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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老书记说——金家沟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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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03 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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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是每个农村走出去的人的根,对故乡的眷恋是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愫。

拜读42载煤矿工作经历、退休国企煤矿党委书记、作家赵东理老师的散文《金家沟村》,赵老师18岁离开家,置身煤矿42年,42载的思念,金家沟村的逸闻趣事,赵老师细腻、风趣、智慧的笔触,让人读后获益匪浅。

如若有10分钟闲暇,不妨一读

金家沟村

作者:赵东理

简 前 言

诸位看官好:“金家沟”是个村名,听起来还响亮, 您熟悉这个村吗?若熟悉,看看这篇文章,不足烦您指正,笔者将不胜感激。如若不熟悉,看看这篇文章,她会让你了解、知道礼泉还有这么个村!她交通很便利,距离县城又不远,若有机会,您不妨来村上走走、看看。“金家沟村”,非常大的题目,要写就是非常大的一本厚书。本人才疏学浅,阅历与水平不济,斗胆试试这个课题。本文所述内容,仅占应有内容的多少万分之几,仅是这座庞大冰山的一角。

壬寅年冬月於秦都渭水穿南,嵕山亘北,山水俱阳,礼泉无如咸阳。金家沟村,紧挨礼泉县城。在那火红的年代,革命的狂风巨浪把有的人卷了进去,山雨欲来风满楼。为赶时髦,村子曾一度易名为“永兴堡”,后来又还叫“金家沟村”,这是村子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固有的名字,也早已盛名远播。

著名文学评论家、作家阎纲老师题字“金家沟村”

好长时间没回村上了,今日一到村口,就见 阎纲大师的书法作品“ 金家沟村”四个大字,以牌匾的形式镶嵌在村口牌坊门楣中央,是这个村子靓丽的标识。牌匾与牌坊相互映衬,相得益彰,显得雄伟而大气,把(村)门面装点得“雍容华贵”,宏伟庄严。

我凝重地端详老半天才感悟到两点:一,这么大的大咖,能给一个普通村子题写村名?这肯定是我的朋(郭立)的运作、玉成的;二,九十岁高龄的老者的佳作“ 金家沟村”几个字,浓郁厚重,金光闪闪,且带珠光宝气,显得沉甸甸的,是否还寓意,奢期村民的人均寿命向鲐背迈进?那样,无声无息中也为国家做了贡献?匾中字,字字举重若轻,笔端生辉,似乎显现出村子的沧桑变化及特点,还有属性!

人民公社时期,一个劳动日时值(社员劳动一天的价值,'按劳分配’在农村的具体落实)1.5 元上下,一时享誉礼泉,“ 金家沟一个劳动日一块多!!”人们不失惊奇地奔走相告,口口相传,咸阳地区甚至省内都传得沸沸扬扬。当时的邻村邻队,(劳动日价值不足两毛,只有几分钱的多地去了)连续多年生产队劳动价值居高不下,引来邻村的羡慕与传颂,是老少村民在外抬头挺胸、“扬眉吐气”的资本,“金家沟”成了名村,富村!周边乡社村堡,做父母的都愿把(自家)闺女嫁给该村,乞丐讨要,都愿意多跑该村(是时的景象),这个村的人,善良,厚道!那个时段,这竟成了金家沟人的自豪和骄傲。此情此景,相信多数年长村民都记忆犹新。

金家沟村(今址)的方位,礼泉县城北稍东两公里处,直线距离也就一里地,黄土高原,黄金地段,风水宝地。故有歌谣“南方才子北方将,关中黄土埋皇上”。

从远处着眼,村子正北是唐王李世民的昭陵;西面是武则天与李治的合藏墓;周边不远处还有多位皇帝或皇家重臣、汉薄太后、唐韦贵妃,长乐公主、徐懋功、张士贵等,其陵寝都在礼泉境内。

