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丨冰凉如蛇的女人

【一】

 

哥，你喜欢我的左手还是右手？视频中的小玉披头散发目光迷离，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在自己的手上比划着，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水果刀散发出的森森寒意。

 

你别胡来！我大喊，感觉自己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嘻嘻！哥，你不是说你不在乎我？再也不见我了吗？小玉笑着说，可我分明看见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别胡来啊！我再次说，等着我，我来找你。

 

好啊，你来了我把我的手给你，你不是说妹妹的手好看吗？可是……可是妹妹不知道你要左手还是右手，要不我把两只手都给你。小玉依旧拿着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

 

哥一会到你那，告诉哥想吃什么哥给你带上。我为了分散小玉的注意力故意这么说，其实现在已经是午夜的三四点，那里还有什么卖吃的。

 

我要吃你啊！小玉夸张地说。

 

等着我，不许胡来！我再次叮嘱。

 

急急忙忙跑到楼下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来出租车，上了车不停地催促司机快点，脑子里千回百转，想着小玉万一出了什么事真的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二】

 

小玉是我的老乡，我们是一个县的。说是一个县的，真正意义上以前我们并不认识，我们两个的老家相差大约有一百多里地。我中学没有毕业就外出打工，到A市的一家酒吧当了一个侍应生。我到那家酒吧的时候小玉已经在那家酒吧干了好干一段时间了，我们就在那里认识的。

 

初次见到小玉的时候，瘦瘦弱弱的小玉的那双稚气未脱的大眼睛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酒吧那种地方是鱼龙混杂，强肉弱食的地方。小玉在那里干服务员，瘦小的小玉是其他人欺凌和侮辱的对象，酒吧里有什么脏活累活都支使小玉干。

 

酒吧里干活的服务员，有的不光是服务员这一身份，有时候有的服务员背地里还陪人喝酒等等，当然只要给钱陪睡的也大有人在。

 

我到了酒吧上班没多久，有一次就发现小玉从一个包间哭哭啼啼的的跑出来了。我问她怎么了？小玉说客人让她陪酒，她不会喝酒，有一个客人就把酒泼在她的脸上。通过那件事我对小玉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在酒吧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还有一个女孩子能洁身自好确实不易。

 

一来二去我和小玉交往上了，我们两个有事没事喜欢粘在一起。当然不是我这个人没有其他的女人喜欢，我来自黄土高原，我完全继承了黄土高原男子汉那种高大魁梧，粗犷的血脉，甚至有人说我像极了某个港台明星，走到那里都有女人缘。但我就喜欢小玉这种单纯，胸无城府的女孩子。

 

可我的小玉还是出事了……

 

【三】

 

生活就是一个大染缸，没有一个人可以独善其身。处在酒吧这样一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小玉看那些来酒吧的客人穿名牌喝洋酒，她身边和她一样的服务员一个个穿金戴银的，小玉的心态也渐渐地不平衡起来。

 

小玉也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和客人打情骂俏。每次小玉拿了客人的好处，得意的在我面前炫耀时，我总会劝说小玉收手，告诉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小玉不以为然，小玉对我说，哥，放心吧，妹妹是卖艺不卖身。

 

对于小玉的这一点我是放心的，因为每次下班小玉都是和我一块回到我们的出租屋的，她从来没有在外面过过夜，并且每次小玉有什么事我都第一个站在她的身边。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有一天晚上我因为有事，就早早地请假下班了。办完事回到我们的出租屋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小玉还没有回来，打她手机一直关机，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小玉醉醺醺的回来。

 

小玉回来后三下两下扒光了自己的衣服，要了好多次，直到我们都筋疲力尽的时候，小玉突然呜呜地哭了。

 

小玉哭着说，哥，对不起，我被一个老家伙糟蹋了，不过，那个老家伙给了好多钱。

 

小玉从包里拿出厚厚的几叠钞票。

 

滚！突如其来的的变故容不得我多想，我咬着牙喊出“滚”这个字。

 

小玉慌乱的穿起自己的衣服，流着泪说，哥，对不起！我知道我们两个完了，我回来只是想最后陪你一次。

 

滚！我再次喊，没有人知道喊那个字时候我心中有多痛。

 

小玉拉开门出去了，她的背影跌跌撞撞的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的心死了。

 

