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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永恒的苏堤

初冬的一天,我阅览完杭州苏东坡纪念馆,时已晌午。转入与纪念馆接壤的苏堤,肠胃的呼唤,急不可耐地奔向缕缕飘香的紫木屋,买份热乎乎的东坡饼。漫步林荫掩映的苏堤,品嚼着北宋东坡时代的味道。寻觅一处无人烦扰的柳荫,倚坐简洁木制的靠椅,沉浸西湖的画卷,享受它的意蕴,感受这尊杭州城市名片的魅力,陶醉西湖画龙点睛之笔苏堤的隽永中。

杭州的闻名遐迩,美丽的西湖应是它坚强的底蕴。古文豪苏东坡曾比喻西湖是杭州的眉目,今日的西湖俨然成为杭州靓丽的眼眸。苏堤如虹,飞卧西湖,纵贯南北两岸。饱览西湖,沿苏堤你会获得最佳视角,由此会渐入西湖腹地,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曾几次游赏西湖,远观苏堤,它仿若悬挂西湖两岸的吊桥,随波摇荡。我想如织的游人追逐的可能就是那种画中游的惬意。在苏堤,随处可见,兴奋的游人不停地用手机拍摄,微笑与苏堤同框,幸福洋溢西湖,留下美好的瞬间,变成永恒的记忆。

西湖主要有四堤,苏堤、白堤、杨公堤和赵公堤。它们把西湖分割成若干个水域,主要分为南湖、西里湖、北里湖、岳湖和外湖水域。苏堤是后人为纪念它的缔造者苏东坡而命名,最早人们尊称其为苏公堤,后来在岁月的演绎中简称苏堤。苏轼(1037—1101年),北宋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人,别名苏东坡,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唐宋八大家”之一,在诗词、散文、书法和绘画等方面造诣颇深。他与杭州有着很深的渊源,一生中曾在杭州任职两次地方官,历时五载。熙宁四年(1071年),任杭州通判;元祐四年(1089年),又任杭州知州,与上次任职间隔一十八年。第二次来杭州时,西湖的现状是“葑台平湖久芜漫,人经风岁尚凋疏”。西湖严重淤塞,影响农业生产和淡水供给。无序的葑田和野草弥漫湖面,湖水几近干涸。他实地踏查,论证水利治理良策。上奏朝廷,筹集资金,调动二十余万众,疏浚西湖。他废物利用,把淤泥和葑草等堆积湖泊西部,沿南北走向修筑一条堤坝,并沿堤修筑六座石拱桥。即方便南北两岸百姓的通行,又恢复西湖灌溉功能,合理规划菱藕的种植范围,在湖水最深处设立三座瓶状警示石塔,禁止在此区域作业。后来的西湖十景之一的“三潭印月”由此雏形衍生而得。

苏堤南起南屏山北麓,北至栖霞岭脚下,全长2797米,宽30至40米间,平均高于水面0.4米。堤面由观赏树木和花草绿植覆盖,树木以杨柳和碧桃为主,沿堤间隔栽种,绿植达四十余种,有固堤护堤之功效。绿树成荫,我静默地靠坐木椅,欣赏眼前的风景。微风拂面,柳丝低垂,随风摇曳,像顽童有意拨弄湖水。一帘柳丝的映衬中,远见一叶游弋的乌篷船,橹桨一摇一摆,船像荡漾在烟波浩渺中,悠然地奔向湖心的小瀛洲岛。

苏堤有六座以条石砌筑的单孔石拱桥,由南向北依次为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和跨虹桥,桥下湖水相连。南宋时期,这一带凭借依山傍水的天然优势,修建了“西湖十景”,其中与苏东坡有关的占据两席,一是位于堤上的“苏堤春晓”景观,另一个是由湖中的三塔演变而成的“三潭印月”景观。2013年,西湖十景入选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现时至江南冬季,“苏堤春晓”景观的意境我只能待到明年春季一饱眼福。据记载,杭州的报春使者当属苏堤,烟柳抢先洗去冬的铅华,细碎的翠叶挤满纤枝,点缀岸堤。遍布堤岸的桃树红妆粉黛,古朴起伏的石拱桥倒映水中,晨曦的雾霭朦胧萦绕,寺院的晨钟余音绕耳,春辉艳阳,诗意春景盎然,苏堤春晓跃然西湖。清代诗人阮元的《苏堤春晓》描绘“破晓春天青白色,东风吹冷碧桃花”。难怪苏堤春晓在南宋的西湖十景中就赢得头牌。与苏堤遥相呼应的三潭印月景观想必我们都有印象,似曾相识。没来过西湖,那你可能在第五套人民币壹圆纸币上见过,意想不到三潭印月景观的广告会这么霸气。苏东坡如若在世知道这绝世的宣传,还会欣然启用现在网络“盗用”他的书信用语“呵呵”窃喜的。

现今杭州的街头巷陌,诸多的白墙上均可见苏东坡那首诗《饮湖上初晴雨后》中“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诗句,他比喻和拟人的写法,给旖旎的西湖起个雅致的乳名“西子湖”。这首诗的首额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真实写照了西湖的晴雨佳境。苏东坡纵情西湖,写下与西湖有关约一百六十余首诗。饱蘸笔墨,寄情西湖。他曾曰:“居杭积五岁,自意本杭人。故山归无家,欲卜西湖邻。”他与杭州结下深厚情谊。他的功德,感染着杭州百姓,后来人都愿意称他为“杭州的老市长”。他在物质和精神层面给杭州百姓留下坚实的遗存。

苏东坡的一生跌宕起伏,“坐席未暖,召节已行”,最远被贬谪古时的海南,竹杖芒鞋,吟啸徐行。他直面人生,历练心智,拥有豁达的人生观。他的《和子由渑池怀旧》诗曰:“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可看出他的淡然和从容,正可谓他“一蓑烟雨任平生”。

苏东坡早已赋予西湖风骨和灵性,不论谁的到来,苏堤是你心里绕不过去的景观。随着岁月的更迭,西湖将会越来越耀眼,杭州以它为骄傲。2011年6月,世界遗产大会将“杭州西湖文化景观”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作为西湖一份子的苏堤也将成为永恒的经典。漫游苏堤,不觉间,暮钟声声,但我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愿。

王秀峰,喜爱阅读,热爱生活。现居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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