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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旅行:一位女权作家寄自北欧的来信…… |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

作者: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

西方女权主义思想史上的先驱,英国现代女权主义奠基人。涉猎多种文学类型,著有女权主义哲学最早的一批作品之一的《女权辩护》,对后世影响极为深远,影响了诸如弗吉尼亚·伍尔夫,以及西蒙娜·德·波伏娃在内的后世作家。


你见过为爱情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是什么?

在18世纪的英国,一个女人为了挽回情人的心,踏上了北欧冒险之旅,为他寻找一艘丢失的商船。她跋山涉水,把自己旅途的经历感悟写成了一本书《漫长的旅行》。后来商船还没有寻到,她却在路上得知了情人出轨的消息,她非常沮丧,给情人写了很多披露内心情感的私人信件。

旅途归来后她伤心欲绝,多次自杀未果,直到遇见了后来的丈夫才作罢。

这个女人叫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是18世纪英国现代女权奠基人,写就了《人权辩护》等哲学著作,多次参与革命运动。而这段为情所困的经历,折损了她作为女权主义先驱的声誉,但这本书也成为窥见另一个不一样的玛丽的重要作品。

书中以书信的形式描述了她的旅行以及思考,涵盖主题非常广泛,从社会议题、性别话题、个体与社会、人与城市、自然关系的反思,到对个人身份的哲学探究,及她与恋人之间关系的沉思。玛丽受卢梭的影响很深,她在书中还探讨了与《一个孤独漫步者的遐想》相似的主题,在文学史上影响深远。

下面将分享她的一封信,以及序言里详细讲述的她的令人慨叹的一生。

The Long Journey

第二封信

撰文: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

这难道不是夜晚最迷人的时刻吗?水流低吟浅唱着,仙乐一般。平和的神灵在外游荡,安抚着悸动的心弦。此时此刻, 瞬间即是永恒。俗世的烦忧化为一缕轻烟,成了梦的材料。

哥德堡是一座干净舒爽的城市,而且,因为是荷兰人建造的, 街道上都有沟渠。有些街上还种了行道树,本来可以很惬意的, 但人行道实在是大煞风景。

城中有一些富商的寓所— 苏格兰人的、法国人的、瑞典人的, 不过苏格兰人应该最富有。战后【这里的战争是指英国、奥地利、普鲁士对爆发大革命后的法国发动的第一次战争(1792—1797)。—译者注】,这里跟法国的商业和委托贸易利润丰厚,商人们大发横财,恐怕是以牺牲老百姓的利益为代价的,因为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上涨了。

城里的大人物(指财大气粗者)都是商人,他们的主要享乐就是生意之余在餐桌上的消遣。有些人在酒过三巡之后还要写信、算账,一点到两点吃饭也未免太早了些。

想把各路人士凑在一起,如果聊天中缺乏文学或者八卦的话题,

 

一顿美餐似乎就成了聚在一起的唯一动力。小范围聚会尤其热衷的是丑闻,这只能窃窃私语。至于政治,它极少会成为小地方持续谈论的话题,全世界莫不如此。这里的政治涉及面较小,跟当地人的水平是比较匹配的,见识的多寡决定了思想的深度。

随着阅历的增加,我越来越坚信,文明是人类的福分,见证其进步的人们都低估了它。文明不但提升了快乐的境界,而且催生了多样性,使感官保有原本的敏锐。如果不借助想象力,所有感官愉悦都不免落入粗俗,除非新事物不断涌现,替代了想象力,但这不太可能。所罗门宣布“太阳底下无新事”时似乎是那样的绝望!感官激发的普通情感不会变化。然而,谁又会否认,自从崇尚迷信的年代过去之后,人类靠想象力和理解力获得了许许多多的发现?那些不习惯思考的人,在不主张理性、格调的社会状态里,总是很缺乏想象力。而且,由科学艺术培育、塑造而成的敏锐感知和思考很少带有非理性的成分。小城民众缺乏科学的熏陶,因而陌生来客才会受到热烈欢迎、盛情款待。