彰显礼泉人固守一方贵土,人杰地灵,金家沟村也跟着龙王爷浮个洪水。村东南面是泥河沟,沟河水域流向泔河再归泾河至渭河,汇入黄河流入大海。从五行阴阳学说上讲,这是上天赐给金家沟村的一道龙脉,通天通地通大海,保佑着村民千百年来的祥和与安康,风调雨顺,平安静好,一代一代,世代传承。就近看,村子在福银高速礼泉口与关中环线交汇处紧南边。县城与礼泉湖的中间地带,泥河沟的左岸。

这里风景优美,一马平川,春季生机盎然,夏天草木丰茂,秋季果味飘香,入冬遵照自然法则,步入农闲时节,农民整年的辛勤劳作此时可以缓一缓,歇歇脚了。

所以自民国初年到现在,礼泉每到农历十月,就有个规模宏大的物资交流大会(十月会),交流内容十分庞杂,五花八门。小有花生果蔬大到农业机械,拖拉机、大汽车。应有尽有:猫狗牲畜,蛇卵鹅蛋,玩鸔鸽的,狗撵兔的。每天中午大型秦腔戏曲表演,持续时间整整一个月,有时还要延期。西北五省的个人,社团都会参与交流,是农村人冬闲时节最好的去处,会上热闹非凡。

金家沟村,这里沟是沟塬是塬,地肥物美,雨水适中,空气新鲜,宜居宜养。早在生产力水平发展较低的农耕时代,能选择这样的风水宝地而设居生息,后来人必须佩服和赞叹先辈们高超的择居眼光。金家沟的先民就具有这样神奇的眼光,作为后人,应该向他们致敬!金家沟的老村,现已“杳无踪迹”。

原址已成了国企钻井公司的一个下属单位所在地。原先老村距离县城更近,就是一沟之隔。那时的人去县城办事、采买,交通工具就是“11 号汽车”,就是人的两条腿,出了村子南门,下南坡底,沿沟岸前行过王沟圈,据传,这个地方“背”且“硬”!说白了,意思就是这地方经常闹鬼。太阳端(直射)时,12 点到两点,单人独行不能走这里,极易遭神鬼纠缠。当然这是迷信说法。

王沟圈的正北就是“石马坟”,那里有好几尊(原大)石马、石羊,少年时都玩过的地方,上石马上不去就一个凑(关中话往上推的意思)一个骑在马背上。不知也不管地下埋的何人?继续前行,到曹家湾窑背上头,上一个墚(地形),过了誌公泉、北堡子,就到北桥(现叫仲桥)北头,过桥就是北城门,就是“鸡娃岭”,跺脚,拍手,怎么磕几下,听没有鸡娃的“鸡娃”叫声,格外悦耳。

进了城门就是北关正街,县衙门就在正前方。这是去县城的捷径,几乎是个直线,徒步,也就几十分钟。办完事,原路返回。腿脚不便,借助拐棍行走的老太爷老太婆也是如此,多少年都是这样,真真正正的“初级阶段”!其实沟也不深,从此岸到彼岸,也就几十米宽。

北桥,“桥”的就是这个宽度,过了桥就到县里了。再后来,城关公社在泥河沟曹家湾与东关交汇地修筑栏水坝,目的是灌溉农田,发展渔业。金家沟这个方向的人要去县城东部(特别强调东部),走坝面直线距离更近。坝建成后,遗留一个废弃的取土场,坑洼起伏,高低落差十米还多,土场的南面就是县城的东城墙。能从这个坝面过去到县城,那近了可不止一半的路?省时省力。

礼泉一中也在县东门外头。我们上学就是走的坝面,近!

