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冀存在“集聚阴影”吗
——大城市的区域经济影响
作者：
华东师范大学城市与区域科学学院
中国现代城市研究中心
陈玉（硕士生） 孙斌栋（教授）
英文标题：Does'agglomeration shadow' exist in Beijing-Tianjin-Hebei region? Largecities' impact on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
发表刊物：《地理研究》
引用格式：陈玉,孙斌栋（2017）. 京津冀存在“集聚阴影”吗——大城市的区域经济影响. 地理研究,2017,(10):1936-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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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通讯作者邮箱：bdsun@re.ecnu.edu.cn
摘要：在京津冀协同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以及雄安新区战略提出的背景下，检验京津冀城市群大小城市间的经济增长关系，有助于为地区协调发展提供决策依据，同时也有助于为相关理论提供新的证据。研究发现：核心城市抑制了周边小城市的经济增长，存在新经济地理学所指的集聚阴影和“环京津贫困带”；小城市之间也存在经济增长负面溢出效应；与长三角城市群相比，京津冀城市群内核心城市辐射和带动功能明显不足，区内城市间的发展差距更大。未来应实现多中心空间发展战略，抓住雄安新区建设的战略契机，在政府积极引导和尊重市场规律的前提下，打破行政分割，促进区域协调分工，形成大中小城市合理有序的城市群空间结构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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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已把城市群确定为未来城镇化的主要空间支撑形态，城市群的竞争力在于不同城市之间分工协作，形成竞争合力。但现实中城市群内城市间不协调的现象并不罕见，如2005 年亚行提出的“环京津贫困带”。从现有研究来看，关于“环京津贫困带”的研究缺乏从城市间相互作用角度展开系统分析；对于大城市是否有利于小城市经济增长这一问题已有的研究也存在不一致的结论。基于此，通过分析北京、天津等核心城市对京津冀地区小城市的经济增长影响，来检验新经济地理学的“集聚阴影（agglomeration shadow）”或“灯下黑”现象是否存在，既可以为经济增长文献提供新的证据，也可以为探讨京津冀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提供决策依据。
本文使用描述分析和计量分析相结合的方法。描述部分主要对京津冀和长三角城市群的经济指标空间分布进行可视化和比较；计量分析部分采取小城市到大城市的最近地理距离作为核心解释变量检验大城市对小城市经济增长的影响。地理距离解释变量被本文加入Barro 提出的长期经济增长模型中，同时为更清楚地检验不同等级城市对小城市的影响，对小城市到不同等级城市的距离也进行了划分。
描述性分析的结果显示，从总体来看，京津冀城市群中大城市与周边小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存在明显落差，从表象上看符合集聚阴影假设。这种经济发展水平落差可能源于大城市的虹吸作用，即距离大城市越近的小城市经济增长受抑制强度越高。
在控制了其他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后，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在一定距离内，北京对附近小城市确实存在虹吸效应；石家庄对周边小城市增长要素的吸纳作用也大于扩散效应；小城市之间也存在互相竞争排除作用。
这种距离效应也可能源于极化之外的其他因素所致。为了排除相关竞争性假设，展开一系列稳健性分析。相关文献把北京周边小城市发展缓慢归咎于生态原因、产业结构原因或行政分割原因。因此，本文分别纳入生态环境、行政作用和产业结构的相应变量，发现所加竞争性变量均不显著，加入之后其余变量结果也未发生明显变化，尤其是北京对于小城市的虹吸效应依然显著存在。使用空间计量模型分析显示，前面OLS结果基本不变。
本文的主要结论包括：从长期的经济增长来看，核心城市尤其是北京对周边小城市的经济增长以极化效应为主，新经济地理提出的“集聚阴影”以及亚行的“环京津贫困带”在这里得到发现和验证。小城市之间的经济增长溢出也是负向的。
从本文结论出发对促进京津冀协同发展进行的地理学思考包括：（1）实施多中心空间战略，变“集聚阴影”为经济增长的阳光地带。中央关于雄安新区的战略决策恰逢其实，不仅是缓解北京压力的重要举措，而且通过构造新的增长极，有助于带动区域增长，改善环京津贫困带状况。（2）京津冀地区协同发展需要科学定位大中小城市的功能。雄安新区作为反磁力中心，其劳动生产率应不低于甚至高于北京才会为人才提供具有吸引力的就业岗位，还要做到职住均衡和多功能融合，摆脱对北京的依赖，成为一个独立的中心城市，（3）从经济地理和区域经济政策的视角来看，实施多中心战略或建设雄安新区来打破贫困带的恶性循环是典型的以地为主（place-based）的政策，需要政府积极引导，也要尊重市场规律。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多中心城市空间结构的经济绩效研究”（41471139）；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基金资助“中国城市生产生活生态空间优化研究”（16JJD790012）；上海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 “共建上海全球城市目标导向下的长三角协同发展研究”（2014BCK003）
撰写│陈 玉
编辑│刘鹏飞
审核│孙斌栋
审定│何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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