旅行者以为,热情好客是人性善良的明证,这应该是过誉了。在我看来,来者皆是客的热情更多是一种习惯,凭此可以大致评估人的思维惰性或迟钝性,或者换句话说,在无须思考的社交娱乐中,只能饮酒作乐。

这些评价同样适用于都柏林,那是我到过的最热情好客的城市。但我还是尽量更多地针对瑞典发表意见。

诚然,我对瑞典只是略见一斑,但对当地风俗民情还是形成了清晰的认识,即便还没有造访首都,但在偏远地区可以更深刻地感受到这个国家的国民特性。

让瑞典人沾沾自喜的礼貌并不是文明人的优雅素养, 只是一些累人的繁文缛节。事实上,他们夸张的礼节并不能让人立刻倍感亲切、如沐春风,而是时时刻刻让人束手束脚。缺了教养,富人的优越感就只能体现在对无聊虚礼的固守, 这甚至会产生反面效果。在我看来,那些村民才是最有礼貌的瑞典人,他们

的目的只是取悦于你,行事从不是为了得到赞赏。

瑞典人的餐桌跟他们的客气话一样,似乎都是对法国人的东施效颦。跟法国菜一样,他们的菜里也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既破坏了食物原味,又不好吃。每道菜里都放香料和糖,连面包里都放。关于他们偏爱重口味的原因,唯一说得通的是,这里腌制食品很常见。迫于生活,他们在冬天会储存一批鱼干和腌肉,吃过腌制品之后,到了夏天再吃新鲜鱼肉就淡而无味了。还有一个原因,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喝酒。每一天,在正餐之前,哪怕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男人女人们都要涌向边桌,吃面包、黄油、奶酪、生三文鱼或是凤尾鱼当开胃菜,喝点白兰地,马上再吃咸鱼、咸肉,给肠胃再来点刺激。容我用几分钟描述一下自己花了两三个小时仔细观察到的情形,哎哟!在用餐的时候,菜一道接一道地上, 走马灯似的轮换着, 在所有客人当中井然有序地传递。要是你碰巧不喜欢前面几道菜(我就常常如此), 别等不及其他菜上到面前就抢先去拿, 那是一种严重的失礼行为。耐心点,菜肯定够你吃的。请允许我把一天的宴客

安排从头到尾细说一遍,包括当中的小插曲。

午餐小食拉开宴会序幕,接下来的两小时里接连吃各种肉类食物, 这期间放在桌上的甜品吸收着各种菜肴的气味( 我替奶油草莓难过)。然后在客厅用咖啡,另有潘趣酒、麦芽酒、茶和蛋糕、生三文鱼等选择。最后是晚餐,别忘了还有饭前小菜,这就几乎等于晚餐的量了。你也许会觉得,这样吃一天就够了, 可是明日复明日,无休止、无穷尽的大吃大喝,在白雪皑皑的严冬腊月或许尚可忍受,可这是在热汗淋漓的夏天啊。好心的异乡人,如果可以,请让我遁入杉木林,在湖光山色中徜徉,或是攀爬岩石,欣赏那无边无际、鬼斧神工的山石。它们丈量着天空,阻拦了天光,沐浴着长日将去前的晕染。这日头,极少会化为轻柔的暮光,它会唤醒爽朗的微风,呼出一轮皓月,沉静悠然地掠过蔚蓝的苍穹。

呼唤牛群休息的铃声已经止住,它们都在草地上漫步过了。这难道不是夜晚最迷人的时刻吗?水流低吟浅唱着,仙乐一般。

平和的神灵在外游荡,安抚着悸动的心弦。此时此刻,瞬间即是永恒。俗世的烦忧化为一缕轻烟,成了梦的材料。神思遐迩, 一如对爱的最初向往、对逝去快乐的追忆,让不幸的人们对未来有了期许。在喧嚣的人生里,他们曾徒劳地甩去心上沉重的悲苦。晚安!天空中一弯新月如钩,眼前的穹窿引诱我在外面游荡。它并不是太阳的银色背影,却闪烁着太阳的耀眼金光。不必担心露水滴落,刈过的青草会因此更加芬芳。

再会!

