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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棋书画】笔的赞歌

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盖依类象形,始謂之文;形声相益,故谓之字。孔子曰:“谁能出不由户?”扬雄曰:孰有书不由笔?茍非书,則天地之心,形声之發,又何由而出哉?是故,知笔有大功于世也。(宋苏易简《文房四谱》)


笔,带给人类的是交流,带给文化的是承载。

数千年来,我们的先辈们用笔传递信息,用笔表情达意,用笔撰写历史,用笔挞伐人生,用笔获取功名,用笔传承文化。

笔,传留历史长河的运行轨迹;笔,凝聚多少代人的爱恨情仇。

让我们来看一看古人对笔有什么样的情怀吧。

 

蔡邕《笔赋》

惟其翰之所生,生於季冬之狡兎。

性精亟而慓悍,体遄迅而骋步。

削文竹以为管,加漆絲之缠束。

形调搏以直端,染玄墨以定色。

画乾坤之阴阳,赞宓羲之洪勋。

尽五帝之休德,扬蕩蕩之明文。

纪三王之功伐兮,表八百之肆觐。

传六经而缀百氏兮,建皇极而序彛伦。

綜人伦于晻昧兮,赞幽㝠于神明。

象类多喻,靡施不协。

上刚下柔,乾坤位也。

新故代谢,四时次也。

圆和正直,規矩極也。

玄首黃管,天地色也。

傅玄《笔赋》

简脩毫之奇兔,撰珍皮之上翰。

濯之以清水,芬之以幽兰。

嘉竹挺翠,彤管含丹。

于是班匠竭力,良工逞术。

缠以素枲,纳以玄漆。

豐約得中,不文不質。

尔乃染芳松之淳烟兮,写文象于纨素。

動应手以从心兮,焕光流而星布。

柔不絲屈,刚不玉折。

锋锷淋漓,芒跱鍼列。

傅玄《鹰兔赋》

兔谓鹰曰:

毋害于物,有益於世。

华髦被体,彤管以制。

苍颉创业,以兴书契。

仲尼赖之,定此文艺。

拟则天地,圆尽万方。

经理群品,宣综阴阳。

内敷七政,班序明堂。

道運玄昧,非笔不光。

三皇德孔,非笔不章。

徐摛《咏笔诗》

本自灵山出,名因瑞草传。

纤端奉积润,弱质散芳烟。

直写飞蓬叶,橫承落絮篇。

一逢掌握重,宁乙仲升捐

白乐天《鸡距笔赋》

足之健者有鸡足,毛之劲者有兔毛。就足之中奋发者利,距在毛之内秀出者長。毫合为手笔,正得其要象。彼足距曲尽其妙。圆而直,始造意于蒙恬;利而銛,終骋能于逸少。斯则创因智士,制在良工,拔毫为锋,截竹为筒,视其端若武安君之头小,窥其管如元玄氏之心空。岂不以中山之明视劲而迅,汝阴之翰音勇而雄。一毛不成,采众毫于三穴之内;四者可弃,取锐武于五德之中。双美是合,两揆相同。故不得兔毛,无以成起草之用;不名鸡距,无以表入木之功。及夫亲手泽随指顾,秉以律,动以度,染松烟之墨,洒鹅毛之素,莫不画为屈铁,点成垂露。若用之战阵,则催敌而先鸣。若用之草圣,则擅场而独步。察所以,稽其故。雖云任物以用長,亦在假名而善喻。向使但隨物弃,不与人遇,则距畜縮于晨鸡,毫摧殘于寒兔。安得取名於彼,移用在茲,映赤管狀,紺趾乍举,对红笺疑,錦臆初披。辍翰停毫,既象乎翘足就棲之夕;挥芒拂鋭,又似乎奋拳引斗之时。茍名实之副者信动静而似之。其用不困,其美无俦。因草为号者质陋,折蒲而书者体柔。彼皆琐细,此实殊尤。是以搦之而变成金距,书之而化出银钩。夫然则董狐操可以勒为良史,宣尼握可以削定春秋。夫其不象鸡之羽者,鄙其轻薄;不取鸡之冠者,恶其柔弱。斯距也,如剑如㦸,可击可抟。将为我之毫芒,必假尔之鋒鍔。遂使见之者书狂发,秉之者笔力作。挫万物而人文成,草八行而鸟迹落。縹囊或处类藏錐之沉潛,团扇忽书同舞鏡之挥霍。儒有学书临水,负笈辞山。含毫既至,握管未还。过兔园而易感,望鸡树以难攀。愿争雄于爪距之下,冀得雋于笔砚之间。

窦紃《五色笔赋》

物有罄奇,文抽藻思。含五采而可宝,焕六书而增媚。岂不以润色形容,昭宣梦寐,渍毫端之一勺,潜合水章施墨,妙于八行,宛成錦字,言念伊人,光辉发身,拳然手受,灼若迷真。戴帛惊缬文渐出,临池讶莲采长新。效用辞林,惊宿鸟之丹羽;呈功学海,间游鱼之彩鱗。所以成尽识之规,得和光之道,轻肆力于垂露,睹流精于起草。俾题桥之处,转称书虹;当进牍之时,尤宜奋藻掌握,攸重文章。可糅松烟以霞駮,操竹简而泪凝。倘使书紳黼黻之容,斯美如令画像丹青之妙。足征卓尔无双,斑然不一。摛握彩以冥契,刷孤峰而秀出。纷色丝兮宜映练,囊晕科斗兮似开缃帙。動人文之际,怀豹变于良宵。呈鸟迹之前,想鸟凝于瑞。日当其色,授之初念,忘形而获诸魂交之次,惊乱目之相于。将发挥于拳石,几迁染于尺书。秉翰苑之间,媚花阴而蔚矣。耕晴田之上,临玉德以温。如是知潜应丹诚,暗彰吉梦。嘉不乱之如削,意相宣而载弄。混青蝇之点,取类华虫;迷皓鹤之书,思齐彩凤。故可以彰施薤叶,点缀桃花。舒彩牋而增丽,耀彤管而孔嘉。彼雕翠羽而示功,镂文犀而穷奢,曾不如披藻翰而发光华。

贯休《咏笔诗》

莫讶书绅苦,功成在一毫。

自从蒙管录,便觉用心劳。

手点时难弃,身闲架亦高。

何妨成五色,永愿助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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