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稻城亚丁景区的珍珠海玩了一多小时,我们就开始下山。
开始下山一切正常,但下到一半山的时候我高反又来了,胸闷气喘,肠胃痉挛等等,我这才明白导游说的;你上不去也下不来。与上山状况一样,越来越厉害,即使吸氧、休息也缓解不了。好不容易下到山底,导游把我们领到山下救护站的对面,指着对我说;过去那座小桥,对面就是就救护站,你进去看看吧。
私人导游为什么没有把我们没送过去呢?因为那里有景区管理人员,私人导游要交40元的管理费。他为了省下40元的管理费,他只能把我们领到这里,我给他 200元钱,并从图库里删除他身份证照片。
当时以防万一,我把他的身份证信息,拍了下来。
一切交付完毕,导游朝我们相反方向走了,我与女儿朝对面的救护站走去。
导游走后,所有的包儿都是女儿背着,连我身上的挎包,也给了女儿,我一点劲都没有,连根草也拿不动,全身虚脱,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不足20步的急救站,我感到遥不可及。虽然到了垂死地步,高反还是越来越厉害,吸氧休息都无济于事,更要命的是胃疼,肚子疼也越来越厉害,随时都想上大便,怎么上呢?对面就是休息站,游客,管理人员都能看到,我只有强忍住,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捂着肚子,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朝对面救护站移动。那个时候的我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
女儿背着大小三四个包,在后边儿跟着。
严重的高反无法想象,为什么那么多人,到达那里的第二天,就飞回家。
我跌跌撞撞的进了救护站,救护站里的藏族女护士看到几乎瘫倒了我,忙问:“阿姨,你是不是高反?”
我点头说:“是。”
护士说;阿姨,你进来先坐下,我给你测一下氧压。
我艰难的走到屋内,靠墙的沙发上坐下,护士赶快拿出测氧器,夹在我食指上,过了几分钟,护士过来看说:“阿姨,你严重高反,要马上吸氧。”
那个时候我看了一下,测氧气器上的数是;51,正常范围是75到100,我属于严重高反,接着她给我在鼻腔内插上吸氧管,接到与人一样高的氧气瓶上,护士;阿姨你先吸着,这里的氧气不多。
我看了看透明的氧气瓶,里边的氧气是不多了。她进到另一间屋里,拿出一个比枕头还大的氧气包。
开始爬山的时候,我看到一对情侣扛着这样大小的两个氧气袋,我还惊奇,不知何物,现在才知道是氧气袋,在救护站,50元一个。
护士拿过来说:“阿姨,你坐到床上来吧。”
我坐到床上吸上氧后,还是浑身无力,就问护士;我能不能躺下,护士说;不能躺下,你很快就睡过去,对心脏不好,严重高反的人嗜睡,心脏是被动呼吸,对心脏会造成伤害。我吸了20多分钟的氧气,好多了,头不疼,胸不闷,肚子和胃也不疼了,也没有那么瘫软无力了。
女儿见我好多了,脸上的表情轻松多了。
那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让女儿拿出在绿色驿站买的自热米饭,热热吃。
女儿拿出自热米饭之后,在那里摆弄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操作,藏族女护士看到,忙过来帮忙,给我们把自热米饭热好。
上午我们娘俩拍照,用我的手机,我手机的电用完了,我就问护士有没有充电器,她说:“有。”
接着就拿出苹果充电器给我们用,正好她的手机与我的苹果手机是一款。
那一刻,我感到很温暖,热心的藏族女护士,即帮着我们做自热米饭,又借给我们充电器。