小玉走了，她也再没有到酒吧上班。我也不在我和小玉住的那个地方住了，小玉离开后给我发了几次微信，告诉我她很好，说那个糟蹋了她的老男人保养了，她现在要什么有什么。

 

我只是默默地看，从来没有给她回话，包括她打电话我也从来不接。有几次我把小玉的电话拉进黑名单，又不由地拉出来，我于心不忍，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藕断丝连吧。

 

现在小玉大半夜拿着刀要自残，我咋能无动于衷呢？

 

小玉，你可不能做傻事啊！我心中默默地祷告。

 

【四】

 

好长时间没有见小玉，小玉的变化让我大吃一惊。小玉原来的身体就比较单薄，现在瘦的好像成了一支竹竿，颧骨突出，曾经明亮柔情的一双大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窝里，整个人可以说已经不成人形了。

 

小玉看见我来了，立即如一条冰凉的蛇钻入我的怀里，并且把我紧紧地缠绕。双臂把我的脖子勒得喘不过气了，小玉的唇如她的身体冰凉如水。

 

哥，你是我的！小玉含糊不清的说，整个身体软的如一根面条。

 

一阵缠绵我轻轻地推开了小玉，问，出什么事了？

 

小玉的眼泪流了下来，掩面哭哭泣泣的说，哥，那个王八蛋甩了我。

 

我知道小玉口中的那个“王八蛋”指的谁，就是糟蹋了小玉又包养了小玉的那个人。其实小玉现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有糟糕，从我一进小玉的房间就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以及小玉的身体状况到她的床上凌乱的散落着卷成筒的纸币，用火烤过的锡纸，我隐约感觉到小玉嗑药了。

 

你嗑药了？虽然我心中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我还是希望小玉亲口告诉我。

 

小玉面对我的问题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胆怯的点了点头。

 

你糊涂！我咆哮道，一把狠狠地推开了小玉。

 

哥！小玉悲伤地叫了一声，又如蛇一样缠在我身上。

 

唉！我无奈地长叹一声，面对小玉的这种情况我想到了王姐。

 

我决定去找王姐，那一刻我的心中百感交集。

 

【五】

 

王姐是我上班的酒吧的主管，王姐四十多岁了，但四十多岁的王姐风韵犹存，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我知道王姐对我有意思，她多次有意无意的暗示我，曾经给我发过好多次暧昧的短信，我都装聋作哑，无动于衷。

 

我思虑再三拨通了王姐的电话。

 

小李啊，有事吗？一个极具诱惑的女人的声音立刻闯进了我的耳朵里，那是一个几乎让所有男人都骨头酥软的声音。

 

我——我——我想向你借点钱！我开门见山的说。

 

电话里传出一阵沙沙的声音，王姐沉默了一会说了一个宾馆的名字，让我到那找她。

 

我到了王姐住的宾馆，王姐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衣在床上躺着，胸前一对傲人的山峰呼之欲出，床头放着厚厚的几叠人民币。

 

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一切是那么的水到渠成，我和王姐就好像已经是多年的情人。缠绵过后王姐点燃了一支细细的烟，娇艳的红唇里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然后眼神迷离的说，为了小玉那个小妖精吧？

 

我……我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

 

王姐忽然咯咯的笑了，用一根如葱般的细腻白皙的手指刮着我的鼻梁说，姐不管你有多少个女人，姐只要你伺候好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王姐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床头的钱。

 

我……王姐，这钱是我借你的。我说，话出口我自己也感觉那话是那么的假。

 

小傻瓜！王姐一把扔了手中的烟，又如蛇一样缠住了我……

 

【六】

 

我把从王姐那拿的钱把小玉送进了戒毒所，小玉进戒毒所的时候死活不肯放开我的手。我狠心辦开了小玉抓我的手，在小玉的哭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没有再回到酒吧上班，我认认真真地给王姐写了一个借条，用快递邮寄给王姐。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能救自己的只有你自己。

 

我离开了这个城市，我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让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个纷纷攘攘的世界里都且行且珍惜吧，只要我们好好的生活，我相信你给这个世界一个拥抱，这个世界会还你一个微笑的！

刘旭，自由撰稿人。坚持文学创作，在网络平台报刊发表作品数百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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