这里我描述一下走坝面的“路”况:坝面北端,(金家沟方向)到坝面是个漫下坡人走起来没有很大问题,南端不同,南端就是堤坝的取土场。坝成后撩下一片废墟,一个烂摊子,落差大,崎岖陡峭,坝面很平坦,走到南头就得上五六十度的陡坡,十来米长再九十度右拐,走不了几步,再左拐上坡,有四五十度,十来米再上坡,南拐,漫上坡直到前方。

前面说的那个九十度拐弯的地方,还有一段捷径中的捷径,齐岩齐坎,近乎九十度直上直下,手扒“墙”体,说墙不是墙,有专门掏挖的脚窝,踩着脚窝上,身子,就说脸面都紧贴墙面,实际就是野外的攀岩!

比较上坡能少走四五十步,捷径中捷径。(线段,两点间线段最短),年轻人都走这个,它具有挑战性、很刺激。这是路吗?是岩羊才能走的路,鲁迅先生所言:“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这个论断千真万确,放之四海而皆准!

那一条顺沟岸走和这一条翻沟走的路,是金家沟人去县城多年不变的两条近道,便道。走马车,骑自行车,推板车,拉架子车就走西安路(口头语),我们这儿说方向东南西北,就说东安南安西安北安,是大路。

很平坦,直通正式县道、省道。记不得是那个名人说的,中国大小县市,你看,不

是依山傍水,就在河沟岸上。后来旅游去了一些城市(不很多),还真是!礼泉县城,也不例外,名家所言既是!

据传,礼泉县建制于秦,城墙是明崇祯年所筑,根基是大冬天的一个雪夜,狐狸(也许是狼)在泥河沟南岸的雪地里绕跑过一个大圈,所留的足迹(脚印)形成一个大大的框型,透出“天圆地方”,就成了城墙的走向,说也奇怪: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就是狐狸脚印断了(无脚印)的四个位置,还说那就是天意!

城墙顶部据说能走马车。根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北关一个饲养室就是把城墙里边掏空,在里边喂着牲口,墙外的砖皮还没有破坏,只取了进出的门。

据考,乾隆年间,知县宫耀亮修缮城墙,发现了“鸡娃岭”的神(秘)奇,就是在北城墙外稍有震颤,就会从地下传出有节奏的小鸡(娃)清脆的叫声,很悦耳,人们都觉得奇怪?无解。就这样一直奇怪着,因而该知县修缮中扩建了北正门,增置了西北门(城墙西北角的门),又泥河沟上的西北桥。在西、南、西北门外又置外门,直到“文革”挖城造肥,城墙被毁。

金家沟村也和县城一样,南北有城门,东门是正(主)门,有城墙,有(护)城壕,壕沟很深,围绕村子一圈,起着很好的防御作用。旧社会,不共戴天的敌人不多,防的就是当时的“土匪”,打抢劫舍的市井混混。那时,有城墙城门的各个村庄,每天天黑以前,早早地就把城门关了,和现在防疫封村一样,大事小事,明天再说。

可防疫不同,不说明天,就是后天可能都“不能说”?

老村为南北街道,风水极好,地势很是特别,村子略高,周围都低,(择址先人的智慧)。村子东南紧临沟岸。就地势而言,西和北面各有千百年来天然形成的堰塞流向,王沟圈、门神沟均系泥河沟的(下大雨才叫)支流。平时干枯,雨天,暴雨大雨西边来的雨水,自然流向王沟圈,北面的水,流经寺上(地名)入门神沟,无论多大的雨,再多的水,都不会冲(流)向村里,该村从来没有过“防洪”一说,这是天佑。

村内布局就两大排,后来有了第三排,西城外又增加一排。住户或坐东面西,或坐西面东,那时叫“东摆子”,“西摆子”、“后摆子”。以东城门为界,又分南头子,北头子,相当于现在城市的人民南路,人民北路。后摆子也是。

本人属北头子东摆子,东门起向北第五家。那个老式庄子,宽不到丈五,长也就五丈,是爷爷的老弟兄俩把一个老三间庄基一分为二,中间树一道墙,分为两家。

院落窄也不长,门小屋矮,人口又多,进出都不方便。屋子是百把十年的老房子,有些破烂不堪,街道窄掐泥泞,用茅草棚起的房子有好几家,现在想起那时的穷困潦倒,破房旧屋仍很无奈。本人就是在这里出生,这里长大。那是我,我们的根基所在,是金家沟村原驻族群的根本,原汁原汤!