我在救护站吸氧的时候,很多人到救护站测氧压,有老人、年轻的,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一个30多岁的中年男子领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来到救护站的窗口说:“护士,你给他测测氧压。”
护士给小男孩一测,惊讶地说:“他这么小,也严重高反。”
那位中年男子,还埋怨小男孩一句;不让你来,你偏要来。
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士,三四十岁,她让护士给量血压。
护士一量她血压;惊呼:“血压180,这么高,你还过来爬山?”年轻女子说;我早上还吃了一次降压药。
又过了一会,一对年轻的情侣进来,进门男孩就说:“护士,我女朋友在山上喂猴子的时候,腿被猴子被抓伤,你给处理处理吧。”
女孩撸起裤腿,露出两道抓伤的血痕。
我们多亏听从导游的话,没有在珍珠海的山坡上;喂一直盯视着我们的猴子。
自热米饭专门为氧气稀少的雪域高原准备的。
自热米饭热好了,女儿吃了一半,我吃了一半,我又吸了半个多小时的氧气,我基本恢复正常。
女儿看我好多了,就说:“咱去洛绒牛场玩玩吧。”
珍珠海是短线,洛绒牛场是中线,牛奶湖和七色海是长线;10.6公里,来回六至八个小时,很少有人去,导游也不建议我们去,山高路远,来回没有电瓶车可坐。
上山下山,那痛苦的记忆还在我脑海里,一听女儿说去洛绒牛场牛场,我马上就说:“我哪里也不去了。”
女护士马上说;阿姨你可以去,不用走路,坐电瓶车上去就是洛绒牛场。
坐电瓶车,来回每个人70元,单程半个多小时。
女儿又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快去玩玩吧。
洛绒牛场海拔4180里,我担心到那里又高反。面对女儿恳求的目光,加上热心藏族护士的劝说,我只好说:“好。”
牛奶湖和七色海我坚决不去,海拔高,氧气稀少,来回没有电瓶车可坐。我如果再严重高反,就恐怕回不来了。
离开救护站之前,我问护士有没有治腹泻的药,护士说有。接着我把上山下山肚子疼、胃痛,腹泻的情况告诉她,她说那不是腹泻,是严重高反引起的肠胃痉挛。
但我还是不放心,买了五包治腹泻的药,护士说;准备点也好,以防万一。
两点多钟,我们娘俩谢别藏族女护士,走出救护站,坐上去洛绒牛场的电瓶车。
洛绒牛场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四周都是山。
洛绒牛场海拔高气温低,牛场里的草还在冬眠中沉睡。
干干的寸草茬,因为被太阳晒过,坐在上面,软软暖暖。
洛绒牛场里,散落着很多干牛粪。我拿起一块牛粪,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无异味。因为牛吃的是天然草,牛粪也是草转换过来的,藏民捡来牛粪当柴烧。
我们去一家藏民家里参观;藏民领我们看她家里一垛干牛粪。
我们娘俩到达洛绒牛场的时候,偌大的洛绒牛场没有一个人,空旷又寂静,刚到那里的时候,我还有些惊慌,过了一会,那个严重高反的小男孩和他的家人也到达了洛绒牛场。小男孩和他父亲没有进入牛场。他们一到达洛绒牛场,男的就坐在牛场上边的木头长椅上,小男孩依偎男人的怀里,二个女的下来拍了几张照片,录录视频,一家四口沿着洛绒牛场走了。他们走后,到达洛绒牛场的游客不多,三三两两的,拍几张照片,录录视频就走。一个男直播待的时间稍微长一点。
游人稀少,洛绒牛场宽阔,我们娘俩在洛绒牛场尽情地拍照、录像,玩了一个多小时。
我吸足了氧气,状态一直很好,所以才在洛绒牛场尽情的玩。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洛绒牛场没有游客来了,就剩我们娘俩,我就催着女儿快点下山。
从洛绒牛场坐电瓶车下到半山腰,需要半个多小时,再坐电瓶车到山下,还需要四五十分钟,从山下到住的旅馆还要坐十多分钟的私人车。
我们回到旅馆就下午六点多了,导游看到我第一句就问,阿姨:“你今天怎么样?”
