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 枫 说
做这期电台的时候，状态不太好，很多说过的、听到的话都忘了，今天回看文字内容，才发现两位睿智的嘉宾，说了很多极有营养的话。李蕾和雷丹宇都是有过很丰富人生阅历的女人，她们如果是酒，那会是顶级的rose葡萄酒，既醇厚又芳香，还美丽。而成为一个单亲妈妈，也只是她们人生中一小部分经历而已，但她们的感受感触，足以让很多单亲妈妈受益。
在本周三，也就是6月7日晚上九点半，我将邀请好朋友乐子，一个快乐的、屌屌的九零后未婚妈妈，一起来聊聊九零后小妈妈的话题。在我眼里，九零后都还是小姑娘，但其实很多人都已经选择了当妈妈，像乐子都已经开始以“中年人”自居（你这么说，让我还怎么活？）。我很好奇年轻的她们是怎么当妈的，我也相信从她们身上，能得到很多可借鉴之处，所以，这个周三晚，让我们再次约起！
母语者：李蕾
节目主持人
“美的专业主义”创始人
家有一女
母语者：雷丹宇
旅法自由记者
纪录片制作人
家有三个混血孩子
不是问题的问题
郑枫：今天请两位来，我们聊的话题就是“单亲妈妈如何跟孩子解释爸爸的缺席”。雷丹宇是曾经做过几年的单亲妈妈，李蕾是自己带着女儿欢喜在生活。而且这个问题是我自己面临过，包括一些单亲妈妈会面临的问题，但是当我把这个问题抛出来之后，这两位嘉宾都有点表示不屑（哈哈）雷丹宇是认为这个问题不是个问题。
雷丹宇：我说不是问题的问题，主要是根据我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说的，我是不能代表曾经经历过，或者未来将要经历的各位听众的。对我来说，我个人的这段离婚的经历，我相信对自己和、对小孩一定是有伤害的。但是我离婚的时候，大女儿已经七八岁了，小儿子也是四五岁，他们已经到了一个懂事的阶段，更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分别，是在一个比较和睦的气氛中的（尽管和睦这个词有点奇怪哈）。因为没有吵架啊，没有闹的很厉害，所以没有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对孩子们来说，这种分开只是把一个家变成了两个家。
在我和我的两个孩子之间，我们并没有面对过这种困窘，我不需要考虑怎么跟他们解释，所以我说这是不是问题的问题。
李蕾：我是认为，我也比较特别，根本没有什么典型性。所以我都不知道该给别人什么样的经验。我是决定生个孩子，所以没有结婚也要生个孩子。这其实是我给自己生了个孩子。这要解释什么呢？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吗，等孩子长大了，懂事了，她应该非常感谢我啊。
郑枫：可是她总会有那一刻，会想，为什么别的小孩有爸爸呢？
李蕾：世界上所有的小孩都有爸爸啊，不管你的爸爸是在哪里，他和妈妈的状况是什么样的，孩子都会有一个血缘意义上的爸爸。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呢，不管爸爸在哪里，他都是爱你的。这是我要告诉她的第二句话。第三句话呢，以后妈妈也会恋爱啊，会找一个伴啊，你可以叫他叔叔，可以叫他哥哥，也可以叫他爸爸，没有问题啊。所以你会有很多爱啊。
雷丹宇：不过我相信，郑枫的问题是说，爸爸作为个体的存在，是在家庭，在生活中的存在。做单亲妈妈的话，爸爸不可能24小时都在，不是每天陪伴你成长，他像是一个虚拟式的人物。但是对于小孩子来说，他们只对看到的、见到的东西才认可他的存在，看不到的、听不到的，他们会产生质疑。所以这个问题就源自，小孩子们对爸爸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这个现象。所以我们才要好好想一想，怎样给他们一个答案。
（李蕾和她的女儿）
李蕾：我觉得这件事情，从我的角度来讲，第一呢，我在怀孕的时候，我觉得好艰难啊，因为有很多不舒服的反应，你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赖着他的人。包括做检查、做手术，你都是要自己签字的。所以有一段时间，我的情绪就非常不好，非常不稳定。
后来我一个闺蜜就给我说，如果你现在是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家，但这个男人死掉了，那你还会生吗？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很粗暴对吧。我想了想是的，我一定会生的。现在在中国有多少人是丧偶式育儿啊，所谓24小时都存在的爸爸是不存在的。就是不管你是处于什么样的婚姻状态，这件事情我是要打一个问号的。
