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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沉默的东邪河

【一】

你去过桃花岛吗?一定会被桃花岛的美景所折服!桃花岛是金庸先生笔下的海上武侠世界,东邪西毒,玉箫金剑,花拳绣腿,飞檐走壁,呼风唤雨、豪气干云,为了一部九阴真经,演绎了一场场血腥风雨的洗礼。黄老邪、欧阳锋、杨铁心、黄蓉、郭靖、周伯通、洪七公、梅超风、杨康、欧阳克、小龙女众多的武林高手如林如云聚集在桃花岛上,各显神通争霸天下。

时光流逝,现代人对射雕英雄传的故事十分感兴趣,不长时间就家喻户晓,年轻人更是如痴如醉,把个射雕英雄传里的武林高手的名字背得滚瓜烂熟,甚至有人异想天开如入云雾,梦想一夜成为武林高手好一展武侠英姿。

著名导演张纪中更是聪明极顶慧眼识珠洞察先机决定投巨资拍摄《射雕英雄传》,并亲自出马率《射雕英雄传》电视连续剧全班人马上桃花岛实地拍摄电视剧,使桃花岛名声一时雀起,来桃花岛寻踪探秘的武侠谜更是络绎不绝。

其实,桃花岛早在秦汉时期就被世人誉为海上仙山。秦汉名士安期生餐风沭雨、跨洋过海、四处飘泊,寻找自己隐居修身养性的地方,费了很大的周折和磨难才在东海大洋中找到了自己心目中理想的隐居修行之处一一桃花岛。

安期生一踏上桃花岛,就被桃花岛美丽景色所吸引。当他一步步攀上白云山顶看到眼前的景色时,仿佛觉得自己步入了一处仙境,人间哪有如此美丽的景色?!他为自己这些年来的奔波而激动,安期生漫步在白云山顶时又被白云山上的奇花异草、怪石灵洞所吸引,当即决定在一处灵洞里隐居了下来。

从那以后,安期生每天采药炼丹,济世救人,每每总是药到病除。那洞就是现在的炼丹洞。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炼丹洞旁边的一处石壁底下竟然有一洼山泉,泉水清澈透亮甘甜爽口且长年不枯。就是遇上百年干旱,那洼山泉依然清澈明亮盈满丰润。时间一长,岛屿上的人称那洼山泉为仙水,人至处都会饮之,人们称安期生为神仙。

当时的秦始皇为求长生不老也来海上寻求仙丹,同安期生谈了三天三夜,亲赐安期生金银珠宝无数,你道安期生是何等之人,视金银财宝如粪土,弃秦始皇所赐金银珠宝而不顾,管自隐入桃花岛,数十年后乘槎浮海而去。

宋代诗人陆游曾经这样写道:"人生不作安期生,醉入东海骑长鲸"。唐朝诗圣李白在《安期生五古,古风》之七中作诗吟道:"五鹤西北来,飞飞凌太清。仙人绿云上,自道安期名。两两白玉童,双吹紫銮笙。去影忽不见,回风送天声。我欲一问之,飘然若流星。愿餐金光草,寿与天齐倾。"由此及彼,桃花岛也留下了安期生醉墨桃花和与小龙女共修莲心桥等诸多传说故事并在岛人中传颂。

不过海岛上稀缺的恰恰不是传说故事,而是淡水资源的丰盈是否充足!岛屿上的人对水是十分敏感和重视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要想在岛屿上生存下来,就必须先要有水,没有水全是一句空话。所以岛人都会先寻找水源,找到水源后才肯定居下来。

你初来上岛会发现,岛上的人们总是居住在一个个山岙里或一条条山沟旁。因为那里有水源,他们不是为了怕寂寞孤独而聚集在一起,是为了有水吃而相聚居住在一起的。"滴水贵如油",这对小岛上居住的岛民来说一点不过分!

