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已渐深,一个人走在路上,不觉寂然。
那条老街,来来回回走过许多次。熟悉每个街角、商店、和那些蔓延的绿……喜欢攀着木栅,靠近那些绿绿的生命。它们总令我衍生出式微怀旧的气息,让人迷离和慌乱。街角处的老房子,古朴、安然,给这条老街增添了古意。慢慢走过,阳光透过老街的百叶窗,看过去竟有一份深深的幽,那种光和影合在一起感觉就像是一部老电影。
越来越喜欢安静了,那些鲜活生动的词语也离得远了,看书、写字变得迟钝。书桌上有白色的杯子,浅浅的水,沉稳而寂静。突然觉得这素朴简单的日子,竟然也有纯净安然的面容。张爱玲的书就放在旁边,喜欢这个女子的眼神,看上去凛凛然却很寂寞,那张苍白的脸在暮色的微风里,颔首摇曳,却特别美丽。窗外,暄嚣了一天的街市早已是暮色深深,我安静地坐在书房里,喜欢这个时刻,让自己的思绪散落开来,很轻、很柔、很宁静,没有任何障碍就可以飞越任何一个角落。有些情节,有些感觉只有在这个时候,因为心里某种惦记,会不断地涌动蔓延,像暗夜里闪烁的星光,幽深而又明亮。
前些天,一个人坐着,忽接到一个陌生而遥远的电话。原以为是一个打错的电话,却不料接通后,竟然是许多年前很想接的那个电话。只是这个电话经过了这么漫长的时光,悠然转到身边时,早就失去了原有的内容和光阴。这一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天有天意,水有水意,最美好的时光早已随风而去。多年前,一个下雪的清晨,一个人坐十几小时的车,远行去苏北的一个小城。那是一个从没到过的小城市,只为一个诺言,就独自一人去了。那个冬天,很冷,天空是细而寒冷的雪花,一个人游走在苏北小城的街头,象一条失散的鱼,没有目的地沉浮着,直到那一声轻轻的问候从远处飘来,才伸出手,挡住眼睛里那颗滴落下来的眼泪。总会在这样的夜,想起一些往事,不为什么,只是觉得那些旋律像水流一样,在我的生命中汩汩流淌。恍恍间,已过小半生,最快的是光阴,才青涩茫然,转眼间已柿红如霜。窗外,夜色渐已浓,窗台上那盆白色的花,在暗夜里散发着迷人的清香,摊开手心,看得见隐隐的脉络,那个写在掌心的号码,早已遗失。
其实,有很多东西,因为一个念想,一个牵挂,总会让人在某个时光忽然怀想起来,有人说,这叫怀旧,而怀旧的人,总是有点老,坐在暗夜里,觉得自己真的就这么一寸一寸地老去。也许,是该放弃一些东西,收拾一些想法了。这样的年龄,这样的岁月,那些无用的,不必要的琐碎和细节,不要也罢,过一个素朴简单的生活应该是最好的。愿自己简单生活,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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