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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 我花样百出的为你服务
你走 我一定毫不留恋的挥手
图| 来自网络
愿你有好运气
如果没有，愿你在不幸中学会慈悲
愿你被很多人爱
如果没有，愿你在寂寞中学会宽容
愿你一生一世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
——刘瑜
毛小珊过了26岁生日之后，老妈的催婚魔咒总是如影随形。渐渐地，她也被洗脑了，决定在30岁之前把自己嫁掉。
可惜啊，生活圈子太小，周围的男性除了同学同事就是客户，大部份已婚。仅剩的一小撮里，模样实力都过得去的，不是一门心思要找个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实现双赢；就是希望娶个保姆或共同房贷承担者，来陪他一起拉扯一大家子。
毛小珊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女孩，长得也挺普通，但工作不赖收入不低，于是就卡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坎儿上，但她仍坚守着嫁给爱情的理想。
她挺着急的，偷偷注册了相亲网，可陆陆续续见过几个都无下文，她开始意兴阑珊，尤其是最近遭遇的一个女人，彻底动摇了她的婚姻观。
毛小珊有个客户叫孔岩，四十岁左右，谈吐喜欢引经据典，保养也算不错，还爱穿名牌充品味，可在小珊看来，他真的很讨嫌。
他关心一切天气变化，就像手机里的墨迹天气，定时定点发条微信提醒你——“清晨微凉，记得加衣。”，“晚间有雨，有没有一把伞在等你？”，“今日艳阳高照，注意防晒。”，“今夜风似哀鸣，关好门窗，切勿担忧”……
简直让人无力吐槽。
空闲的时候，小珊蛮喜欢和朋友在微信里聊天的，但不熟的人总是找自己尬聊，实在反感得紧，她通常就只回个“呵呵”，或者“哦”，连“谢谢”都很少提及。
职场混迹几年，她依然保存着一点真性情。她知道，这种有钱又闷骚的中年男人就是喜欢到处乱放电，也不管姑娘是不是和他同在一个生意合作圈子里，不怕会不会传得沸沸扬扬给姑娘招来麻烦。
小珊觉得他很没有下限，但毕竟也在他那里做成了两个单，就秉持着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的原则，但她不愿勉强自己刻意去讨好迎合，孔岩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并非真正的黄金客户，为何还要虚伪地对他表示感谢？
小珊自认分寸拿捏得已经很好了，却还是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七月里一个难得的微雨天，小珊正打算离开公司去见客户，前台电话突然打进来，说有人在会客区等她。
推开门，便看见一个身着白色宽松汉服式长褂，米色棉麻阔腿裤的中年美妇斜靠在沙发上，长发飘飘，手上缠绕着一串禅意浓郁的七星菩提佛珠，搁在一旁的包包却是鳄鱼皮爱马仕，跟她的整体装束格格不入。
小珊第一时间猜到，这是孔岩的老婆方紫云。
听同事说过，方紫云的父亲曾是厅级干部，孔岩最初就是靠着老丈人的关系才把生意越做越大的。
方紫云在一家画廊有股份，还挂着某个传媒机构艺术总监这么个悠闲时尚的职位，她的生活必然是养尊处优的，眉宇间有锋芒毕露的娇矜。
她开门见山地表明身份和来意，语气淡漠：“你们的事儿，我都知道了。”
“我和谁有事儿？！”小珊愣神了五秒钟，迅速反应过来，不是面前这位贵妇人误会了，就是孔岩故意拿她做幌子，掩盖另外那些不能被正房发现的真相。
她克制住自己的愤怒，耐着性子给方紫云解释，可方紫云置若罔闻，一定要约她出去谈谈。
两人僵持不下时，正好客户来电催促，小珊便果断站起身说再见，这事儿的确不值得她再浪费时间。
