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儿”是旧社会的一种黑恶势力,他们欺压百姓,横行乡里,但天津人也有治“混混儿”的招。
嘛招?首先是捧:“混混儿”吃捧,我的恩师杨少奎,解放前是河北鸟市声远相声茶社的“掌穴”,在“混混儿”搅场子非要“票活”时,他就捧他玩“岀彩”,激他将煤油倒入演出的帽子上,然后点着,烫得这小子在台上嗷嗷乱叫;再有就是“混混儿”大都孝顺自家的老人,鼓王白云鹏在“混混儿”欺侮自己女徒弟阎秋霞时,就设计让“混混儿”的舅舅制服了他;另外,就是戗火,咱今天就讲一个老头和“混混儿”戗火的故事。
在南市“三不管”,有一对夫妇开餐馆,常遭“混混儿”欺侮。袁文会的手下有个叫“二狗”的,这天又来小店解馋。夫妻俩小心伺候。没想到,他吃完饭临走前,冲着正在做菜的掌柜一伸手,手指头捅在掌柜的腰眼儿上,勺里的油溅了“二狗”一身。“二狗”不但要砸饭店,而且让夫妻俩把餐馆赔给他。夫妇俩跪地哀求,他死活不干。这时在围观的人群中站出来一个老头儿,他从“二狗”手里接过被油浸了的衣裳,说:“不就沾点油吗?”然后从门口灰盆子里抓起一把灰擦在衣裳上。“二狗”一看更急了,还没等他发火,老头儿说:“你别仗势欺人,衣服洗不干净,餐馆归你。但要是洗干净了,怎么办?”“哎哟!这能洗干净吗?要是洗得一点油印子也没有,我把热拔火罐戴脑袋上!”“好!咱一言为定,明儿上午你到这儿拿衣裳。”大伙可儿就嘀咕上了,都说这个老头儿疯了。
第二天,“二狗”领着几个“混混儿”来收餐馆。老头儿早就在此等候,说:“二爷,您看衣服。”熨得干净利落的衣服摆在“二狗”眼前,“二狗”对着阳光翻来覆去地看,也没找出一点油印子,当着围观的人群他自己找台阶下:“算了!我白挨了一下烫,认倒霉。”说完扭头要走,老头儿问围观的老少爷们儿:“他昨天是怎么说的来着?”“戴热拔火罐!”“二狗”当着大家不能栽面,便说了一句:“滚钉板,下油锅,咱也不含糊!”顺手将炉子上的热拔火罐戴在脑袋上走了,从此他落了个“大禿瓢”,再也不敢在南市作威作福了。
可是大家不明白,这个老头儿是怎么把衣裳洗干净的?老头儿说:“沾上油的衣服用草木灰擦,然后在灰上再盖一层吸油的宣纸,用重物压半天,把灰用刷子刷去,用热米汤搓洗,最后再用干净水投,油印子就没啦!”直到现在,天津卫的老厨师们还用这个法儿洗衣除油。那么,这个老头儿是谁呢?人们一打听,才知道他就是洗染店的老陈林。他用戗火治了一回“混混儿”。
在天津卫还有一句话,叫“嘛事也不能做绝了,要给自己留道儿”。这有嘛故事呢?咱下篇就讲讲嘛叫天津人的“留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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