《漫长的旅行》序言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的人生
 
亨利·莫雷 1 教授
【亨利·莫雷(1822—1894),英国最早研究英国文学的教授,其主要著作是传记《英国作家传》(English Writers ),共十卷。—译者注】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出生于 1759 年 4 月 27 日,祖父是一名工厂主,发迹于繁荣时期的斯皮塔菲尔德;父亲爱德华·约翰·沃斯通克拉夫特喜怒无常,经常虐打妻儿乃至家犬;母亲来自爱尔兰巴利香农的迪克逊家,为人端谨。两人所育子女活到成年的有三男三女,玛丽排行第二。祖父留下约一万英镑的遗产,被父亲逐渐挥霍殆尽。他先是投资农场。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记事起的第一个家就在埃平的一个农场。她五岁时,全家搬到切姆斯福德路的另一个农场。六岁多时,全家又搬到巴金附近。住了三年,又搬到约克郡贝弗利附近的一个农场,那时玛丽正处于十到十六岁间,在约克郡上学读书,生活了六年。之后,爱德华·约翰·沃斯通克拉夫特放弃经营农场,投身商业,因此又在赫克斯顿的女王大街上住了一年半。当时玛丽十六岁,隔壁住着一位残疾的牧师,因长期不出门,一双鞋竟穿了十四年。在他的友情照料下,玛丽的学业得以精进。
 
不过,在此期间,玛丽结交一位名叫弗朗西斯·布拉德的好友,她仅年长玛丽两岁,但才华出众,凭借绘画才华维持了一家人的生活,正是她的以身作则激励了玛丽。1776 年,玛丽的浪荡父亲又浪迹到威尔士,重新当上农场主。来年,他又做回伦敦人。为了离好友范妮【范妮是弗朗西斯的昵称。—译者注】近点,玛丽尽力说服父亲在沃尔沃思择房居住。不过,迫于家中困境,玛丽后来也不得不频频离家谋生。1778 年,十九岁的玛丽离家去巴斯陪护一位富商遗孀。据说这位寡妇极难相处,气走了所有陪护,然而玛丽却跟她一起生活了两年,并赢得了她的尊重。之后,因母亲患重病,玛丽只得返家。彼时,她父亲住在恩菲尔德,为了留住手头仅余的一小笔钱,什么事都不敢做。母亲只能依靠玛丽的不懈照料,但终因久病不愈而离世。在玛丽自己最后的痛苦岁月中,她经常提起母亲的遗言:“再忍一下,一切就都会了结了。”
 
母亲去世后,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再次离家,在沃尔汉姆格林跟好友范妮·布拉德一同居住。1782年,她又去照料一个已婚的妹妹,帮她度过危病。此后,资助父亲的重负又压在她身上。他挥霍掉的不但是自己的钱,还有祖父专门留给子女的一笔薄款。据说,激情挥洒人生的男人总能心想事成、遇难成祥,而且从不会羞于接受善意的帮助。显然他的父亲只做到了后半句。
 
1783 年,时年二十四岁的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带着两位妹妹一起,帮助范妮·布拉德在伊斯灵顿创立了一所走读学校,几个月后,学校迁到纽因顿格林。1785 年初,肺病严重的范妮·布拉德远航至葡萄牙里斯本,嫁给一位定居当地的爱尔兰外科医生,然而婚后只活了几个月。玛丽不顾所有人的劝阻,离开学校,在一位善心女子的资助下,前去照料范妮,直到她病逝。十年后,在从北欧寄出的这些书信中,玛丽回忆痛失好友时写道:“一位至亲的好友、我年少时的伙伴,已成墓中人,但她依然与我同在,每当我在荒野迷失方向时,总能听到她的轻语呢喃。”
 
