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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 我花样百出的为你服务
你走 我一定毫不留恋的挥手


图| 来自网络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

月亮也还是那个月亮

趟着生活之水前行

我们没有变高也没有变矮

浮沉不定的只是生活的水面

而升华或者沉沦

我们都身不由己

——慕容雪村







巩立珉第一眼见到邵雯雯的照片时,就打心眼儿里认定了她。

 

邵雯雯长得太像他少年时无数次在梦里意淫过的艳丽小寡妇,圆脸,细眼,宛若青涩少女;盈盈一握的蜂腰往上,又托起条纹衬衫里呼之欲出的两座雄伟山峰。

 

他至今忘不掉躺在家乡的木板床上,嗅着麦秸秆床席混合着汗水的味道,想像着小寡妇饱满的胸脯,无数次用右手满足了自己,更忘不掉浑身战栗,内裤浸湿后从梦中醒来那一瞬间的悸动。

 

他转头对老婆齐芳说道:“就这个吧,看着面善。”

 

齐芳微微一笑:“你说行就行。”

 

对面架着二郎腿的中介一听这话,立马坐直了身体,双手撑住桌沿,神神秘秘地凑近二人:“巩总和夫人真是好眼力啊!一下就挑中我们家最拔尖儿的,26岁,身体一点毛病没有,还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呢!”

 

看着二人满意的神情,随即话风一转:“但是……她的价钱比别的要高那么点……因为她啊,还从来没怀过,不是急需用钱,也不会来干这个……”

 

巩立珉还没来得及应承,齐芳已先他一步开口:“钱没问题,合眼缘最重要。”

 

又紧紧握住丈夫的手:“头胎呢,质量最好啦,这钱花得值!”

 

言尽于此,这事儿就算尘埃落定了。



回家后,巩立珉和齐芳都很激动,那种刻意压制着的激动,多年夙愿即将达成的巨大喜悦从内至外地冲击着两人的躯体,反而让他们一时不知该表达什么情绪。

 

齐芳洗澡,敷面膜,又拿出闲置已久的美容仪在脸上捣鼓,不让自己停下来;巩立珉半躺在床上,看着墙上巨大的结婚照,思绪万千。

 

没有齐芳,就没有他的今天。

 

一个离乡背井到美发店当学徒的小伙子,如果不遇上开服装店的单身老板娘,不知还要日复一日地洗多少个头,才能拿上剪刀和吹风机。

 

如果老板娘不拿出转让店铺的钱,帮他开了自己的店,并重新拾起化妆美甲手艺,和他一起殚精竭虑的经营,十年后,这城市里就不会有这家连锁美容美发公司,下一步即将涉足时下最火热的医美领域。

 

他们早已不用再亲自动手伺候客人,只把控大方向的决策,名下房子数套,车子体面,妥妥的中产阶级。

 

唯一遗憾是——膝下无子。

 

是齐芳的问题,认识巩立珉之前,她掏心掏肺地爱过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她的初中同桌,山沟沟里百里挑一的才子,家里也是百里挑一的清贫。

 

她初中毕业就辍学进城打工,他一路考进985,全村人给他凑出了学费,而她用一点一滴积攒的血汗钱负担了他大学四年一大半的生活费。

 

他说,欠她的情一辈子也还不清,等拿到第一笔工资,就要对她明媒正娶。

 

可他最终不辞而别,和一个大他十几岁的离异女教授一起出了国,只留给她锥心刺骨的回忆和千疮百孔的身体——因为体质问题,她曾经两次宫外孕。

 

没钱,也没条件好好调理,两次都在私人小诊所吊了三天水,就接着去工作。

 

彼时,生存比身体更要紧。

 

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早在认识之初,她就对巩立珉坦诚,并声明自己不再相信爱情,可那个憨憨的小学徒只用一句话就击败了她:“只要你能陪我一辈子就行。”

 

后来有钱了,他们去省城最大的医院,甚至去北京最著名的医院都求助过,他们原本是乐观的,觉得以现代医学的发达程度,想生个孩子不是太大的问题。

 

可专家们意见出奇一致——齐芳排卵功能没问题,可以受孕,但子宫环境太差,不但是前置型,且因为从前的创伤没能处理妥当,现在子宫内膜薄如蝉翼,极易穿孔大出血不说,还会习惯性流产。

 

他们开始不信,去香港做了两次试管,成功倒是成功了,齐芳连床都不敢下的保胎,可孩子依然是留不到三个月就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抱头痛哭之后,只能无奈的认命。

 

不愿领养,总觉得心里别扭,直到听朋友说起了一条门路——代孕。

 

两人仿佛探索到新大陆般惊喜,进行一番深入了解,才知道这是一条在国外合法,国内也存在许久,却秘而不宣的灰色产业链,很多富豪和明星都选择这种手段生育后代。

 

于是,辗转找到这家口碑稳妥的中介公司,当天就签订协议,预付定金。

一星期后,夫妻俩在一个僻静的小区二居室里,见到了邵雯雯,模样与照片无差,话语不多,性格看起来羞涩恬静。

 

她说,自己刚毕业不久,工资太低,家里穷,父亲患癌治不起。找兼职时,误打误撞被介绍来干这个,一开始不愿意,可听说能预支大笔费用,考虑了几天,也就想通了,就当成一份一次性的工作,任务完成后,生活还要回归正轨的。

 

齐芳很满意她的表态,出门后,主动跟巩立珉说:“怪可怜的,咱们额外给她包个红包,就当营养费吧?”