第二件事情，就是会不会给孩子带来童年阴影或者心理阴影，实际上，即使是在健全的家庭里长大的人，他就一定能避免童年阴影吗？爸爸不在，或者妈妈时间很少，这只是一部分，我觉得我能够做到的是，如果我跟孩子在一起，我首先自己有一个健康的爱，把健康的爱给她。
第三，这确实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就是当她问道，我为什么没有爸爸，或者说我的爸爸在哪里，我是不会骗她的。我一个朋友给我建议说，如果有一天我的孩子问到这个问题，我就告诉她，你是妈妈变魔术变来的。因为妈妈太想要一个漂亮的小孩子了，然后你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我当时觉得，哇这样好聪明哦，现在我心想，屁咧。你一定要告诉她真相是什么，每个孩子都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但现在呢，你的爸爸和妈妈没有住在一起。你的爸爸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他是爱你的。妈妈以后会怎么样呢，或许等她长大一点的时候，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那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喽，给他一个爸爸式的爱。
郑枫：李蕾是我拍摄母语视频时的一个嘉宾。当时在拍视频的时候也问到了这个问题，我们当时说到，对所谓的“完整的爱”的理解。你还记得你当时说的话吗？
李蕾：“完整的爱”绝不等于妈妈加爸爸，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完整的爱，如果你拥有十个朋友，不意味着你有十个好朋友的爱。我现在只有一个朋友，也不意味我的爱不完整，不意味我得到的爱是小于你的。不管是一个人、两个人、还是五个人，每一个人的爱都是有完整性的。包括所谓的妈妈式的爱，爸爸式的爱，究竟是否来源于妈妈或爸爸都并不确定。比如那些留守儿童，他们的爸爸妈妈都不在，那妈妈式的爱有可能是外婆给的。
（雷丹宇和她的孩子们）
任何事情都有它的砒霜和蜜糖 不要因选择做单身妈妈而愧疚
雷丹宇：我是觉得我们不需要为选择离婚或者选择做单身妈妈、单身爸爸的人们太多的愧疚感，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些错事，我们不应该有这种道德性的审判给他们。同时，我们也不是在宣扬单身妈妈的生活有多么美好，我是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出自我们真心想做的，是我们想追求的生活。当然肯定还会有人说，李蕾，雷丹宇你们好自私哦，又在给我们上道德课了，那我们自然就会很拒绝，我会给他们说，自不自私，是由我自己来决定的，快不快乐，也是由我们自己来决定的。如果连这点自私的自由都没有的话，我相信一个吵闹的家庭，仅仅是为了保持完整而维系，那给小孩子的也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无论我们的生活是怎么样，我们都不要给予别人一个道德性的审判，这样是好或不好，应该这样做或者不能去做。其实我们面对的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而是我们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下一步就需要我们尽所能地控制在一个好的范围。我相信李蕾会给你的女儿一个双倍的、或者三倍的爱，甚至是弥补父亲的那一部分，你就算无心也会那样去做。可是有些双亲都在的小孩，可能两个都很忽略小孩，一个说爸爸你要去照顾小孩，一个说妈妈你要去照顾小孩，结果两个都忽略了，这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没有一个生活方式是完美的，只有自己才能明白小孩真正需要什么，所以当我们自己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受小孩子的时候，你所给的就是真心的、完整的爱。
李蕾：我特别认同你说的这点，就是第一呢，这和道德判断无关，大家不要提到这件事就那么的悲情，这种悲情只会害人害己。
第二呢，其实要非常具体地来说这件事的话，没有任何一种生活是让你特别的顺心和满意的。任何事情都有它的砒霜和蜜糖。当有一天我的女儿有一天问我这个问题，我觉得特别简单的一个方法就是，第一，尽可能的诚实。第二，你一定要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她，有一些事情并不能像我们所期望的那一样，但每件事情都有它好的那一面，你要有更好的看待生活的方法，然后你再去带给小孩子。小孩子都是拿你当镜子的，如果你爱看书的话，你的小孩子不可能不爱看书。如果你天天叹气、抱怨、皱眉，那么你的孩子也必然会是这样。