1785 年 12 月底,玛丽离开里斯本回到英国,她回国后听说范妮贫穷的双亲急切希望回爱尔兰。玛丽常听人说写作可以挣钱,于是写了一本一百六十二页的小书《女教论》(Thoughts on the Education of Daughters ),得到十镑稿酬。她把钱给了好友的双亲,使他们得以回归故里。这也充分体现了她古道热肠、热情冲动的个性。好友范妮曾抱怨自己为父母提供的房子环境局促,她渴望有一间自己的小屋,做自己的事情。玛丽二话不说就去找了房子,配好家具,然后告诉她,小屋已经备好,只待她搬进去。令玛丽不解的是,范妮总是怨声载道,又因无关紧要的念头止步不前。她觉得好友优柔寡断,自己则鲁莽急进。如果像很多人一样,生长在一个温和的家庭,在潜移默化中接受父母的人生智慧,有亲人的舒心陪伴,她的人生结局也许会更美好一些。
 
写《女教论》得到的一点酬劳让玛丽更加认真考虑靠写作谋生。这本著作似乎也使她教书的名声水涨船高。放弃走读学校后, 她在伊顿公学跟一位男教师普赖尔牧师工作了几个星期,他推荐她去金斯伯勒子爵家给小姐们当家庭教师。金斯伯勒子爵来自爱尔兰,是金斯顿伯爵的长子。玛丽春风化雨式的施教方法赢得了子爵长女(她后来成为芒特卡舍尔伯爵夫人)的喜爱。1787 年夏天,金斯伯勒子爵一家在去欧洲大陆之前在布里斯托的浩特维尔斯(Hotwells)暂住,玛丽同行。在那里,玛丽写下了小说《玛丽:一篇小说》(Mary: A Fiction ),故事内容大都源自她本人与范妮·布拉德的友情往事。
 
《女教论》的出版商是约瑟夫·约翰逊,此人也是英国诗人柯珀的著名诗作《任务》(TheTask )的出版商。写了一篇小故事, 又存了一点钱, 玛丽觉得靠写作谋生的计划可以付诸实施了。于是,玛丽在布里斯托与朋友们告别,去了伦敦,与出版商见面,坦诚告知自己的决定。约翰逊待她如慈父般亲切,留她暂住家中,方便她安排生活。1787 年的米迦勒节【基督教的一个节日,在英国一般指每年 9 月 29 日。—译者注】她在黑衣修士桥边的萨里乔治街的一栋房子里安顿下来。在那里,她撰写了童书《真实生活的原创故事》(Original Stories from Real Life ),并为约瑟夫· 约翰逊卖力赚钱:她翻译、节选、汇编了一系列文集,并为约翰逊先生于 1788 年创办的《分析评论》期刊撰稿。她的译著包括内克尔的《宗教观点的重要性》(Onthe Importance of Religious Opinions )等,节选的作品有扎尔茨曼的《道德素质》(Elements of Morality )等。工作如此辛劳, 她仍尽量俭省度日,攒下的钱用来帮助家人:送一个妹妹去巴黎,供了她两年的生活;把另一个妹妹以特别寄宿生的名义送进了伦敦附近的一所学校,直到她被接纳为带薪教师;把一个弟弟送去伍尔维奇参加海军学习,后来他获得了海军上尉军衔;另一个弟弟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律师打工,她就去为他更换了工作合约,可当她明白弟弟并不是讨厌那名律师而是讨厌法律工作时,就又把他送到一个农场主那里,让他做好准备以便移民美国。之后,她送他去了美国,由于工作上准备充分,他在那里发展得很不错。她甚至试图解决父亲的事务,但其错综复杂的情况实难处理。除去这些尽心尽力的操劳,她还负责照顾一位已故女友的七岁遗孤。这就是 1789 年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的生活,当时她三十岁,就在那一年,法国巴士底狱被攻陷;她将为大革命奉献燃烧的热情,将卷入一场疾风骤雨之中并遭到重创,最终香消玉殒。
 