饲养室(喂养牲口的地方),农业社建社初期,创建、积累资本的开始,生产队底子薄,牲口都寄(养)喂在大户人家的大房里头。

我们队的饲养室一开始是从北头子金家草棚搬到北门外头的。好大一方院子,队上保管室,粉坊、豆腐坊,手工挂面的作坊,后来的糖坊、马车的车房都在院子里头,还有养猪场。垫(牲口)圈用的干土晾晒、起(牲口)圈的粪肥,都堆集在这个院子,可见院子之广袤,开阔?如今六七十岁的人都会记得这一景象,真正的大杂院,公共场所,地盘、资产都是集体的。那时的饲养室都有一盘大炕,大到一炕能睡十多个人还谁不挨谁,每到冬季早早就开始烧炕,集体的柴草,“官油壮捻子”,二十四小时不熄火,温热不冷,本人也是在饲养室炕上睡过的一个。闲人白天无事就往饲养室里拥,闲谝、聊天、侃大山。

旧时,县城的茶楼子,农村的饲养室,冬天暖和,夏天凉快,是闲暇人等夏日纳凉、冬天暖和的聚集地,那里天空海阔,信马由缰,就是个打荤逗趣的好去处,虽然室内空气里弥漫着牛马粪便的“芬芳”,人们就所见所闻,各抒己见,国际国内、身边事,知无不言,乐此不疲。有时也说正经事儿,那个年代,生产队过几年就要去新疆买马一次,买几匹?只能量财力而定,派谁去?

可是个挑战、考验,大都是在这里议定。总想用最少的钱买最好的马,回来再调教、繁衍,“任重道远”,这就得选派“能行”人去,才能完成使命,不负村民。

... ...

大伙在一起无拘无束地谝上一通,甘畅淋漓,吃饭时再相继散去,回家用膳,痛哉快哉!

金家沟村的高家、苏家曾是两个生产队的饲养室所在,北头子金家的大草棚里是又一个饲养室,一样,有牛有马有骡子(叫高脚),都是牛多高脚少,高脚贵呀。

那些年,农村的长途运输主要靠高脚(牲口),马拉车运输。粮食的运、收、打、碾,交公购粮、拉粪运土,成熟的西瓜拉到县城去卖,冬季去远处买煤拉炭等,都是马车(橡胶轮胎)拉运。以前是硬轱辘车,车轮与人等高,走起来吱吱扭扭,一步一摇,看着急人又四平八稳,无论怎么,也走不了多块。形容破败的“老牛烂车疙瘩绳”一说,说的就是这样的车和牛,拉不多,还走不动。

儿时,给牲口割喉、修(铲)蹄子、钉马掌,调猪阉牛。西乡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老汉,车子头上有个红布条飘带,随风飘扬,比较惹眼,——“调猪阉牛的来了”。

孩子们嬉戏着、奔跑着、欢呼着。饲养员用大扫帚给牛给马清扫全身,农村长大的五零后们都亲眼所见,且今还历历在目。

两个饲养室。六十年代后期,农业生产依靠牲口耕作的生产队略有积蓄,为方便农耕作业,(仅有的)两个生产队都在自己大面积耕地的中央地带修建饲养室,新建成的饲养室距离(老)村子较远。分田到户以后,农业机械化程度的不断提高,耕作不用牛了,村上没有牛了。整个村子又统一搬迁到大面积耕地的中间地段,也就是原来饲养室的所在地。算一次大迁徙,这里新村新面貌,家家庄子(宅基地)三丈宽,十丈长。全村要求门前统一,街道整洁。街面上,户与户,一家挨一家的房与房之间,公用墙。各家房脊高低、大小、样式一样,不许也不能特别,一家挨一家。后院(院子里头)可依照个人爱好,个性化布置,自由安排,随心所欲。门前不允许,栽树都要一样,街道两旁都是柿子树。刚开始,还真有“新农村”那风范。看着整齐划一。