 

巩立珉连连称是,心脏依然在偷偷的狂跳不已。

 

见邵雯雯的第一眼,他的某个器官,就不自觉的坚硬挺立。这种感觉,在面对齐芳的时候,很久未曾体验到了。

 

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走流程检查身体,齐芳和巩立珉都有冷冻着的精子和卵子,节省了不少时间。

 

一个多月后,邵雯雯肚子里被植入胚胎,同时收到了齐芳亲自送上的五万元红包,她感动得泪流满面,发誓说要拼命保护好他们爱情的结晶,保护好这个择优选择后的小生命。

 

十个月后,邵雯雯顺产下七斤半的健康男婴,鼻子宛如复制巩立珉,嘴巴和下巴又是齐芳的翻版,抱在怀里那一刻,他们当即热泪盈眶。

 

哺乳至出月后,邵雯雯在律师见证下,爽快签订了终生免纠缠协议,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恢复清明。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遂,那么的皆大欢喜。

 

喜获麟儿的夫妻俩,对儿子倾注了全部的爱意,不但请了两个专职月嫂,还高价找了个奶妈,打算让他吃人乳到一岁。

 

家里就此热闹起来,双方父母几乎每天都要来看孙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巩立珉时不时地还要出差,但也每天要求和儿子视频一次。

 

其乐融融,一派天伦,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幅场景。



不知不觉儿子半岁了,活脱脱长成个圆滚滚的小胖墩,巩立珉某天回来后,却吞吞吐吐地对齐芳提出,想带儿子去香港全面检查一下身体,看看缺不缺什么生长元素之类。

 

齐芳淡淡地说好,转身便去查机票。

 

晚上两人背对而眠,巩立珉突然翻了身,从背后搂住齐芳,动情地说:“对不起,你受累了。”双手开始朝齐芳的睡衣边缘摸索,带着急切的讨好意味。

 

在儿子出生后,他们已宛如进入“无性婚姻”,亲情替代了激情,是彼此的默契。

 

偶尔的亲密,更像是一种充满仪式感的庆典,巩立珉认为,以齐芳一贯的温柔顺从,铁定不会拒绝。

 

齐芳却扭了一下,鱼一般滑出丈夫的爱抚范围,轻轻推开他已包裹住睡衣内右边乳房的手掌,略带嗔怪地回了句:“快睡吧,今天我好累,陪儿子玩了一下午,他老是不午睡。”

 

这是巩立珉在齐芳这里遭遇的第一次拒绝,他错愕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蒙头睡去,他不知道,此刻的齐芳,正紧紧咬着凉被一角,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就像很多男人一样,巩立珉同样不知道女人的直觉有多么可怕。

 

他以为自己不露端倪,却不知道,早在第一次见邵雯雯那天,齐芳就已察觉他的异样。

 

他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激动,他下半身支起的帐篷,都被齐芳准确窥见。

 

她第一时间主动提出额外给邵雯雯封红包,只是试探,巩立珉心猿意马之际,竟忘了妻子一向是个精打细算之人,都付出高昂的代孕费了,怎可能再花一笔可有可无的钱。

 

后来的剧情,一如齐芳所料,巩立珉果然背着她,在邵雯雯孕期时,多次私下探望。

 

协议上明确规定了探视次数和时间,为此,他冒着违约被抓把柄的风险,不惜花大价钱收买了中介那边安排的保姆和营养师。

 

巩立珉可以收买,她当然也可以,她出双倍的钱,成功将保姆收为自己人,保姆轻松赚到两家钱,自然不亦乐乎。

 

怀孕期间,两人倒是没越雷池,巩立珉对邵雯雯肚里的孩子,也是不容一点闪失,生生忍到了生产足月之后。

 

他为了邵雯雯可算是煞费苦心,而邵雯雯怎么会顺从的委身于他,也并不难猜测。

 

一个风度翩翩,事业成功的男人,一个年轻貌美,楚楚可怜的女人,电光火石间,荷尔蒙的散发可谓彗星撞地球,

 

这些年,巩立珉对家庭虽然尽职尽责,对自己也没话说,但身在诱惑遍地的大都市,出入灯红酒绿的销金窟,总难免有些逢场作戏的风流韵事,这一切她心知肚明,只当生活里常见的插曲,不影响整体的轨道运行。

 

但这次不同,这个女人不但神似他多年来隐秘的性幻想对象,而且肚子里还怀着他的亲骨肉。

 

即使只是一个容器,也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容器,他对她不但充满肉欲,更是轻易地就走了心。

 

