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在路上,忽遇下雨,此时,大致又三种办法。
一种是快跑,以自己的奋进,少遭雨淋之苦;一种是等待,就近找个地方避雨,第三种人则若无其事,行走如常。
快跑者,决然果断,或是觉得别无出路,既然等待不起,就不能不奋力疾跑。然而,最惨莫过于,当他狂奔到家时,暴雨立歇,方佛是老天为了“伺候”他,而特意下的“专场”。
等待者,通常是为了避免损失,跑不动的自是没有与大雨拼搏的本钱,跑得动而不肯跑,则是避其锋芒,寄希望于老天。等待者唯一的不幸的是雨神不知檐下避者为谁,纵情地连下七、八小时。
至于在雨中若无其事行走的人,中国人一律都把他们当作“呆子”。
“忘我”,比之狂奔到家而骤雨立歇的斗士,他是幸运的;比之苦等七八小时不愿行动的观望者,也是幸运的,但是,人们却要把他们视作“呆子”。
人们爱把既得利益者、稳坐钓鱼台的人成为“聪明”,而把“心中没有自己”的人成为“呆子”。
按这个逻辑,出力流汗的全市呆子,坐享其成的全是聪明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全是呆子,八面玲珑、混世玩世的全是聪明人。
按这个逻辑,孔子、孟子、墨子全是呆子,庄子半呆,桀纣不算聪明人,但是也和差不多。诸葛亮的“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是呆话,姜维则比他还呆。从商鞅到王安石,但凡历史上一切不守旧、要找事做的人,无意不是雨中行走如常的呆子。
凡人不懂“呆子”们的快乐,因为人只看到他们身上的泥水和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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