针对伯克【1埃德蒙·伯克是英美保守主义思想的奠基人,他写出了《对法国大革命的反思》,批判急风暴雨式的革命,维护英国的君主立宪制。—译者注】对于法国大革命的攻击,玛丽做出了回应(被伯克激起的回应有很多),引起很多关注。正值“人权” 【这里应该指的是托马斯·潘恩于 1791 年撰写《人权》一书。—译者注】的辩论风起云涌之时,她继而又写出《女权辩护》(Vindication of the Rights of Woman )。这本书中的观点在当时是超前的,但如今已得到全面认可。百年之后,这些观点在当今的世人看来,自然已经没什么新意了。
 
此时玛丽已搬入贝德福德广场的商店街,已婚的画家富塞利为她神魂颠倒。她不禁被他深深吸引,为斩断妄想,在 1792 年末去了巴黎。她郁郁寡欢,租住了一个主人离家的大宅,终日生活在他的仆人当中,但心情并未好转。她期望新世界(华兹华斯认为法国是当时年轻人向往的天堂)的炽热情怀能吸引不少有志青年。然而现在,周遭都是些榆木脑袋,纵柔情万种又能付于何人。
 
1793 年 4 月, 去巴黎四个月后,玛丽在一个商人家里( 她跟商人的妻子关系很近)遇到了一个叫吉尔伯特·伊姆利的美国人。他赢得了玛丽的芳心。他并不富有,而她的繁难家事也很多,她并不希望连累他。那时一些人有了新的梦想,其一便是渴望纯粹的爱,而不是一纸婚书的束缚。据说,勉强促成的婚姻关系暗示了对情感忠诚的怀疑心态。吉尔伯特·伊姆利本愿意与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结婚,但她却拒绝了,这样一来他在法律上就不需要分担她对父亲和弟妹的责任,毕竟这些家人都是她一个人在尽一己之力维持资助的。法国国民公会【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最高立法机构。—译者注】不满英国政府的做法,颁布了一项法令,根据这项法令,她无须成为美国公民的妻子。她跟了他的姓,自称为他的妻子,虽然他们并没有结婚。后来,她生了一个女儿,用已故好友范妮的名字命名。接着她陷入孤苦伶仃的窘境,被冷落,最终被抛弃。伊姆利把她打发回伦敦,又跑去跟她解释,那时她已一心求死。为了阻止她,伊姆利又给她希望:他需要一个明断是非、在乎他利益的人去挪威代为处理一些商务。本已决定自杀的她答应为他做事,一周之后就踏上旅程。
 
这本记述她北欧之行的书,字里行间洋溢着伤感,读之令人动容。吉尔伯特· 伊姆利曾答应在她回来后带她一起去瑞士。但她在北欧收到的来信口气冰冷,而且她回来后发现他已经与一个巡回艺术团的女演员相好,全然置她于不顾了。于是她去投河自尽。1795 年 10 月的一个夜晚,大雨滂沱,为了沉没得更彻底,她在帕特尼的大街上逡巡,直到衣服湿透,然后从帕特尼大桥上纵身跃下。
 
她得救了,却槁木死灰般地活着。1796 年,她的北欧书信集出版。1797 年初,她与威廉·戈德温结婚。同年 9 月 10 日,三十八岁的玛丽·戈德温去世。当时她刚生下女儿不久,这个孩子后来成了诗人雪莱的妻子。如果她没有出于母爱(其本身是可敬的)而盲目违反风俗习惯,她本可以存活下来。斯人已去,追忆长留。对于这位无比忠实的卢梭信徒,对她的一生,人们只留下美好的怀念。
 
 

 

作者: [英]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 翻译:卢屹译 插画:文俊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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