当然，现实中必然有一些你要面对的细节。比如我出差的时候，都要带着孩子，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只能去哪里都带着她。尤其是在外面要两三天，四五天的时候，所以最后每次出门都会变成飞行部队。有一次，我住在一个地方，有天晚上没事，那个酒店又有温泉，我说正好带她去温泉，结果到了温泉的门口，发现那里立着一个牌子，说身高高于80公分的男生是不能进入女宾部的。是当时长叹一口气，心想，天呐，还好我生了一个女儿，否则我要怎么办呢，我不可能站在男宾部门口，看到一个长得像好人的男人就把孩子交过去啊。
所以生活中真的会遇到许多要面对的细节。
（李蕾和女儿欢喜）
郑枫：所以，问一个很直接的问题，如果给你一个选择，可以不做单亲妈妈，是不是也就不做了。
李蕾：恩，我不是这样想的。如果遇到爱情，我一定会恋爱，如果和那个恋爱的人想要生孩子的话，那么我觉得最好的事情就是先遇到爱情，因为想要生个孩子，那么索性结了婚吧。结婚以后两个人一起很好地照顾孩子。
可是我运气没有这么好，那么怎么办呢，这个顺序现在颠倒了过来，如果我先有了个孩子，然后再遇见爱情，那么也不坏啊。如果我有了这个孩子，但是遇不到爱情，那也不错啊。
雷丹宇：所以郑枫提出了一个次序上的问题，其实我觉得好像选择做单亲妈妈是我们早就预计好的，就是三年前、五年前我们好像已经选择好了做一个单身妈妈，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们都是当生活冲着我们来的时候，走到那一步了，才做出这个决定。现在是单身妈妈的人，一定要去掉那种内疚感，这个是非常重要的。这不是什么过错，更谈不上什么罪恶，更不需要在乎别人怎么看，这已经是我们没办法选择的情况下的最好的选择了。没有什么完美的选择，如果没有选择的机会的话，才是一个最坏的环境，而我们现在选择做单亲妈妈，相对来说已经是很好了，如果我们连这种选择的机会都没有，那才是最糟糕的。
李蕾：对，而且我特别想提醒的是，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成为单身妈妈，都没有必要为这件事情内疚，你自己已经承担了代价和结果嘛，那就好了呀，不用再管别的了。
（雷丹宇的儿子和小女儿）
小孩子和别的事情不一样，他是不可撤销的
雷丹宇：其实我们三个人，是三种很不同的现状。李蕾的话，爸爸这个形象对孩子来说更虚拟，郑枫的话，他的爸爸可能和孩子是分隔两地，一年见几次面。而我呢，更不一样了，我们当时选择离婚的时候，选择了间断式地监督小孩子这种方式。也就是我们选择一个星期小孩跟我住，一个星期小孩跟爸爸住。所以呢，他们的爸爸是存在的，即使是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爸爸也是存在的，只是一个星期以后才能见到。这种离婚方式，在法国来说，至少是悲剧中一个比较缓和的方式。我也有朋友选择两个星期跟爸爸，两个星期跟妈妈的方式，就是跟以前那种监护权完全在妈妈身上或爸爸身上是不一样的。
这种离婚方式现在越来越多，法国目前的法律和制度，以及我们物质上允许我们这样做。
我们互相住的很近，分开的时候也不会很远，小孩一直在一个学校上学，我们因此而互相迁就，这是我们两个在一开始选择离婚的条件。这种方式可能对小孩的伤害最小，尽管我们不愿意生活在一起，但是我们愿意为此而妥协。
这种生活方式，在很多人眼里会觉得，你们很聪明，尽管我们分开了，但照顾小孩子仍然是我们两个人的共同目标。其实要结婚的一个目的，就是有共同的目标，有计划想生小孩，照顾他成长。现在我们的目标没有变，只是环境改变了，只是我们拥有自己各自的生活和自由。可是我们照顾小孩子的目标还在那里，我们学费一人付一半，衣服一人买一件，我出游泳的钱，你出打乒乓球的钱。有时候我还问我前夫说，你要付钱了啊，否则上不了音乐课。他也自然会付。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做母亲的责任，他做父亲的责任，依然是存在的。当然可能这种分量会减少一点。所以这就是我们三个很不同的地方。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就要承担不一样的后果。
李蕾：我觉得这种方法很聪明唉，彼此在妥协和磨合中，会很容易达成谅解。这样反而对孩子有好处。
但我现在是身边有很多女孩子，在城市里找不到心爱的人。但是像生孩子这种能力啊，是不能等的，它比美貌和健康溜走的更快。你等不起的。所以会有很多人来咨询我。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如果你决定做一个单身妈妈，千万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好的样板，也不要以为你的生活会像我一样，更不要以为我的生活像你看到的那样光鲜、那么有意思、那么的强大和生气勃勃。