她执意离开公司后，方紫云竟开车紧跟她身后，一站路的距离，她被迫打的，偏偏遇上堵车，怎么也甩不掉这条尾巴。
谈完事出来，迎面就碰上正等着她的方紫云，方带着丝奇怪的笑意，说这里离她的画廊不远，不如随她一起去画廊参观，顺便聊一聊。
小珊实在无力纠缠，也想一次性将事情说清白，就同意了。路上还虚张声势地给闺蜜打了个电话汇报行踪，当然没告诉闺蜜，去那家画廊是为了和奇怪的大婆“谈谈”。
她只是以防万一，谁知道这个奇葩的美妇人是不是冲动型的暴力人格呀！
画廊充斥着浓烈的欧式家具城气息，就是那种典型的“大金牙”风格，各种高调的复古型奢华，文艺复兴流派的抽象，乍一看，挺能唬人。
但就连小珊这个门外汉也能感觉得到，这些画没有一副货真价实，如同夜幕下贴着长长假睫毛的女人，尽显浮夸之态，却无鲜活灵魂。
方紫云刻意在这一片华贵之间彰显素淡，倒像是极好的陪衬，她轻轻吹拂着玻璃杯里的绿茶叶，放下杯子时，佛珠随之而动，金刚杵吊饰碰在茶几上，发出细微的撞击声。
小珊这才看出来，这串佛珠和某天后是同款，想来价值不菲。
小珊不喜欢这里的金碧辉煌和方紫云身上那种做作的脱俗，她宁愿浸淫在尘土弥漫的俗世里，慢慢努力，慢慢捞钱，捞自己能力范围内能捞的钱，不指望靠男人施舍，更不会觊觎别人的老公。
这时，方紫云客气地问她要喝茶还是喝咖啡？她婉言谢绝，方紫云脸上的笑容转冷：“你怕我下毒？”
“我要是害怕就不会来了，你老公是我的客户，这没错，可我和他绝对没有超出工作交接之外的任何事情，我和你见面仅仅是出于对自己名誉的维护。”
“呵呵，工作交接？能交接到什么程度？包不包括上床呢？我很想知道，像你这样的高级白领，能开到什么价钱？”方紫云彻底撕下面具。
天哪，竟然这么嚣张！小珊真是被惊到了，她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立马回击。
“上床这项业务呢，我们公司尚未开展，以后也不打算开展，如果你有兴趣来开辟讷，我可以问问我公安局的同学，你这年龄段的是什么行情？”
“你……”方紫云气得说不出话来。
“方女士，我今天答应跟你来，只是因为同情，你丈夫只是我公司一个普通客户，在我的客户群里毫不起眼。你若怀疑他不忠，可以托托关系彻查一下他的通话清单、酒店记录，银行流水之类，看看到底是谁在分享你的男人。另外再提醒你一下，在没有掌握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你这般不冷静，让你老公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除非你已经打算抛弃这段婚姻。”小珊再次准确地掐到她软肋。
“谁要你同情？我老公在你那里花了钱，你就得伺候舒坦，和小姐的有什么区别？！”方紫云开始歇斯底里。
小珊果断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是精神病院么？这里是xx路xx号画廊，有一个精神病人在闹事，对，情况比较严重。”
其实她只是再次拨给了闺蜜，闺蜜也很配合地在那边大声回应：“好的，请保护自身安全，我们会尽快派人来接应。”
方紫云听罢，霎时双目圆睁，满脸写着惊恐，显然她并非真泼辣，一下就暴露色厉内茬的本质。
“你……你怎么能这样？”
“方女士，我再说一次，我和你老公没有任何私人关系，他确实很爱撩骚，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需要做的是，好好去和他本人沟通这个问题。”
“行了，你别糊弄我了，我都明白的。”这个美妇人竟慢慢地滑下眼泪：“像我这种出身的大家闺秀，注定斗不过你们这些看起来单纯的小家碧玉。”
小珊彻底无语，什么叫“看起来单纯”，这顶“绿茶婊”的帽子，她可不敢戴。
站起来要走，却被方紫云拖住胳膊，挣脱后回头一看，方紫云整个人都蔫了，紧紧将靠垫抱在怀中，像是唯一的依赖，她肩膀微抖，同时用一种哀求的眼神望向小珊。
