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的自然性质

导读：在道德问题上，我们可以区分两个不同层面。一是重视人之自然本性，承认人是理性的，以及人具有道德能力。二是承认人的理性不足，需要教化与学习。第二个层面必须在第一层面之下。

最近，驻马店的一场车祸引起了普遍的关注，人们思考那些路人们与司机们为什么如此冷漠。笔者认为，这是一个对“道德的性质”如何认识的问题，过去我们对道德性质认识可能是有误的，如不予纠正，这样的悲剧可能继续上演。本文将强调道德的自然性质，并且区分两个不同层面的道德问题。

一、道德的自然性质

在纯粹的自发秩序中，人采取符合他自然本性的行动会获得相应的回报，会被鼓励，比如交易的双赢性，又比如帮助他人获得尊重。人的理性会告诉他，采取这样的“合作”行为对他更为有利。这时，他的“理性”与他内心道德律是统一的，理性与道德律相互加强，产生正面的效果，“正当性”的含义很大程度就是指与这种自然本性是相符的。斯密也生动地说明了这一点，源于内心的道德律被他视为有助于协调的规则，分工与市场正是建立在这种自然而然的道德律之上的，由此，我们也可以说，《道德情操论》是为《国富论》提供理论支持的一本书。

在这种情况下，权力的功能只能是维持这种自然秩序。但是，在人类社会中，经常出现权力超越这种界限的情况，这时，人的理性选择与道德诉求就不统一，不一致了。那么权力越界最主要地是表现在哪里呢？就是禁止人们采取符合他“自然本性”的行为，鼓励那些不符合人们的自然本性的行为，或者说，正当的行为被惩罚，而不正当的行为反而受鼓励，把社会生活中的很多方面都扭曲了，颠倒了。

“制度”可理解为一个人对做什么会被处罚，做什么会被尊重的意识。当一个人的意识从“帮助别人会被尊重”，变为“会变成碰瓷”，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时，这就意味着制度已经发生改变，合乎正义的自然规则被破坏了，被人为制造的无形规则所取代。路人的“漠视”，仅仅是制度扭曲的一个小小体现，虽然也是“不道德”的，但这种不道德和限制正当行为的不道德相比，是不算什么的。

不受约束的权力总是会破坏有助于协调的法则，它破坏“道德”这种有助于协调的规则，正如中央银行滥发纸币，破坏市场的协调，两者有相似性。那么，为什么社会很大程度上还是能运行呢？这是因为在某些方面（经济）让自发的力量发挥作用，但在另外方面还存在管制，包括“漠视”在内的各种各样的不道德行为正源于此。

二、两个不同层面的道德问题

人是不完善的、不理性和不完美的，但这并不意味着首先采取说教的方式，更不意味着采取管制的方式来解决，而是你要首先承认人是理性的，给他行动的权利，让行动中自发产生的规则来处理这种不完美、不完善的问题。相反，管制或说教的方式隐含了他们是完美的或道德的，而大众是不完美的或不道德的。

这样，在道德问题上，我们可以区分两个不同层面。一是看到人之自然本性，承认人是理性的，以及人具有道德能力。二是承认人的理性不足，需要教化与学习。

这两个层面的关系是，第二个层面必须是在第一层面之下的，不能抛开第一个层面，用第二个层面去取代第一个层面，那就相当于设置了道德的垄断者，这与自由社会的要求是不相符的。欧洲的宗教改革就是解决了“用第二层取代第一层”的问题，宗教改革家认为每个人都可以直接与上帝对话，实际上就是恢复了第一层面，这样也就实现了个体之间的平等以及政教分离，并且促进了个体主义的兴起。实际上，第二个层面的说教是否有意义也在于它是否通往和指向第一个层面，也即这种说教是否在于把人的理性与道德能力发挥出来，以及把人为地限制个体理性与道德能力的危害揭示出来，这很大程度上是经济学的任务，从这个意义上，经济学的知识要比《论语》的知识更重要。

我们不需要塑造圣人，每个人心中都已经有一位圣人了，重要的是让他发挥作用。对于历史上已经被塑造起来的圣人，比如孔子，重要的不是去批判、接受或解释他的学说，而是看他的行为有没有侵犯他人，政府有没有侵犯他的正当权利。如要看他说了什么，那么重要的也是看他说的东西是不是在为个体争取权利，准确地说，发挥个体自己理性与道德能力的权利。

结语

“道德的来源”问题，即道德是来自于每个人的内心，还是来自于某位圣人，对中国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长远而言，是观念，因而也是传播观念的人主宰着历史发展进程——哈耶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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