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楸花烂漫时
昨晚没睡好,母亲闹腾了一夜,和先前一样,不过又多了一项腿抽筋,尽管我给她按摩减缓,但她说没效果。吃过早饭,就推着轮椅看大夫。
在路边,看到了一树盛开的楸树。高大的树冠,几乎被楸花笼罩。那一团团粉色的楸花叠起来像一团团彩色祥云,看一眼,倦意顿消,爽意袭来;春风中,花团慢慢浮动,又像一波波粉色波浪,它是在追逐天边那几朵白云吗?
小时候,上学的路上,一座古寨子边,有几棵楸树,人们称作楸树园。那时候,没少看楸树花,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是否体会到它的美丽。不过有一点却是难忘的。
母亲说,楸树花可以做面条。有一天,我在地上捡了一些楸树花给妈带回去。那一次感觉妈做的楸树花面条特别好吃。
今天在微信圈看到清水诗友发的三门峡的楸树花,使我想起母亲和我在河边散步,捡了些刚刚掉落的楸树花。同样是楸树花面条,但这一次却感觉到有点苦苦的味道,儿时的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到了。
或许是从小就对楸树有好感,到一个地方总是它先入眼帘。
在北京市发改委挂职的时候,当时的西铁匠胡同有一树,和附近中央音乐学院里的国槐差不多,那古老样,看起来有几百年历史了。
当时就曾查阅过一些资料,楸树不仅源产地在中国,而且还有着植物活化石之美称,早在四季冰川前的始新世时期,华北及其它地区就已经有楸树了。
楸树用途广泛,作为材树,居百木之首。茎皮、叶、种子入药,木白皮,气味苦,小寒无毒,主治吐逆。花可炒菜或提炼芳香油。在明代鲍山《野菜博录》中记载:“食法,采花炸熟,油盐调食。或晒干,炸食,炒食皆可“。
文人们对楸树的吟颂也比比皆是。早在屈原的《哀郢》里就有,“望长楸而太息兮,涕淫淫其若霰”。唐代李商隐《访人不遇留别馆》中有,“卿卿不惜锁窗春,去作长楸走马身”。
诗圣杜甫在成都草堂,不仅写下了有名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而且还写了一首绝句《楸花》。
楸花
唐 · 杜甫
楸树馨香倚钓矶,斩新花蕊未应飞。
不如醉里风吹尽,何忍醒时雨打稀。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韩愈似乎对楸花特别有感情,他写了不少有关楸树的诗。公元816年,也就是唐元和十一年,他由中书舍人改官太子右庶子,从起草诏书转为服务太子,相对较为闲适。这一年他不仅写下了“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的名句,还有两首绝句《楸树》。
楸树二首
中唐 · 韩愈
几岁生成为大树,一朝缠绕困长藤。
谁人与脱青罗帔,看吐高花万万层。
幸自枝条能树立,可烦萝蔓作交加。
傍人不解寻根本,却道新花胜旧花。
曾与其弟被称为“二妙”的金代诗人段克己,似乎对韩愈的“看吐高花万万层”很感兴趣,就把它拿到了他的诗里。
楸花
金末 · 段克己
楸树馨香见未曾,墙西碧盖耸孤棱。
会须雨洗尘埃尽,看吐高花一万层。
看着楸树那苍劲的枝干,看着那如云似烟的花团,品着先贤那妙韵连珠,怎能不使人萌生诗意。感曰:
楸树
粉花翠叶淡浮烟,拂过风云千百年。
俯瞰牡丹妆锦苑,邀来霞彩缀晴天。
惜春从不恨春短,揽月何须有月缘。
溪水琴声倾日夜,老楸冬夏总巍然。
悠雲作于拾叶斋
2023/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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