“能再陪我说会儿话吗？我保证不会再找你。”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方紫云是有点可恨，但更多的是可怜，小珊没忍心拒绝。
接着，方紫云用了一个多小时讲诉她和孔岩的恋爱婚姻史。
他追求时，是如何用心，她又是如何花样百出的考验；父亲是如何激烈反对，她又是如何坚持到底……最让她感动的是，结婚后，孔岩便自愿跟随她的信仰，开始食素。
可小珊明明记得，在签完合同后的宴席上，孔岩一个劲的在夹荤菜，还自称为“肉食动物”啊！靠，真是妥妥的伪君子！
末了，小珊给方紫云看了微信聊天记录，孔岩主动发了几十条酸掉牙的“天气预报”，她只回了十几条，还好她没有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看来这个习惯要继续保持，否则遇上躺枪的事儿，无法洗清自己。
方紫云这下真傻眼了，尴尬之色涌上来。
“你一开始怎么不拿出来呀？”
“呵呵，刚刚你那么激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给你看了，你也会认为是我伪造的。”
“他还是那样，他当年就是这种语气对我说话的……”方紫云像梦游一样喃喃自语，小珊在她眼前挥了一下手，她才反应过来，并从爱马仕里掏出一个老旧的诺基亚手机递到小珊手里。
“你看看，这都是当年恋爱时，他发给我的信息，最多的时候，一天要发上百条，还为我写了好多诗歌……后来，他就再也不写了，再后来，我们都有了微信，联系更方便了，一天却发不了两条了……”
小珊看着这部承载着回忆的诺基亚，突然理解了方紫云的心境和处境——孔岩和她在一起，并不是纯粹的爱情，或许还参杂着许多利益的考虑；而她给予孔岩的，却是百分百的爱情，也一直认定孔岩给她的亦如是。
她放不下的根源，就是这部诺基亚里，几乎占满所有内存的短信。
小珊当机立断，毫不客气地点击了全部删除，将空空如也的手机还给方紫云，方紫云一看就惊叫起来：“你怎么全都删了？！”
“那都是些谎言啊大姐！谎言并不是美好回忆，看得越久，越容易伤害自己，估计你还没学会选择性遗忘吧！好啦，我真的要回去了，换个角度想想吧，你还不到四十，家境好，条件好，孩子又一直在你父母身边，孔岩对你真有那么大意义么？”
“你是说，我应该离婚？”
“是的，我觉得，你完全有能力选择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很爱他啊，我很爱孔岩啊，你明不明白？我发过誓的，纵使这段感情沾染尘埃，我亦不弃不离。违誓会受到上天惩罚的！”方紫云再度哽咽起来，继而埋首哭泣。
完了，没救了，小珊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朝大门口走去，声后传来一段带着颤音的话语。
“从来就没有完美的爱情和婚姻，完美是用灵魂不断填补伤痕，就像你看到荷叶上的露珠，那是一夜的泪水！我愿意流尽泪水，成全我心底的完美！你不会懂的！”
这下是彻底没救了！小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过细细一回味，也有那么点道理。
深爱一个人原来是那么累的一件事，幸福的片刻转瞬即逝，追忆的伤感更痛更深，而剩下的日子不过是缝缝补补拆拆修修，哪有什么浓情蜜意羡煞旁人？
看来，自己不能再固执地要“嫁给爱情”了，不但蹉跎了岁月，耽误了自己，还白白背上个“单身公害”的黑锅。
找个不讨厌的，或者爱自己更多的人结婚，才是最好的选择吧？爱得太深，心太累，期待的回报率自然要求对等；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或许才是让自己更舒服的相处温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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