并不！我生活中一大堆狗血的东西你都没有看到，我应该在深夜痛苦的事情我是不会哭给你看的啊，我是不允许自己这样脆弱和崩溃的，毕竟我和你没那么熟，但是生活是很具体的。
如果你选择做单亲妈妈，孩子的户口问题，孩子的教育问题，孩子的医疗问题，孩子一旦入学，他身边的环境是不是像你希望的那么有安全感和友善。这些都是你要面临的问题。如果你做出了跟别人不一样的选择，那你就要承担不一样的结果。这个代价一定是非常大的。
所以我要提醒所有的女朋友和男朋友们，一旦你们要做出与众不同的选择的时候，就要承担与众不同的代价。这个一定要想好，生活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诗意和鲜花的。有的人能把生活过成诗，那真的是因为他非常厉害，他能把狗血变成鲜花。
小孩子和别的事情不一样，他是不可撤销的，所以如果你不具备这种能力，你一定要想清楚。
（李蕾的女儿欢喜）
粉 丝 提 问 环 节
单亲妈妈不会在孩子面前哭？
李蕾：我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哎，如果我想哭的话，我才不管谁在我面前呢。先哭了再说呗。
郑枫：对，我觉得这种说法是源自于觉得，母亲都是很伟大的，母亲都是很含辛茹苦的这种比较传统的观念。
李蕾：我从来不觉得母爱有多么伟大，或者做单亲的妈妈会格外的伟大一点。我一直觉得做妈妈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是我自己的一个需要。孩子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实际上，他迁就我很多。我也在跟着他一起长大，学习到很多新鲜的东西，尝试过很多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经验。所以我觉得这一切都挺让人开心的，我每天都挺兴高采烈的，每一天都会发现一些新的东西。比如最近要过六一了嘛，我在给孩子挑书做礼物。现在的立体书真的很漂亮，那是我小时候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我把它翻开，就觉得，哇太好玩了。可是如果我没有生小孩的话，那么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么多好玩的东西，这个世界的某一部分对我来讲，就消失了。
但是有一点，如果选择做单亲妈妈的话，确实会面临两件事，第一就是经济，我是一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在我决定要一个孩子的时候，我首先去测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就去看了一下我的存款，我能不能养得起他。
第二就是事业，你一定要知道，你会为此承受很沉重的事业上的阻力。那你有可能会不能工作，或者工作上受到特别大的挑战，这些都是你要预计到的结果。
第三件事情就是又做爸爸又做妈妈，我从来都认为我是雌雄同体的，难道我在事业上不是吗，哪有男人因为我是女人就格外对我关照吗？我从来跟别人的竞争都是站在同一起跑线的啊。不管你是为人母还是为人父，你都首先像一个成年人一样，成年人不一定指男性成年或者女性成年，它就是一个思想的成熟度。如果你的能力各种都不及格，那你会非常辛苦和可怜的。就先不要着急做这件事。
（雷丹宇的大女儿和儿子）
单亲妈妈很伟大？
郑枫：在中国，至少大家对母亲的定义，很多时候都会冠一个伟大，这是中国传统的观念之一，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做母语的原因之一。我就是不愿意听见这些话。
李蕾：妈妈、妻子、闺蜜这些身份，都只是女人生命中的一部分。女人的身份要辽阔很多。而且身为女人，我根本不想伟大，我只想迷人好不好！伟大个鬼啦，我伟大给谁看呢？
郑枫：哈哈，所以才要有母语啊，我就是想传递像你、像雷丹宇，像我们这些人的观点出去，让大家知道，拜托，妈妈并不是含辛茹苦的，天天陷在妈妈的角色里面，什么事业不做了，这样是不对的啊。
雷丹宇：如果说母亲伟大，那么显然父亲不伟大，这种评价太没有包容性了。
郑枫：我觉得在法国不会这样评价母亲这个身份吧。
雷丹宇：对啊，我觉得没有像中国那样，母亲的身份对中国人而言确实是一个无可代替的形象。我认为它有点过高。虽然母亲，尤其在中国传统社会母亲确实是很辛苦的，她们要生五六个，这种伟大是生育上的伟大，但是现代女性在生育这一点上是没有办法跟过去比的。而作为一个孕育的角色，母亲要怀胎九月嘛，这种经历是男性所没有的，所以在这个层次上，在人体的构造上，它是超越了男性，这个天性是男性所没有的。
