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折射出的中国文化

浙江作为历史上繁荣的经济中心地域，孕育了多彩的书法文化，以元代的赵孟頫、晚明的徐渭为代表的书法家在各自领域独领风骚，慈溪则是初唐书法四大家虞世南的故里。余秋雨如是说：“文人墨客的笔触下都洗刷过时代精神”。

一、文明的门槛：小篆与隶书

中国在夏朝建立之前四百年已经有了文字，到了夏商，文字已经走向完整的甲骨文体系。等到秦始皇统一六国，并实行书同文、车同轨，中华汉字体系真正进入了大一统文明时代。此时，小篆与隶书应运而生，这是秦始皇在文化上的专制，但也在客观上促进了书法文化的发展。小篆与隶书布局端庄，整齐划一，高贵优雅，具有贵族的风度气派，这是古人对象形字体人为艺术化的体现，具有与生俱来的朴素美。同时又以简洁的笔法传达信息，有利于广大疆域内文书系统的建立，无形间提高了行政效率。可以说，小篆与隶书更多是服务于统治阶级的。

二、艺术的觉醒：乱世与雅致

余秋雨在《中国文化课》中写道：“魏晋时代，也有一种不带杀伐气、焦灼气、暴戾气的文化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而且长时间地留了下来，那就是书法。”

乱世出英雄，魏晋时代孕育出了辉煌的文化成果。在那个政治黑暗的时代，“八王之乱”使人们垂死挣扎于水深火热，儒道佛玄学的发展，更使文人的思想走向活跃。行书，游走于规矩与自由之间，笔法舒展，结构灵动，处处都展现着一种生命魅力，在特定的框架内创造了恣肆的美学奇迹。尤其是王羲之的《兰亭序》，我个人认为是中国书法史上最贴近现代审美的作品。

当然，客观条件上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文房四宝质量的提升、书法理论研究的不断完善都为魏晋文人提供了有利条件。

三、走向辉煌：楷书与草书

度过乱世，唐又迎来了多民族国家的大一统。唐前期，书法风格多追随王羲之，但很快又演化为以楷书为主的字型。楷书端庄方正，刚劲有力，一撇一捺都倾注着书法家的心血，无处不在地透露着威严与大气。这也恰好与繁荣的大唐盛世相辉映，以法为度，礼法结合，多元包容，洋溢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以颜真卿、欧阳询、虞世南（晚期）为代表的的书法家横空出世，至大至刚地书写着时代面貌。

说起唐朝书法，便不能不提草书。唐晚期，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安史之乱的背景下塑造了晚唐文人洒脱癫狂的一面。怀素、张旭等众多草书家崛起，在狂草中释放本性，一气呵成，这一特征在怀素的《自叙贴》中体现得尤其明显。

▲ 唐 · 怀素 《自叙贴》局部

唐就是这样一个集大成的时代，一个文化发展到巅峰的时代。它源于国家整体经济的推进，统治者的开明，思想文化领域的交流与颠覆、包容与创造。从联系的观点看，整体的发展自然也促进了部分功能的完善。

四、前路曲折：沉默与反抗

时间来到宋元明清，之所以把它们放在一起说，是因为这一大个阶段中，书法文化接受了重重考验，并难以再现盛唐的文化奇迹。这是多方面因素导致的，第一个让我想到的是书法的普遍大众化与文化的承袭性，使后人难以创造出独特的文化形式，而选择利用前人的文化成果；再者就是政治的动荡与不断加强的专制，扼杀了文化的生机活力，也使大批文人都走投无路。即使鲜有像赵孟頫一样的大书法家，也却因为受到朝廷的迫害而无法施展才华与抱负。行楷中多蕴含了一股不散的怨气。清朝的文字狱、八股文，更是彻底扼杀了文化的自信力和最后一点活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