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是冬天第一个节气,也是二十四节气中第十九个节气。立冬后,天渐寒,大地开始封冻,万物进入休眠、收藏的状态。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暮春如此,深秋亦如此。被霜染过的秋叶尚未落尽,银杏叶,梧桐叶还正黄意阑珊,倏忽之间,已入冬。
光阴逝去如烟,万物看似静止不动,时光分分钟从指缝间溜走了。不禁让人感叹,流年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还未好好感受一场落叶缤纷,转瞬之间,秋天就过去了。
“昨夜清霜冷絮裯,纷纷红叶满阶头”,早晨起来,门前台阶落满了红叶,院子里的草木经过一夜北风的洗礼,纷纷凋零。人置身其中,恍惚间,有些分不清眼前是秋,还是冬。
心情还在秋里,可时节已立冬,分明是秋意,又俨然一片冬天的景象。北风潜入悄无声。不见风侵,但见物变。立冬与立秋的区别,秋是慢慢的,一寸一寸的晕染秋叶,一点点的散发秋意。
而冬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昨天还是秋凉,今天便是冬的寒冷。连深秋的风物都在衬托寒冬来临,树上的叶子或斑斓,或绚烂,或深情于秋。却依然遵循自然规律,零落成泥碾作尘,致流年拈花一笑,坦然面对一场离别。
不因繁华落幕而黯然,黄叶飘落,落的是岁月的痕迹,更是一种生命的气韵。那些仍挂在枝头上的叶子,依旧是为衬托,它们迟迟不愿散落,或许在等待一场初雪。
当雪落枝头,枯叶便多出几分沉着与厚重。虽然已没有了艳丽的色彩,但经过了岁月沧桑,依然能在寒风中优雅的,谁能说不是一种凌霜傲骨。
立冬,是冬天的开始,也是秋天的结束,天地之间,多是静默无言。那些能从秋过度到冬,小小的风物,自有一种大美。
秋末冬初的格调,多是枯和残。立冬后,斑斓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焦黄色,红褐色和蒹葭色。无论枯、残,还是被霜染过的苍茫色,都是冬天一种无法言喻的枯寂、静默之美。
枯,有枯的风骨,残,有残的风雅。枯寂之色,那是季节的返璞归真,是一季从繁华走向简单,从一季的绚烂褪到沉静,回归生命的本色。枯而不衰,残而不败,是秋末冬初的一道风骨。
冬日之色,如同生命底色,当绚烂至极归于平淡,便接近了生命的本真。
浅冬初上,红的枫,黄的叶,残的荷已然失去原本的明媚,变成了褐色,显得枯寂又萧索。然而,正是这一抹枯色,给初冬增添一份沉静如水的安然,仿佛是潜心修禅的女子,安于冬日一隅,只闻花香,不问流年。
残缺的意蕴,美在不完美,自古诗词中就有许多残缺的景象,异常的美。“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枯树,残阳,残月,残花,薄暮,余晖……诗人用这些残缺的意象,感悟伤怀,读来哀婉动人,虽然一种悲戚戚的情感,却美轮美奂。
物象入诗,不仅充满浓浓的诗情,且意韵深远。如果没有这些意象衬托,我们也就感受不到诗人内心的忧伤悲凉了。
亦如残荷,它的美就在于残,在于枯。“残荷老翠,倦柳荒丝”“剪剪西风催碧树。乱菊残荷,节物惊秋暮”“败柳残荷金风荡,寒燕声嘹亮”。景语就是情语,情中有景,景中有情,情景妙合,便构成动人的意境。
冬日的残荷,虽然没有了“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清新,也没有了“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妩媚。仅剩几分“留得残荷听雨声”的凄凉,和几许“寒水映残荷,冷风摇残枝”的萧然。但残荷依旧安静的立在瑟瑟的寒风中婆娑摇曳,它清雅的芳魂始终萦绕在荷塘,氤氲不去。
“落水荷塘满眼枯,西风渐作北风呼”今日立冬,倏忽秋又尽。残枝败叶,黄花独带露,红叶已随风,秋意虽未消,寒风凛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