因为啊,每个人其实都暗暗地希望给自己一潭死水般的人生,加一点戏剧性。

 

邵雯雯就是突如其来的催化剂,她身上承载着戏剧化的复杂因素,正好满足了巩立珉的需求。

 

当然,邵雯雯也并非她所呈现出来的那么单纯惹人怜,齐芳早已将她查了个底掉。

 

家里条件一般,可也不是吃不起饭那种,更没有患癌的父亲。

 

邵雯雯非常虚荣,大学时为了买名牌化妆品,就借过“裸贷”,后来利滚利的还不上,先是卖卵子,接着做援交。

 

所幸安全措施做得到位,确实没怀过孕。

 

如今来做代孕,是想轻松赚大钱去整容,她想当网红,名利双收。

 

巩立珉不知道这些,只想与她厮守终生,保姆偷听来的谈话内容里,巩立珉明确表示,除了婚姻,什么都可以给予,而她则是怂恿巩立珉偷偷转移财产,给自己买房买车,巩立珉统统应允。

 

这就让齐芳不能忍了,万贯家财皆是二人艰辛挣来,其间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你巩立珉凭什么敢独自裁决?你邵雯雯只是借出个肚子而已,又凭什么敢觊觎?是谁给你们大剌剌窃取奋斗果实的资格,你们有什么底气?

 

齐芳虽早已退守家庭,将生意全交给巩立珉打理,但不代表她就此失去了所有人脉资源。想当年,她在大社会里已摸爬滚打几回合了,巩立珉都还困守在一间不属于自己的小小美发店。

 

江湖波谲云诡,风起云涌之事,她见得不比男人少。


趁巩立珉打着出差的幌子,她当即也动身去了邻市,找到了邻市黑道上,名字如雷贯耳的一位大哥。

 

多年前,大哥只是个刚刚冒出头的红棍,某日被对家追砍,身负三刀,躲进了齐芳的服装店里。

 

齐芳将他藏在狭窄的库存间里,面对凶神恶煞的几个古惑仔逼问,临危不惧,冷静淡然地声称要报警,终于让他们灰溜溜离去。

 

大哥认她做了义妹,发誓此生一定会还她这个救命之情。

 

齐芳一次都没去找过他,她内心里,还是觉得离这种边缘人物远一点比较安全。

 

但这次,必须出面去“要债”了。

那天,邵雯雯在巩立珉新给她租下的高档小区里,一边悠闲地散步,一边忍不住地抬起手腕欣赏刚刚收到的卡地亚满钻手镯,嘴角噙着志得意满的微笑。

 

一个踩着滑板的少年与她擦身而过,不小心将她带了个趔趄,尽管没摔倒,少年还是礼貌的扶了扶她,询问她有没有事……她心情正好,大度地让少年不必介怀。

 

少年道别之后,她才发觉右手胳膊处,有点微疼,像被针轻轻扎过一样,可能是错觉吧,她并没有在意。

 

直到她私处出现症状,被医生确诊为重度梅毒之时,她都没有怀疑过那天的“巧合”。

 

但她的人生,又被打回原点,再也当不了受尽宠爱的金丝雀。

 

巩立珉又怒又恐,认定她在外面乱搞,给自己戴了无数顶绿帽子,担忧自己已经中招,更担忧她早已潜伏着此病,并转移到寄居过她身体的儿子身上。

 

幸好自己检查无虞,儿子暂时也没看出不妥,便坚定的与她分了手,打发给她一点钱后,迅速回归家庭。

 

财产自然是没有转移一分的,他还没痴情到宁愿让自己元气大伤,影响公司运营。

 

邵雯雯自然也不会纠缠不放,她顾着治病都来不及。



身旁的巩立珉已响起了鼾声,齐芳的思绪也渐渐平静。

 

她对大哥说完自己的计划后,大哥拍拍她的肩,只让她放心。

 

一星期后,大哥便搞来了两种病源血液样本,一种是她点名要的梅毒,另一种是大哥作主,增加进来的艾滋。

 

大哥说:“妹妹,要搞就一把搞到位,渣男贱货一起搞,出事儿了有我扛着呢!”

 

她最终没动用艾滋血,给邵雯雯留了条命,这是她最后的仁慈。

 

至于巩立珉,她知道,她已经不爱了,或许早就不爱了,只是她必须和他继续相敬如宾的过下去,巨大的财产若是分割起来,彼此都太伤筋动骨,太被动。

 

即使不看利益,只为儿子,她也不能让他有事,毕竟那个小生命,存在着他们共同的基因,是他们永远也无法与对方切割干净的链接。

 

婚姻的构成,千姿百态,可婚姻的延续,如亦舒所言,永远只有两种形态——“要么胜者为王,要么血溅当场。”

 

齐芳只是和大部份女人的选择一样,让自己“胜者为王”,让对手“血溅当场”而已。

 

她的脸上,笑容依旧温婉,只是看着丈夫的时候,不再有细密流淌的柔情。

 

这没什么可惆怅的,岁月如歌,云卷云舒又一日,烟火人间的故事,依然会幽幽地吟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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