【二】

尽管桃花岛山高誉有"千岛第一峰"美称之说,但淡水资源还是不能完全满足岛上生活用水和生产用水的高峰期,遇上大旱,还是要断水的!生活在小岛上的人对于水是特别敏感和怜悋的,因为他们经常要吃天旱断水的小苦。

一个大热天还有什么东西比水更重要的呢?!是啊,尽管海岛四周都是水,可那不是淡水,那是咸苦的海水,用来腌雪里蕻菜是可以的,而且不用放盐刚刚好!这种用纯海水腌出来的咸菜,味道要比食盐腌出来的要好上几倍,味道也特别鲜美脆嫰可口。

也许是我自己太喜欢水了,一听说区作协会主席阎受鹏老师告诉我写一篇"打造海上水乡"的短文参加征文比赛活动,我想也没想一口应允了下来。

对于水,我这个从小出生在富春江畔的人来说是很亲情的熟悉的。我虽然不是出生在小岛上,但对于水我却有一种特殊的嗜好和喜欢,这话听起来可能有点别扭。也许你会觉得我是为了写好《沉默的东邪河》这篇短文故意这样开头的,感觉有点故弄玄虚。当然这跟写沉默的东邪河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不大可能的,多少总会有那么点藕断丝连的用意和想法吧。

我的老家是在富春江与钱塘江交融处的南岸江边上的一个小山村里,从懂事开始我就对水有一种敬畏而又喜欢的感觉,一看到水心里就会产生一种怪怪的感觉,让人觉得自己好像全身轻飘飘的,还有一种莫名奇妙的东西在心底里骚动起来。6岁时,我就一个人摸到山溪边玩水。这条山溪水是从里半山流下来汇入到銭塘江里的,我家到江边也就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到山溪边水流的地方也只有几米之遥,房屋就搭在溪岸边,离山溪水流的地方也就是高低落差的那点距离。村里人洗衣洗菜洗碗都往小溪里跑,有人洗澡也在小溪里。后来当兵到了海岛见四面又是水,心里想这水怎么老跟着自己呀,是不是我生屑属龙的关系?,老辈人讲龙化水,这水特意回着我转嘛?不过海岛四周是海,而且海水是咸的与淡水不一样,心里也就很快平静了下来。

海岛上的河流不多,也就是那么几条,河岸也是不那么宽的,水也是不那么深的,而且还是海水与淡水混搭在一起的。当时我就想海岛四周是水比大陆上要多很多水呦,这是大陆没法比的,海岛真是神奇!时间一长才发现,海岛尽管四面是海,可海水毕竟是咸的,用来晒盐和腌渍菜可以,要是用来搞生产,那准是颗粒无收,还会让人讥笑一辈子的!

人嘛就是奇怪,一个地方住久了感觉这个地方离不开了,想要走也会有舍不得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居住的桃花岛是天下最美的地方,简直可以同天上仙境媲美!

【三】

当时的桃花岛上有一条叫"三八红旗"的河流,是岛上唯一一条最长最宽的河道。它流跨公前、蚂蟥坑、油草岙、茅草屋、麻家岙、长田畈、外山嘴、盐厂、连治山、大石头众多几个自然村落,全长约八九公里,逶迤绵延,弯弯曲曲象一条巨蟒盘蛰在岛屿田畈里,沿途建有数十座翻水闸和海边碶门,是岛上居民生活的命脉!

岛人告诉说,那"三八红旗河"是人民公社大跃进年代,岛人齐心合力人工挖掘出来的,当时岛上除了出海捕鱼的渔民,剩下的男女劳力全都参加挖掘三八红旗河劳动。

那时光,人觉悟高,不象现在,劳动不分你我,挑担不嫌轻重,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全身心地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劳动当中去,谁也不会计较,心情是很开心的。一天劳动十多个小时,天蒙蒙亮出门,摸摸黑回到屋里。吃没有好吃,干活十分辛苦,但人们热情还是蛮高的。尤其是年轻人,夜里还要站岗放哨,人忙得象个坨螺转,根本腾不出休息的时光,但没有人怨声载道,社会风气也相当好!