就是前边说的有牌坊、有匾额的现在的新村。不同的是,新村成了东西走向,分前街后街,两百户人家分南摆子,北摆子,后北摆子。笔者现在是北摆子东头向西第九家,门脑“紫气东来”。

新村说新也四十年了。村上的头头换了一茬又一茬。一些乡俗民约都“笑游”了,街道前面也不统一了,有两层三层的高楼,多数还是过去的一层平房,叫“大房”。

头门,也是大的大,小的小,高矮不一,又有不少家庭,人都住到县城或别的城市,家里是人去楼空, “将军把门”,门前、院内蒿草长得比人还高,就是自家的耕地都慌芜多年了,可惜啊。

新村也好,老村也罢,在本人的情感世界里,都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我对它情有独钟!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再说一个别的村不具备的故事。

割芋子。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村紧靠泥河沟,就只能“靠沟吃沟”。泥河沟自西向东,自古以来沟底天然的自流水眼(常年从地下自动冒水)就有好多处,从上游到下游一节一个,上面说到的王沟圈、门神沟沟底往里各都有两三处,而且与涝旱无关。一年四季,水流不停,量不增不减,叮咚...潺潺...不变。

村子处在泥河沟中下游,水流下来都聚集到一个个小小的堰坝里,浸泡(灌溉)着十分喜水的野生芦苇(芋子),常年生长在水中,显得茂密而挺拔,粗看比竹林还茂密,只是强度不如竹子。芋子林中常常传出一种呱呱...,呱呱...的鸟叫声,好听极了。人们给这种鸟取了个形象又有趣的名字:“芋呱呱”。“芋”是芋子的芋,“呱呱”是牠的叫声,贴切吧?当你闻声细细寻觅,牠却栖息在芋子水池深处。人,有看法,没办法。

这种芋子不用种植,不用打药施肥,可以说不用管理,自然生长。不知从上古的哪一辈人开始,野生的芦苇(芋子)竟成了修房建屋的必备材料(俗叫拨子),就是一根一根芦苇用绳子串连成宽八尺或一丈,长丈二大的芦苇裢子,叫“八尺(或一丈)高,丈二绽”。(一般盖房一个单面的椽就是丈二长)铺垫固定在土木结构的椽上面,摊上泥草再上瓦。这样一来,芦苇,就成了金家沟村人最早的经济作物?况且不用人管,每年收获一次,得天独厚,方圆其它村子是没有的。

芋子(芦苇)好是好,可它的收割实在不很容易。芋子成熟期都是在冬季,在沟底,没有路,它又生长在水中,单枝能长到三四米高,有大拇指那么粗,又坚固、结实。收割还是很费劲的。你想,镰刀不快,不用点力气,芋子是砍不下来的。而且只能趟水收割,割下来再捆成捆,其难度可想而知。

因而收割芋子,是生产队日劳动工分最高的活路。(记不准了)好像还有五毛钱的日补贴?

我曾有过一次经历,那一天,大家吃过早饭,拿着镰刀沿着牧羊人踩出来的(真是)羊肠小道往沟底下走,按要求(有意)穿着破旧的千层底布鞋(不易被水中看不见的有尖刃的锋利的什么东西扎着),到了现场,就看见薄薄的冰层下面清清的水在缓缓地、静静地流。看着都冷得不行。

领队也是个年轻人,他看着十多个“同僚”喊:“还看啥,下(下水)!”说着他卷起裤腿,踏破薄冰,连人带鞋踏入水中,看着都叫人咬牙,冷!谁都明白,来就是吃这口冰饭的!一个个都学着样儿到了水中,开始挥镰劳作。一镰一镰,一刀一刀,一会儿,那种冰与冷,早跑到九霄云外,也不知道冷了。都是小伙子,还干得热火朝天。我在想,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的先辈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嘛?艰难,别的村想干还没有呢。

这都是泥河沟这条龙脉带给我们的财富,对我们的历练,有的是精神层面的,对人的成长大有裨益!

