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
多么辉煌，
每颗小草，
都产生了燃烧的愿望。
当“野外拾回的小诗”翻开新的章节时，
这一次，
谁会为她配上隽永的诗句？
这一次
谁会为她配上隽永的诗句
王苖和她的思索、表达与见证
◎
撰文 / 林路 摄影 / 王苗
↑帕米尔高原一户人家
新疆塔什库尔干，1987。
揭去蒙在历史上的面纱
回归自我家园
作为四月影会的重要成员之一，女摄影家王苗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发表过一组作品，题为《野外拾回的小诗》。其时，诗人顾城曾为这些画面写过十几首小诗，北岛也曾在城南的小屋中，用日历纸片，抄录过不少诗歌给她。一时间有上百幅摄影作品配上诗歌与音乐，在全国几十所大学放映，获得人们由衷的喜爱。
↑ 卖鱼妇人
海南岛海口自由市场，1974。时论认为这幅作品鼓吹自由经济市场。
在文化精英相互碰撞乃为常事的八十年代，王苗保留的这些记忆具有某种普遍性：当时的诗歌热中，笔者所在学校诗社邀请顾城来讲座。我作为校报记者，在第一排给顾城拍摄了不少照片。可惜那些黑白胶片后来不知流落何方。只有顾城孩童般的笑容，虽历经岁月沧桑和人事浮沉，依旧留了下来：世界曾经为某些偶然的感动定格，我们却已走得太远……
↑芍药冢
《自然·社会·人》影展作品。
数十年后，顾城已在他乡故去，北岛也浪迹天涯。王苗重新选了一些画面，配上顾城当年手写的诗稿，以及北岛重新抄写的中英文诗稿，做成一本画册，让人在物换星移的变与不变之间感受一份苍凉与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摄影和诗歌究竟有多少人超越了他们？我们的观念是否还停留在一个令人失望的年代？这是我们的过错还是时代的误读？
↑冷与热
北京颐和园昆明湖畔，1974。当时被评为小资产阶级情调。
先觉者
如洁净的衣裳晾挂在黑色的天幕中
曾参与创办中国民间摄影团体“四月影会”“现代摄影沙龙”，当过“当代摄影学会”秘书长、副主席的王苗，祖籍山西垣曲，1951年出生于北京，1967年从北京的中学到山西临汾插队劳动，后因病回京，在文物出版社摄影部从事暗房工作，历时七年。1979年，成为中国新闻社复社后的第一批摄影记者，在中新社创造的起点更高、视野更宽阔的环境中，她找到了拍摄的感觉，开始独立思考，独立工作，《野外拾回的小诗》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开始拍的。
↑笼里笼外
《自然·社会·人》第一次影展作品，1974。“我很自由，你们也很自在，到底谁在笼里，谁在笼外？”
↑早安中国
杭州西湖，1988。
王苗一开始喜欢上的，就不是简单的剑法，而是一种类似于极简主义风格的摄影视点，简洁却形式感强的构图，色彩单纯，通过尼康80-200镜头把周围繁复的东西去掉。这一切在八十年代都堪称石破天惊，不同凡响。
↑撑雨伞的女孩
香港湾仔，1986。
“恩泽”与“无意识”之间
不能尽述的魅力
更重要的是，王苗既是一个杰出的摄影家，又是一个潜力无穷的摄影推动者。陈小波早就有言在先：中国摄影界有多少人承蒙“恩泽”于王苗？20多年来，她搭桥建路，帮助着、鼓励着中国的摄影家走向世界。她让很多身处一隅的人感觉自己并不封闭，并坚信自己走的摄影道路是一条正确的、不能轻易改变的道路。“王苗使我们坚持！”边地摄影家们因着王苗而有了自信。
↑朝拜
西藏拉萨，1985。
但王苗说她自己“并没有那么崇高，我做的事都是无意识的……所谓的‘帮助过很多人’也是我工作的需要。”“我们那个时代看到一点好东西太难了，你比别人早看到一点，知道多一点，就有责任告诉他，想办法让他们看到，并提供平台。就这么简单，仅此而已。”
由于资料的有限，在“恩泽”与“无意识”之间蕴藏的魅力，不能尽述，这里，我愿意相信：“做什么？怎么做？为什么而做？对于这些人生的基本问题，女性天生就能回答，只要她懂得倾听自己身心的呼唤，并使别人能够听见。只有重新敞开原始的生命之泉，人类历史的长河才不会因其消失而枯竭。”
↑牧羊
内蒙古额济纳，1991。
↑丧·食
四川凉山，1989。凉山彝族的丧礼，按礼俗丧家要杀牛请全村享用，但因物质条件不足，吊丧的人只能蹲在地上吃白饭和煮牛肉，一组人吃完再换一组人。
然而王苗也许就在下一个瞬间，又开始做她最想做的事情——老了的时候能自己弄辆吉普车，开着，还像过去那样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想拍什么就拍什么；全身心地做一个题材一个故事是我最向往的事，是最开心的事。
那么，这一次，当“野外拾回的小诗”翻开新的章节时，又会请谁配上隽永的诗句？
↑祈祷
新疆且末清真寺外，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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