了大半。
此刻,一弯黄橙橙的娥眉新月高挂在我们的头顶。江畔的高楼大厦演绎着节日的流光溢彩。我看到,母亲的眼眸里也流转着梦幻的彩虹。
我下意识地牵紧了母亲的手,在这幸福驻足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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