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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云上撒玛坝

【一】

五年前的秋末,我曾到过云南“大红河”,那是和朋友相邀,去看元阳梯田。

五年后的深冬时节,与省作协“千年撒玛坝-百年马帮城”散文笔会的二十多位作家们一道相聚迤萨,这是我第二次到红河,到“老红河”,去看撒玛坝的梯田。

那天早上六点, 我们一行六十多人,从县城迤萨云梯宾馆出发,前往宝华镇观云海日出、赏撒玛坝梯田。其实,生长风景的红河,这样的景点很多。途径的乐育乡,曾是红河县一个最早的哈尼族思陀部落主要领域及思陀土司辖境的地方,她历经了一千多年的风雨,有着深厚的土司文化,也是观赏梯田、云海、日出的最佳地点,有被称为“天下绝美”、“天下独有”的乐育云海梯田。到达乐育时,天渐渐亮了起来,车窗外,远山朦朦胧胧矗立雾中,不时有成片的梯田从眼中掠过,视线里是黑白相间的主色块,那便是乐育桂东梯田,犹如一幅铺在红河河畔的一幅水墨丹青。

在乐育,没有停车赏景,直奔宝华等待云上日出。对于云海、日出,我一点也不陌生。对于生长在“磅礴乌蒙神奇昭通”的昭通人,尽管看惯了“鹤舞高原”大山包的日出,看惯了老家永善“云上草原浪漫马楠”的神奇云海。然而,人生处处皆风景,各领风骚大不同,宝华的云海日出,依旧是我最向往的。

我们是第一拨到达宝华的。刚下车,同伴们迫不及待直奔“鲁巴亏底”观景台,极目眺望撒玛坝,一睹晨雾中撒玛坝风采。晨曦中,朦朦胧胧的万亩梯田尽收眼底。

从宝华接待中心,到云海观景台,穿过不长的林间小路、廊道,两旁的苦樱桃花傲然枝头,暮秋的色彩依旧,冬日的纯净依然。

在撒玛坝,触摸云海的脉动,聆听稻田阡陌的韵律,别有一番感受。云海之上,远山在霞光中流动,山雾在田间山边涌动,如凝脂、如海絮,远处的村庄、树木在流云中时隐时现。身后的山峦渐渐清晰起来,罩在远山的浓云,由黑变白,由浓变淡,又慢慢染上了淡淡的红。短暂的时光,漫长的等待,静默无语中,激情澎湃中,守候云海之上即将破壳而出的日头。也许,只是顷刻之间,远山的晨雾渐渐淡去,冬日的暖阳,挣脱大山的怀抱,拨开云雾,喷薄而出,万丈霞光,犹如天光直照云海,撒玛坝便在冬日的暖阳中明媚起来。远处,云海无垠,碧蓝如洗;近处,流云涌动,云蒸霞蔚;脚下,梯田绰约,飘飘渺渺。

日头渐渐升高,蓝天白云下,风情万种撒玛坝展露出娇羞靓丽的容颜。梯田云海,美不胜收。


【二】

我在红河的怀里,敲响幸福的鼓声。

母性的梯田,不仅生产稻谷,生产喂养精装壮男人和漂亮女人的米粒,还生长风景和不老的爱情。    

随红河县文联主席方萍,我们沿林间小道深入山下的梯田,走过一段土石铺就的山道,穿过一片山花点缀的丛林,一片亮晃晃的梯田便居高临下、近距离地呈现在眼前。让我这个从小就生长在“田的中央”的人,也禁不住激动和感叹:哇,好壮观,太漂亮了!我禁不住打开相机忘情地拍了起来,长焦拍了换广角,相机拍了手机拍,随拍随美,幅幅美图如画。

我问方萍,撒玛坝有什么由来?方萍说,撒玛坝,哈尼语“宽阔的田地”的意思。我又问,撒玛坝的梯田,什么季节最美?方萍说,撒玛坝的梯田,一年四季都是美景,随季节的的变化,各展风姿,春夏秋冬千姿百态、变化万千。春天,这里是一个碧绿的世界;秋季,这里是一片金黄的稻山。入冬后,层层梯田,如明镜镶嵌沟谷,似彩练直挂云天。可以说,每个季节、每个时辰、同一角度、或者不同的位置,没有一幅相同的景色,幅幅精美绝妙,美如仙境。

与方萍的攀谈中,我知道了更多关于撒玛坝、关于梯田、关于哈尼族人许许多多的过去。撒玛坝,一万四千多亩梯田集中连片,三千多级首尾相连,从海拔七百米至一千八百米,依山开垦,顺势造田,经纬纵横,蛛丝密布,大则有三、四亩,小到只有水牛大。陡峭之处,田如天梯,美若龙脊。森林、村寨、梯田、水系四度共构的良性农业生态系统,体现了人与自然的高度和谐,集中展示了梯田文化的核心,是中国梯田文化的明珠和杰出代表,是农耕文明的典范。如今,已成为云南新发现的“云南十大特色旅游新地标”,也是世界集中连片面积最大的梯田,国家3A级旅游景区。