三八红旗河经过一年零八个月的努力,终于挖掘成功。

蓄水的那天,全镇男女老少都赶来观看,人们欢呼雀跃,场面十分壮观。是啊,一条长达十余里宽二十余米的河道能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修筑成功,这在小岛上是闻所未闻的,也是开天劈地第一条人工挖掘出来的河道,怎不会让人激动万分呢!人工河道的修建,大大改变了农业生产方式和安排,人们可以随意安排作物种植面积,大大地推动了农业生产的发展潜力,农民的积极性十分高涨。

当时盐厂村民很快调整产业结构,全村韮菜畈地全部套种棉花,头一年皮棉就达到了一百五十多斤,受到了当时定海县政府的表彰和奖励。县政府还在盐厂村召开了棉花种植技术推广现场会。人们奔走相告,大家一致认为是三八红旗河给他们带来了财富。没有三八红旗河水的浇灌,那几千亩棉苗早干枯了,还那来的皮棉丰收昵?!

【四】

随着时间的流逝,农业体制的改变,三八红旗河的命运也发生了意想不到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年月,镇里为了抓经济,在三八红旗河的心脏位置上先后开办了红砖厂、粮油加工厂、石料厂、石灰厂、玻璃瓶厂和茶叶制作加工厂,那些个厂离三八红旗河都很近,几年下来,把个河床弄得支离破碎、七疮八孔,原来清秀美丽的面目荡然无存。由于三八红旗河水要流经好几个村,自然三八红旗河也被分成了一段段,一截截。人们在各自隔拦的河道里放养各种水生植物和鱼类。更有甚者在所谓自家分到的河道上搭建起简易屋棚,圈养起鸡鸭猪羊。

时间一长,河道杂草丛生,废物垃圾遍布,污泥厚积,原先清澈的水源变身为污黑臭气冲天的污水河。

前几任镇政府领导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因无资金支持,改造的呼声每次都很高,可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见动静,三八红旗河依旧是污水横流臭气㳽浸人见人怕的污水河。由于种种原因,原先建在河道上的数十座水闸门和海边碶门也都年久失修早己失去了原先设计和预计的功能和作用。

黄梅雨季一到,雨水的瘀积十分明显,三八红旗河哪经得起如此多雨水的冲击,早己超负荷了。最可悲的是那数十只闸门和十几只海边碶门早已瘫痪罢工了。

当时正值桃花岛小白瓜即将丰收快要釆摘,西瓜藤蔓开花,桔子梨树含苞吐蕾的当口,人们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农田里的作物被水淹没。

人们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呼地地无声。这样的遭遇年年都会碰到,年年是这个样子,人们早已麻木了。"快点来整治三八红旗河吧!"人们天天在心里这么呼喊着!

机会终于来了,新一任的镇党委和政府十分重视对三八红旗河的改造和清污修复工程。

新上任的乐添书记是个从公安战线上涌现提拔起来工作雷厉风行的年轻干部,上任的第一天哪儿都不去,就带着农办的一帮人去了三八红旗河,沿着河堤足足走了整整一天,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回到镇政府后马上召开专题会议研究部署整治对策。乐书记严肃地说道:"我们一定要科学治水,铁腕治水,项目治水,人民治水,真正把人民交给我们的水利治好!"他表示如果我在位未改变三八红旗河现在的状态,大家到时不要手下留情,考核不要让我通过!"乐添书记的话掷地有声,字字珠玑,立即博得众人的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乐书记的亲自过问下,整治三八红旗河的改造和扩建工程预期进行了,经过二年来的收复改造,三八红旗河渐渐露出了清秀美丽可人的气质,蠃得人们一片赞誉声。

你瞧,现在桃花岛上的那条三八红旗河底淤泥全部清理,两岸河床全部采用石块水泥鈎缝,河岸上栽种柳树与桃树,还劈出一条水泥、鹅卵石镶拼接路面的人行道,既可便于村民生产劳动行走,也可供上岛游客垂钓休闲漫步河道观赏之用,二者秉可得!

这般模样的改造和建设,使三八红旗河成了一条非常漂亮的景观河道。一些来桃花岛旅游住宿的客人,吃完晚饭,特意去三八红旗河道上散步。一边散步一边说:"在如此清洁漂亮的河道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看看,真的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处仙境之中!"

如果现在你去桃花岛打听三八红旗河在那里,人们一定会笑你落后了。他们会笑着告诉你:桃花岛上只有一条叫东邪的河,已经没有三八红旗河了!不过,河岸边竖立的一块大石头上刻有"东邪河"三个红色大字倒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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