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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安桥街,濮院的几桩旧事

我年少离开濮院,由于工作忙碌,很少回到故乡。今年六月和妞妞、张班长、明子、珊珊、阿文,小学同桌帅哥,还有金娥子、小玲儿、雪花飘、英子重回故乡,从下午玩到晩上,在同学的帮助下,我还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保姆阿姨,我们大家团聚在一起,都很开心。


我从六岁到十五岁是住在固安桥街的刘家大园。刘家大园很大,有一个大厅,七只天井,我现在想想刘家大园确是豪宅,一共住了八户人家。


外面的大厅当时是居委会的位置。当时有几年公社小学借来开了一个班级,有四十几个小孩,班主任是沙兴宝老师,她现在是雀屏公司的老总,那时候没有办公室,从早到晚就在大厅上淉,如不是她的课程,她也在大厅关注孩子,沙总当老师时就工作认真、仔细,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有时候,星星村借来养蚕宝宝,晚上居民会开大会。


大厅上面是住着吕家四个儿子的房间,吕家大儿子在外面工作,二儿子在杭钢工作,三儿子与四儿子下乡农村。吕家第三个儿子的个性比较怪,会打骂小孩。有一回,小伙伴躲猫猫游戏,吕家三儿子突然抓人,我因为年小,被他抓住,打了我两个耳光。现在想来,这个人应该是因为当时下乡插队心情不愉快,尽管吕家三儿子很变态,可孩子们照常在大厅里玩,因为这是个居委会的场所。


吕家两个老人管理一个孙女和一个孙子,孙子和我是同学。我小时候与吕家的孙女孙子很是谈得来,会一同玩耍。


房子向南住着刘伯华和毕秀英两家,刘伯华家住着父母和两姐一哥,他小时候也是喜欢玩闹的人,刘伯华家有个古井,夏天去他们家提井水放西瓜——所谓的冰西瓜。毕秀英一家三口,老公在油米厂工作,毕秀英的女儿小林芬,对我很好,而且是个和善的姐姐,毕秀英做衣服在当时濮院镇上有名气的。


房子中间是制绳社工作的寡妇岳玲珠带着三个小孩子,我与这三个孩子有时候一块儿去玩,而且玩得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每回玩后,岳玲珠会背着所有的大人和小孩瞪着眼珠对我讲,不要到外面玩。实际上,三个小孩子当时也是自愿一起玩的,所以后来我们不愿意与她的三个孩子玩了。也许是寡妇太爱自己的孩子,当时有点儿心理素质问题。


我们住在中间层,房子的真正主人是住在最里面的人家,刘家大园住着两个有文化的慈善老人刘老师、杨老师和两个儿子,他们的大女儿大学毕业后在上海工作;二女儿也是大学生毕业,在太原工作;三女儿下乡出嫁,经常来父母家,是个通情达理的好阿姨;大儿子下乡,人很慈善;小儿子在三中读高中,是个聪颖帅气的帅哥,后来成为三中校长。


刘老师如同我外婆一样对待我,慈爱温和,杨老师比较严肃,不太说话,但也是个宽厚仁慈的知识老人,有时候会和我们开玩笑,太瘦了,多吃一点,身体长很快。


房子西边住着张师母的小儿子阿钱,另外的两个儿子阿康和阿毛在嘉兴工作,阿钱经常配合帅哥讲鬼故事吓我的,我从小就在鬼故事中成长,反正我白天是不敢一个人在家、见到自己影子也怕的人,要么去外面静静的家和华华的家玩。


西后面住着谢根林家。谢根林一家五口人,父母妻子和女儿。谢根林在房管所工作,他的女儿琴琴也是我们的好伙伴。他父亲叫谢小牛,是个理发师傅,晚上在院子外乘凉会唱小曲:“素有素爆鱼,香油豆腐干,三分洋钱买一串,快点好烧来,放点甜面酱,放点点辣油酱,好吃,好吃好吃来,明朝再来买。”反正唱的我们是直流口水。


虽然有些老人已经作古,但是象刘老师、杨老师我还是记得他们善良的品质。


固安桥的西边是周介场,是我的伙伴、同学周小惠姐家的祖上地盘。那里有一片桑树,夏天是我们的花果山,每当桑果熟了,我们会去采来吃。静静是同学他妹妹伟伟的玩伴,有一回我和伟伟两人去桑树下边采边吃桑葚,桑葚长相不起眼,但里面全是汁水,熟透的桑葚是黑色的,有一股独特的甜味,一嘴咬下去,汁水瞬间充满嘴巴,那感觉很是惬意。带着酸酸甜甜的味道吃饱喝足后,手也黑了,嘴也黑了,我俩相互对视一看,感觉嘴巴和手全部是紫黑色,很狼狈不堪的样子,就去固安桥下洗手洗舌头,所谓“洗舌头”就把舌头吐出来,用河水用手按摩一下,把颜色去掉一些,假如放在如今,可用双氧水抺一下就完事。回到伟伟家,他的外婆对我们说:你俩小孩外面吃桑果不要直接吃,以后采桑果,家里拿只竹篮子,把桑果采好放在里面,再用淡盐开水放冷后,冲泡一至二分钟,桑果上蚂蚁什么的虫子就没有了。


伟伟的外婆是个上海退休工人,见多识广,而且通情达理,慈爱温柔,大家叫她“上海舅妈”,当年左右邻居家从来不上锁,敲敲门有人进去,没人换一家玩。虽然老人走了很久,但她的笑容,我记在心中。


有时候,下午我会穿过一条二十米左右的小巷,去我同学伙伴华华家玩,有时跳像皮筋,有时玩躲猫猫游戏,大夏天河水浅,我和华华手拉手淌到对面同学伙伴斌斌家,实际上华华的外婆看我俩到达斌斌家后,老人回家再做家务活,多么慈爱的老人。我俩到了斌斌家玩一会儿,拉着斌斌,我们仨在河水上淌来又淌去,抓小蝌蚪和小鱼儿,不知道玩了多久,斌斌妈妈会大声说:斌斌差不多了。我们就会走上来各自回家。实际上,斌斌的妈妈在自家窗口关注我们,怕我们出意外。多么可敬的老人!


从华华家门口向南转个弯,约二十米距离处有个童家的小竹林,也是我们的小森林,我们拿一块小瓦片之类的东西,在竹子上刻上小伙伴的小名,我们过一二天看一下,随着竹子成长,小伙伴的姓名也变大,感觉大自然很神奇。童家的老太太,经常提醒我们,不要进去,竹林丛中有蛇和怪物。然而蛇和怪物从来没有碰见,蚊子倒是把我们叮咬了很多小包块。


如今,儿时的花果山已经变成自来水厂,小森林的位置估计是小菜市场的一角了,固安桥和固安桥街已经无影无踪,早己成为大马路。


往日的一切,只留在了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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