以前的农耕社会，男性出去做工，女性在家带孩子，她们所经历的痛苦确实和外界不一样的，更别说遇到战争时期，男性出去打仗，女性在家里照顾所有的事情，要把几代人照顾好，确实是伟大的。
但是现在女性所遇到的问题，和所有男性所遇到的问题是一样的啊。我们都有社会地位认可的问题，我们都有肢体上肉体上的问题，即使女人本身天性比较柔弱容易流眼泪，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很迷人，很有魅力，这又是从另一方面我们所拥有的长处。
在西方，母亲并没有那么高高在上，那么神圣，尽管在基督教里圣母玛利亚的角色更明显，但是西方只是在艺术上表现母亲的伟大，而中国人是在日常生活中把观念完全灌输给我们。
（李蕾）
郑枫：对，其实在我看来，所谓的母亲伟大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枷锁一样，锁在了你头上，感觉你被这个镣铐拷上之后，你就不得不为了这个角色而含辛茹苦。每天吭哧吭哧的。但是基本上我们母语的每一个嘉宾都不会这么认为。
李蕾：我是觉得没必要把事情搞得那么悲情。我认识的一个人，在她生了孩子之后，她的老公再也不肯碰她，她很愤怒，跟老公聊了天后，老公就说，你现在已经是妈妈了啊，你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你还想要怎样。我觉得这个渣男是可以当柴来烧的。作为一个妈妈，这种伟大把你给崇高化，把你正确化。比如你从此以后你就不该收到鲜花，不该再迷人，不该再有多于一个母亲身份的想法，根本不是这样啊。做母亲只是女人身份中一个非常小的部分而已。只是一个阶段。所以没有办法把自己抬的那么高，省得下不来。万一我要干坏事的时候，还非要把一个伟大扣在脑门上，那我怎么下得去手呢？那要是金城武坐在我对面，我怎么好意思去电他呢？
郑枫：所以就是给你铐了一个镣铐啊
李蕾：那我不管了，如果金城武愿意给我泡面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你们三位认为自己身上最迷人的特质是什么？
雷丹宇：我觉得是我的个性吧。就是这种倔强和追求完美的目标。这是我的一个强项，但也是我的一个绊脚石，所以跟我生活在一起的人会觉得好累，我生活的地方很干净，我做的事情要毫无瑕疵，怠慢了一点我都会嘀嘀咕咕。迷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迷人啊，喜欢我的人会很喜欢我这一点，不喜欢的人当然很不喜欢。但是随着年龄和经历的增长，我会慢慢妥协，可能这种严格只是对我自己，最别人会慢慢宽松和包容。
李蕾：要说实话吗？其实，我年轻的时候最恨别人说我漂亮。我觉得那就是花瓶嘛，我每次被这么说就觉得很恼怒，你没有看到我的才华吗？而现在呢，谁再夸我是花瓶是在由衷赞美我啊。迷人就是这样嘛。现在的我依然保持16岁时的腰围，我可以穿白衬衫很好看，我在上声优课，让自己的声音更迷人，我随时会把过去的自己给干掉，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回到20岁，因为那个时候的我没意思啊，现在的我很好啊。
雷丹宇：我也觉得自己20岁的那个年代很讨厌。当我看到现在20岁的小孩站在我面前，他们那种过于无知和单纯的表现，我不会怪他们，我会想我20岁的时候一定也是这个样子。好丢脸啊，突然我就为自己20岁的时候感到羞辱，我再碰到以前认识的人的时候，他们千万不要告诉我说，你20岁的时候做了什么错事，我觉得好丢脸。我觉得现在的年龄给了我一种智慧。
李蕾：我是现在公司里面，很多都是90后的小朋友嘛，我还蛮喜欢他们的。因为从他们身上总是让我发现许多不一样的东西。我觉得不一样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那我自己也是在想，年轻这件事本身就很迷人，但是越到现在我越发现，年轻不是身份证上面那个数字，它其实是一个决定，当你决定你要不断成长，不断得有好奇心，不断地改变和拓展你自己，这样的你就会很年轻。而且我现在又一个感触就是，美是一种控制力。我很愿意在我50岁60岁的时候，我还能控制自己，有一个得体的面容。因为我越来越相信，过了30岁，你脸上的线条，你的身材， 你的眼神都是你想要的结果。你可以活成你自己想要的样子。因为我现在女儿还很小，我想等她有一天长大了，我不能难看，我不能不体面，我不能庸俗，我不能怂，所以我特别注意。其实这是对自己一个蛮高的要求，我作为一个这么小一个小人的妈妈，我还是蛮努力的。
（李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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