收割着,每收一拨,都要放在没有水的岸上,收割完要捆成捆,再一捆一捆人工往上面(村里)背或扛,堆积起来。每人跑两三趟,天都黑尽了,你说艰难不艰难?第二天还得继续。

待到芋子风干后,生产队再按各家所得劳动工分的多少,分给各家各户,村民再利用冬闲,通过一定的手段,将芋子编织成拨子(大芋子帘子),农村叫“打拨子”。再跟集上会,卖出去才能变现。

还有记忆,农村的牛拉水车。不深的井,安装一带有皮腕的链条可以车水的机械装置,两头牛同方向负重转圈。杠杆的作用,带动无极链条车水,哗啦啦。毕竟落后笨拙,水量有限,只能用作菜地浇灌。

民谣为证:

水车车水哗啦啦

一天能浇两亩八

老牛累得嘘嘘喘

老汉看着笑哈哈

第二年,大队就在泔河(现在的礼泉湖)下游兴修水利(抽水站),架设抽水机,二级泵水,一级是斜坡,高扬程,二级是竖式深井泵,四吋管子,水流是水车车水的好几十倍。修渠筑坝,渠首从泔河南岸延申到田地中间,直溜溜几百米长。数倾平地,渠起两米多高,渠首到地头二百多米,远处看去,真像一道飞机跑道从田间贯通。上个世纪,很年轻时的记忆。扩大了灌溉面积,提高了浇灌质量,提高了农作物单产。劳动日价值其所以高,与作物能浇水灌溉有直接关系。

金家沟村的电磨子也在泔河岸上,同抽水站相距不远,便于管理。较早实现了:点灯不用油,磨面不用牛。

再说说庙宇。村南老爷庙,成了村上的学校;东门外马王庙、村庄东北方向的龙王庙,都让人记忆深刻。

当然,较远处还有候锅庙,县二中是文庙改建而成,老爷庙装修改造成了县剧院。往西还有三官庙等。

金家沟村,大气包容,不拘一格。全村二百来户,常驻人口不足千人,人均耕地两亩有余。周边贫困县区,山远村镇,愿意前来落户,与该村同心协力。一道发展农业生产,建设大美(金家沟)村庄,全村都予以欢迎,准其入户,参与分田分地,福利共享,童叟无欺,一视同仁。如今全村姓氏庞杂不一。

当下,全村姓氏近廿:

金苟苏赵张

郭高曹王汪

何周袁来丁

还有杜聂冉

五湖四海来,共同维护集体利益,荣誉。一个目标,踔力践行,发展经济,建设大美乡舍,继承、发展和传承历史悠久的村舍文化!

老村旧事,越想(回忆)越多,总体和其他村社一样,有过是是非非,起伏跌宕,有过波澜壮阔,也有过乌烟瘴气, 一地鸡毛。想起来都是心酸,不如不想。

金家沟村属地、周边,有许多有趣的地点、方位名称,列举出来是一个提示,一份记忆,一份回忆。看多少人还有印象,还能说出具体(位置)所指?

誌公泉 石马坟 王沟圈 南坡底 知青窑

门神沟 三台地 芋沟渠 东坡 买主坟

老鹰咀 锅窟窿 七条墹 东岭 柏树坟

宽地 寺上 上、下埝 两个(大、小)壕

作者简介:赵东理

作家赵东理老师近照

铜川下石节煤矿原党委书记,作家,出版有《岁月留痕》《我们一起走过》( 岁月留痕续集)《我也说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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