因为他目睹了我前一天严重高反的状况。我笑笑说:“死而复生,又活过来了。”
他笑着说;平安回来就好。
这次西藏游玩如此不堪,主要原因是我体质弱,感冒没有痊愈,才会严重高反。
大巴车来回沿318国道行驶。
318国道二边就是风景;一群群无人看管的牦牛,自由自在的食草,还有满山遍野不知名的小花。
有一次行驶在318国道上的大巴车,因为前方施工,停在路边,我看到路边的山坡上,长满紫色的小花,我就走下大巴车,迈过一条小沟,进到长满紫色小花的山坡上,蹲下身,低下头,看了看一寸多高紫色小花;与我们内陆的不一样;虽然艳丽,但不柔弱,比一般的花壮实坚挺。我观察了一会,又摘下一朵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开始闻有股中药味,再仔细一闻,有股牛粪味。当我拿着花仔细观察的时候,女儿也下了车,奔过去,我急忙让她给我拍了几张照,女儿刚想让我给她拍照的时候。导游就大喊:“上车,开车了。”
当大巴车进入无人区时,导游告诉我们,这是无人区,手机没有信号。我仔细观察;四周全是大山,山上几乎没有植被,全是石头。
无人区原始、空旷,荒无人烟。
再说318国道沿途两边很多一群群、自由自在觅食、无人看管的牦牛。我感到奇怪,怎么看不到放牧的人呢?
我们爬到稻城亚丁与我们顾的私人导游聊天的时候,他说;他家养了36头牦牛,一头牦牛价值一万多元,他一个星期去山上一趟,看看他家的牦牛,并带点粮食喂喂它们。我问他;你把牦牛放在山上不用管吗?他说;不用管,牦牛自己在山上找草吃。我只是一个星期去一次看看,给他们喂点粮食。
我又问:“牦牛放在山坡上,没有人看管,没有偷的吗?”他说:“没有偷的”。
这个时候我也突然想起,导游在大巴车上告诉我们,他说;我们这里没有人敢偷东西,如果偷东西被人抓住,就剁掉手指头。你们如果看到没有手指头,那就是偷过东西的人,但是如果看好别人的东西,明抢不犯法,偷犯法。
所以沿途山坡上 ,那么多一群群无人看管的牦牛。
导游还告诉我们,虽然他们这里女人的地位比较低,但特别尊重老阿妈,如果有人敢欺负老阿妈,任何一个青年看到都会与他玩命,如果欺负老阿爸,就没有人管。
我当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我经历了大受感动,每当我想起,还特别温暖。
那天我们从稻城亚丁山上下来,打车回旅馆,我和女儿还有二个女团友;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我们四人正好一辆车。
一个又高又瘦的藏族司机正好在那里揽活,我们四个人就准备上他的车,两个团友走在前面,我们娘俩走在后面。当前边的两个团友准备上车的时候,藏民司机突然跑到车的前,张开双臂护着驾驶旁的座位,用含糊不清的汉语说:“你们不能坐。”
我当时有些纳闷,为什么不坐前边那个坐呢?前边两个女团友,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继续上车。那藏民司机依然固执地拦住前边两个团友说:“你们不能坐,让她坐。”他微笑着指着我说,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同时也大受感动。没想到藏民,如此尊重年长的。
上车之后,我万分感激,只能对他说声;谢谢。
他微笑着,坦然自若地握着方向盘,望着远方。
我每年都出去旅游,这是我第一次被藏族同胞如此尊重;藏族司机不管不顾地执意要把前面最好位置让我坐。
30岁的藏族男导游一路上也照顾着我们娘俩,每次他看到瘦小的女儿,从车厢提大小两个行李箱的时候,他都过去帮忙拿出来。
有一次,女儿在大巴车上整理包包,我先下来把行李箱从车箱里拖出来,导游看到急忙跑过来,把大小行李箱从我手里接过去,一直拖到旅馆,那一刻我感动又温暖。
导游每次分房间的时候,都分给我们娘俩离电梯近的房间,方便我们上下楼,有时还分在楼下,不要上下楼梯。
虽然这次西藏旅游严重高反,吃了不少的苦。但藏族导游一路的照顾和藏民司机的尊重,还有藏民护士,热心帮助都让我温暖、感动,难忘。
西藏不但有洁白的云朵,纯净的天空,还有藏民高尚纯洁的心灵。
赵赵,60后青岛阿姨,曾在上海文学报,山东邮电报,青岛早报等发表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