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门海湾的皮肤上
我看到了风的形状
那些打结的浪花
像水撩拷
悬挂在故乡的记忆里
杨柳树开花了
在马路边，我看到了风的形状
玄色的风成群结队
它们吐着气浪
整齐划一地朝后狂飞……
【温暖的来历】
这样的一个世界
冬去春来
每天，太阳执着地升起
又疲惫地落下
我们歌颂太阳
其实，谁都知道
更多的温暖并非来自阳光
而是心跳，以及相互间的关怀……
【红的煤·黑的煤】
煤睡着的时候
是黑色的。煤一直在睡
在地下睡
在大山里睡
煤睡了一年又一年
从上古睡到现在
又准备从现在睡到永远
睡到地球停止自转的那一天
当然，煤燃烧的时候
是醒着的
它呈现出暗红色
煤醒过之后，就永远地死掉了
【树】
在木匠眼里
所有树木都是家具
连树枝也是，它们可以成为书柜
凳子、床，或者花架子
而在裁缝眼里
所有树叶
都可以成为亚当的西装
成为夏娃的裙子
但是，在植物学家眼里
树就是树、叶就是叶
【乡下人】
我一直用乡下人的眼睛看世界
用乡下人的耳朵听音乐
我还用乡下人的手
抚摸城市的姑娘
可是……
后来，我换了一个角度
我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乡下
也看到了不一样的城市
【无题】
隋代的马，站在黄昏的风里睡觉
一直睡到唐朝的早晨——
陈后主打着手势
仔细盘算残留在深宫的美人
为震慑入侵者
皇上让死士们排成三排
站在城门上拨剑自杀——
而《后廷花》在风中流浪
它从一个时代流浪到另一个时代
清晰而模糊
你看吧，高祖将尹妃的内衣
晾晒在唐朝的版图上
红拂女在梦里寻剑！在皇宫里寻找草药
还在寒风凛洌的早晨撞见秦王
她带着长河落日与杨广英俊的头颅
来到了现在
——在唐朝的风里
我仿佛又一次闻到了旧体诗与杨贵妃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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