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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锺书去沪入湘时间考二

    《国立师范学院旬刊》二十八年十二月一日创刊号刊登院长廖世承《本学年行政计划撮要二十八年八月拟[㈠]》,“增聘系主任及教授讲师”项云:“上学年有英文、史地、理化、教育四系主任,未经请定。一学年来函电纷驰,多方物色,各系主任聘书均已致送。教授及讲师接洽应聘者不下二十馀人。”[㈡]院闻公布“本年度新聘教授”,中有“英语系主任钱锺书、教授沈同洽、讲师徐承谟、周缵武四位先生”。

    十二月二十一日,《国立师范学院旬刊》第三期出版,《英

语学会欢迎新到师友》报道明确记载了钱锺书到达学校的时间——十二月四日,全文如下:

 

    英语学会自去年成立以来,在汪【梧封】高【昌运】二教授指导之下,同学兴趣十分浓厚,成绩斐然。兹以系主任钱默存先生暨沈同洽、徐燕谋、周缵武诸先生于本月四日由上海来院,及本学期增加新会员三十馀人,特于本月十二日下午六时半,假一院第三教室举行盛大茶会,以表欢迎之意。并请廖院长暨任孟闲、汪德耀、汪西林三主任莅会指导。开会时该会师生毕集,和乐融融,颇极一时之盛。主席周尔寿报告开会意义后,廖院长与各系主任暨新到各教授相继训词,会员并依次介绍。词毕,由同学提议修改会章,因即组织修改委员会,详加修正,交下次大会通过。当推曾锦章、周尔寿、杨远怀、李文、张健知等为修改委员。至八时半始尽欢而散云。

 

参看同期《国文学会欢迎新教师新同学》:“九日下午国文学会假九思堂第七教室,开欢迎新教师同学大会,到新师长马宗霍、张贞用、徐仁甫、蒋礼鸿四先生及新同学十五人。”《国师季刊》第七八合期《本院大事记》记载:“十二月十二日,英语学会开会欢迎新到师生。”

    同行的张贞用被聘为国文系副教授,三十年一月出版的《国师季刊》第九期发表他《前后湘行百绝自序》,中云:“己卯秋,应国立师范学院之聘,以来湖南之蓝田,院长嘉定廖公茂如实招之也……会廖公千里驰邮,一言为约[㈢]。拜命之辱,束装以趋。深秋戒途,浮海而北。抵浙之鄞县,乃诞登于陆。自奉化之溪口,走嵊县、长乐、永康、金华,以达赣之上饶、贵溪、鹰潭、临川、南丰、广昌、宁都、太和、吉安,遂入湘。而历茶陵、耒阳、衡阳、宝庆,以至蓝田。经三省五千里,历一月又四日。”十二月四日前的三十四日是十一月一日。

    同行的徐燕谋被聘为英文系讲师,当时亦有《纪湘行》之作[㈣],首句云:“己卯十月吉,戒装我将发。”如果“吉”是纪实的“吉日”,“己卯十月吉”就是二十八年十一月十一日。

    同行的邹文海在一九六二年六月出版的《传记文学》第一卷第一期发表《忆钱锺书》,云:“二十八年十一月,我间道赴辰奚湖南大学任教,他亦去宝庆蓝田师范学院。我们结伴同行,日夕相共者几及一月。我们十月就从上海订船票赴宁波,继而日人封锁海口,不能通航,一直到十一月初才得到船公司通知,定期出发。” 






[㈠] 《国师季刊》第六期《本院大事记》:“八月十四日,廖院长拟定二十八年度本院行政进行计划。”

[㈡]  同期汪德耀《一年来之教务简况》:“添聘教育、英语、史地、理化系主任及体育童子军专修科主任;新聘教授讲师计有二十八位之多。”《国师季刊》第六期《本院二十八年度院务行政进行计划》:“一学年来函电纷驰,多方物色,各系主任、教授及讲师接洽应聘者不下二十馀人。”参看蒋洪新《围城内外故事:钱锺书与国立师范学院》(《文景》二〇〇六年六月号):“笔者在湖南档案馆查到国立师范学院教职员调查表两份,其中写道:钱锺书,男,别号默存;年龄:三十;籍贯:江苏省无锡县;已婚;到职年月:民国二十八年八月(笔者按:这是以廖院长发聘书为准);学历:国立清华大学文学学士、英国牛津大学B.Lit.、法国巴黎大学研究;经历:光华大学讲师、中国评论周报编辑、国立西南联合大学教授、牛津大学东方哲学宗教丛书特约编辑;教员职称:教授;担任教学系科及课程:英语;职员职称:系主任;月薪:四百元;备考:中华民国三十年七月满辞职。”

[㈢] 按同行的另三人都教英语,亦当为院长之招,而非钱子泉所聘,如杨绛所谓——《钱锺书离开西南联大的实情》:“他父亲为师院聘请的人,已陆续来找锺书。他父亲已安排停当:找这人那人,办这事那事。”《我们仨》:“锺书每天早上到辣斐德路去‘办公’——就是按照爹爹信上的安排办事,有时还到老远的地方找人。我曾陪过他一两次。”

[㈣] 收入《徐燕谋诗草》。《国师季刊》第四期(二十八年八月)有徐燕谋《闻廖钱二师有见招意感赋》:“围城坐守竟蹉跎,奈此堂堂玉貌何!贫可辱身难夺志,悲来当哭但狂歌。衰亲忍使愁柴米,白眼留看舞鬼魔。賸有平生心一片,不才转怕受恩多。”《徐燕谋诗草》失收(第六期《和默存除夕》以及《光华大学半月刊》第五卷第九期《和中书君见赠之作》等十首、第五卷第十期《和默存九月初三月露之作》等七首,亦未收)。又按钱锺书诗文未尝道及同徐燕谋湘行(三十年四月序徐燕谋诗集:“三载回归,已非故国。与君遇于沪上……余别君万里走昆明,寻间关来湖南穷山中,又得与君共事”),殊不可解。参看《文哲》第一卷第十期《万事通》(私立光华大学文哲研究组,二十八年十二月三十日):“金松岑先生某日为大二国文特组出作文题曰:《送徐燕谋赴湘讲学序》。徐先生近日应聘赴湖南蓝田国立师范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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