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二弟在群里发红包,说今天和爸妈吃年饭,一抬头惊觉已是腊月28,只恨重山阻隔,不得马上相聚。想想最后一次和爸妈一起吃年饭,竟然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不由得心生怅惘。儿时吃年饭的记忆,最深刻的是讲究吃的久,从中午吃到晚上,边吃边喝边聊,可以一直等到春晚开演,这种久违了的习惯现在想来还是亲切温馨,而今年齿陡增,场景难再,空气中就略带一点酸酸的,撩拨泪腺的味道。
忙于生计,多日未与爸妈联系,心中正自忐忑。晚上通过微信聊天,老爸开始没听到,后来主动打过来,一问果然在吃年饭。老妈随后接电话,听起来状态又不太好。去年国庆节母亲耳疾骤发,去了一趟宜宾方才好了些,也不知现在如何,于是问耳朵还好不,娘说没有脓水了,但还是会疼,最麻烦的是最近又感冒,娘身体多年来不好,免疫力差,一感冒就会诱发一系列问题,这次还好,至少精神头还在。
又说起雾霾,重庆这两日轻度污染,令我怀疑霾是罪魁祸首,娘点头称是,但她和老爸出门都不习惯戴口罩,也没有意识到雾霾的可怕。娘本来很少出门,跟过去一样,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在家养病也好,闭门谢客也好,都是离群索居,与现实世界越来越隔膜,况有无琴棋书画等嗜好,每日只是在家吃斋念佛,这并不利于身心健康。
况且娘本就敏感脆弱多愁善感,长此以往,还是于健康不利,但母亲这一生好像是性格使然,总是如此悲戚矛盾,想来也让人心酸。娘每次听到我的声音都很高兴,一叠声地问家里人都还好吗,又问我春节来不来,我说铭儿动手术可能来不了,说这话时我心头是揪紧了的,我了解娘的脾气,看似很理解地说先照顾好孩子,其实我知道她心头是酸的,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在最应该看到孩子的时节如愿地看到孩子,尤其春节这样的团圆节日。这正是:
锦城江州奈何天,
昨夕今夕日月旋。
半载未睹音容渺,
千里犹闻念儿篇。
虽有病躯还茹苦,
况无健体能翩跹。
早晚唯念菩萨偈,
左右常思观音怜。
心若寒梅能傲霜,
素心似简解愁颜。
游子寒衣暖春风,
慈母针线话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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