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长征路

□ 赵 武

“鸡鸣三省”村，距毕节市七星关城区70余公里，地处云南、贵州、四川三省交界处，隔河相望，雄鸡报晓,三省可闻。　　“鸡鸣三省”属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三省之间因河流深切，形成独特的峡谷风光：山高壁峭，峰峦叠嶂，沟壑纵横，河谷幽深，岩石盘踞，气势恢宏，大有虎踞龙盘之势。险峻的老鹰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进可攻、退可守，居高临下，扼三省之要冲，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岩顶向河间外倾，超过了90度。一眼看三省，一览无余，尽收眼底。2009年，由世界文化地理研究院中国地域文化中心、中国无形资产研究院、中华口碑中心联合组成中国“鸡鸣三省”文化地理考察组，对林口镇等三省交界处进行考察。经过反复考察和比较研究，考察组评价出当今在中国诸多三省交界位置，有10处是最具代表性的“鸡鸣三省”标志地，其中，林口镇“鸡鸣三省”排名第一标志地。

从老鹰岩上的纪念碑至谷底三岔河河滩，1380余梯近千米的红色栈道像一根粗重的红线缠绕在悬崖绝壁间，弯弯曲曲，时隐时现。栈道，全部由人工开凿而成，上为荒草山川，下临千丈悬崖，又犹如一天梯悬在半空，熔铸了“不怕牺牲、前赴后继，克服困难” 的长征精神，很是壮观。当地人说，来到老鹰岩，最好先瞻仰“鸡鸣三省”纪念碑，要是先走栈道，即便走下去能够爬上了，也没了力气和兴致。山陡坡悬，面临悬崖峭壁，尽管有护栏，当脚刚踏上栈道时，便立刻感觉腿脚发软，心跳加速，想要退却，但似乎有一种力量不由自主地推着往下而行，想“刹车”都刹不住。到上来的时候，早已是手脚发软，只能像蜗牛一样慢慢往上爬行，稍有清风吹过，身体便摇摇晃晃的，似乎身子都要飘起来了，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魂魄出窍，记不起自己的存在了。

纵目远眺，坡陡路险，群岭起伏，峭壁如屏。左面，云南坡头镇的油菜花铺成片片金黄；右面，四川水潦乡的麦苗青青，绿意盎然。林口镇的“鸡鸣三省”村，耕地待种黄金烟叶，守望着殷实的生活。庄户人家，散布在半山腰，山路弯弯，人来人往，鸡鸣狗吠，散淡如素描，恍若世外桃源。

低头望水，壁立千仞，如临万丈深渊，煞是惊人。谷底，数百平方米的岩石被河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不染一点尘埃。河水荡荡，水流湍急，惊涛拍岸，奔流不息。小憩在河滩上，青山砺石间，河水成阶梯式往下流，形成很大的波浪和水花。白浪滔滔，击打着满河的岩石，激荡着两岸的悬崖峭壁，一浪逐着一浪，溅起万千水花，像雨，像雾，像烟，像风，最后演绎成圈圈涟漪散开；轰轰水声，震人心魄，湮没了凡尘俗世的功名利禄、浮躁呓语和万千琐事，一身的烦恼也随一河清水奔腾而去，给人以逝者如斯的感觉。

抬头看山，全是陡峭绝壁。山脚，茂密的灌木丛郁郁葱葱，溜溜的羊肠小道沿着河岸逶迤远去，连接着村庄之外的村庄。山腰，裸露的岩石，纵横各异的褶皱，构造着各种各样引人遐思的形状，“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挑战着观者的想象极限。青青的翠竹，紫白的野萝卜花、金黄的牛角花，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藤蔓，悠然自得的生长着，与石相伴，与风私语，与水相望，直至地老天荒。山腰之上，如屏的峭壁似乎要倾倒下来，仰望之间顿感天旋地转，让人不敢久视。再往上，沿石缝往里走便是干沟尾巴，如果是大雨过后，干沟的水徐徐流下，成为一道美丽的瀑布，营造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意境。

三岔河畔，渡口积满沧桑，一块块堆砌经年的岩石，经历了多少风霜雨雪依然默默守望。极目找寻，还能见到渡口栓船的铁链孔。遥想当年，三省之间往来依靠着这个渡口。渡河的红军，摆渡的赵姓老艄公，红军照着渡船的马灯，河边残存的土茅屋，侯明扬老人的故事……积淀着那一段久远历史。

重走长征路，穿越红色栈道，跃动悬崖绝壁上的心灵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