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天气似乎格外的冷,每到冬天河水会结厚厚的冰,踩着冰面过河,或在冰面上滑冰嬉戏,是不用担心冰面开裂落水的。甚至见过好事者与人打赌将马车赶到冰面上自由往来。
每逢下雪,地面上的积雪很久不会融化,人踏车辗,加上小孩子滑雪,雪面便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阴天将身体放低斜看过去,积雪的地面亮晶晶的晃眼,阳光下则会散发出刺眼的光。
结冰的路面很光滑,经常有人不小心滑倒。有双脚滑向前,一屁股坐向冰面,结结实实摔个屁股墩,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也有尺度较大摔成四仰八叉,躺在冰面上,喘着粗气半天也缓不过劲来的。而其中摔得最重的,往往是骑着自行车出门办事的年轻人。车骑得快,车轮打滑,一跤摔下去,鼻青脸肿是轻的,骨断筋折也是会有的。
每逢这样的日子,医院的骨科便会门庭若市,其中也不乏拄着拐,吊着胳膊的。在人声鼎沸中常会听到龇牙咧嘴的痛叫声。
拴在树上的,挂在电线杆子上的广播喇叭,也不停会告诫革命群众待在家里尽量不要出门。
路上的汽车是极少的,不是因为路滑而是因为压根就很少,寥寥几辆四处透风的吉普车,带着沉重粗大的防滑链,牛喘着蜗行挪过街面,留下一串串黑烟。冰面随之会显现出防滑链轧出凹凸不平的印痕。
偶尔会有讨生活的农民赶着马车,或驴车进城。
农村路面上的雪是软的、虚的,走上去不会打滑。进了城的牲口显然不适应有冰的路面,打过铁掌的蹄子,碰上坚硬光滑的路面,滑倒的概率增加了十倍以上。
牲口在冰面上的跳舞是很有意思的,左脚滑换右脚,前脚滑后脚撑住,前后一起滑就只能用膝盖了。跪在冰上的牲口想站起来是异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即使碰巧站起来了,不一会又滑倒了,最怕的是驾辕的马滑倒,那车也就倒了。
所以,若非生活所迫,这样的雪后,农民是不会赶车进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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