是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让人想象,这就是哈尼族人创造的一千多年稻作文化的历史见证,是史书记载最早的开垦地。《五土司册籍》曾记载,洪武年中(1382—1398年)哈尼族头人吴蚌颇率众劈山开田,众推为长,成就卓著,被朝廷命封为当地第一任土司官,允许世袭,明清连续开山造田。这就是国史记载的,千百年来哈尼梯田文化辉煌而珍贵的一笔。

【三】

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啊!在红河,有“不到撒玛坝,不知梯田大”之说,这不是作家小说里的虚拟场景,也不是诗人心中诗意的想象,她是散文笔下的真情写作和描绘。

在老家,我看惯了乌蒙高原的马楠云海,熟悉的丝丝雾气,氤氲浸人心脾,天地浑然,苍穹无边,金黄的牧草在淡淡的霜雪中脉动。在撒玛坝,看梯田气势磅礴、逶迤壮观,于经年累月件,把一切都变得可以预言和憧憬。

谁说“寒冬时节,了无颜色。”撒玛坝的美,不分季节,山、云、水、田浑然一体,却是天上人间,世界奇观。走进撒玛坝,除了山水、云雾和人,那就是山水孕育出来的梯田,哈尼族人暖意融融的冬阳下,撒玛坝的春天已经来临。我看见花信风在苦樱花绽放的枝头舞蹈。

置身仙境,醉意人生。 每一道田埂,就是一道琴弦。从田埂上走过,我们就是演奏家,仿佛奏响一种清晰而浑然的旋律、仿佛一种旷远绵长的天籁梵音。  

红河的梯田,从撒玛坝到嘎他,到柳树,到“大红河”……说不清这“云上梯田”孕育了多少如梦似幻的风景,在养育着“老红河”山里山外、千秋万代的守田人。是啊,没有哈尼人勤耕苦读的庇护,哪有这“天下良田”的一片绿茵,没有哈尼人矢志不渝的坚守,哪有这满山金黄的收成和世外桃源的一抹风景!

撒玛坝,田人合一,景人同归,物竞天择,生命不息,这便是上天对哈尼人尊重自然的眷顾和回馈,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一种大境界。

我们看到,在红河,撒玛坝和云海,树木和水,梯田和人,他们已是互为不可或缺的依赖。只有梯田四季芳菲,“老红河”也就亘古犹新。

【四】

毋庸置疑,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大地上行走与回归的过程。我的一生与田天有关,呱呱坠地时,就与田野结下了不解之缘。 父亲是赤脚走在田埂上的农人,母亲是数着米粒过日子的良母,我是拾稻穗、背竹筐的小农人。

从宝华观云海,到哈尼人家做客家访,从撒玛坝梯田,到柳树到嘎他,从龙甲到龙玛……我们在撒玛坝度过了难忘的一天。

撒玛坝的四季都是美的,随你随心。在撒马坝赏景,是愉悦的,在梯田上攀爬是艰辛的。我们行走在哈尼人劳作的田野上,行走在蜿蜒悠远的田间栈道上,聆听红河的心跳,感悟撒玛坝梯田神韵般的律动。撒马坝哈尼人在风景里生息,在诗画里劳作,他们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坚韧的意志和汗水湿透衣背的疼痛。    

撒玛坝的田,犹如哈尼族人征服自然的天梯,一辈子在红河的脊梁上攀爬、耕耘,在红河的内心深处行走,梯田,便是他们走过时光和岁月的天梯。红河的水,便是水乳大地上,母亲脉管里流淌的血脉,滋养着哈尼人的生命之源。

夕阳下的梯田,装满太阳,装满太阳的光辉,装满红河的水,装满哈尼人生生不息、流淌的血脉。哈尼族人的先民们,长年累月在红河谷行走,在红河的脊梁上雕琢大地,把汗水灌进田里。血色的梯田,是哈尼人祖祖辈辈用生命雕刻的山水画卷。

撒玛坝,与炊烟有关,与村庄有关,与乡愁有关。五十多年过去了,袅袅翠烟的老屋依旧在田的中央,一年四季包裹在稻花香里说丰年,守候季节的轮回,守候归根的落叶。我从田野上走来,在乡间的小路上丈量人生,从母亲的视线走出春夏秋冬,从村口暮归的牛铃走进浓情的炊烟。

心在撒玛坝,何尝不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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