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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临沂 / 金梅 【小说】《我本将心向白玉(六)》

作者简介:

金梅,笔名我的张爱玲。一个有着少女情怀的教书匠,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原籍滨州,现居临沂蒙阴。热爱音乐与文学创作,尤爱古诗词,擅长描写女性心理。始终坚信,爱让世界更美好。

我本将心向白玉

(六)

        虽没有只言片语,可我们的生命曾经彼此交融渗透过。——不,应该说你嵌进了我的生命而不是相反。因为,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但是,我没有去找你。因为我要让你知道我跟你所爱过的那些女子不一样,我不是怀着功利之心攀附之意跟你交往的,仅仅是出于对你的高尚纯洁无暇无疵——恰如你的名字——的爱。而且,我想,即使去找你,出于良善或者道义,你会厚待于我。我知道你一定会的。可是,我们的爱却在无形中笼上了阴影。对于我,你会觉得我是处心积虑城府深厚,甚或以为认识你之前我就有了骨肉,靠上你只不过是想给孩子找个名人做父亲罢了。所以,我不要这样的结局,不要你对我有所猜忌。

         我孤单而幸福地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里。

         曾经,我想把你留在身边,看你微微皱眉的样子,听你悄声对我说温存话的样子,呼吸着你的气息,感觉着你的心跳。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不能留住你,因为你是自由的风,呼啸的海,四通八达的路,你不属于任何人。我为此伤心落泪,精神萎靡。——可是现在好了,你驻守在了我的身体里,任怎样也逃不掉的了。我有了种塌实的欢愉。你的哭泣我能感受,你的欢笑我能感受,你敲打着我的心门,你沉睡在我的梦里。

         走在街上,挺着大肚子,像一拐一拐的企鹅。可是,我却觉得我是美丽如花。天空是如此的蔚蓝,树木是如此的苍翠,人们是如此的和气,总之,这是个精彩而美丽的世界。他或着她,出生后会是什么样子呢?——我有种预感,觉得是个男孩子,固执地认为是。你说,我岂不是很可笑吗?我想,你的才情,你的儒雅,你的睿智,他一定都会有的。我会挣好多的钱,给他买最好的衣服,供他上最好的学校,让他跟你一样有出息。

        可是,天妒红颜。

        那是我一生中最恐怖的一天。

        那天的天气就跟今天一样,风呼啸,雨纷纷。那天我去了一个朋友家,她过生日,硬邀我去。可我挺个大肚子,实在不方便,——那时我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她便开车来接我。饭后又聊了会儿,我便起身告辞。那时,八点还不到。下楼她去开车,可打了半天火没动静,她抱歉地道:“雯雯,这个破车不知怎么了,打不着火了。”我忙道:“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行。又不远。”我转身上了路。

        虽然 时间尚早,可冬天实在不是散步的好日子,所以大街上没几个人。我急急地走着,——不到三里的路程,实在不值得搭车。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我扭头一瞥。——可这一瞥让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是个酒鬼,没有良知的酒鬼。他揍了我一顿。因为我看他。

        ……我们的孩子没了。还没有生下来就没了。

        医生说是个男孩子,是她见过的世上最漂亮的小男孩。

        我不知道那些天是怎么过的。我觉得天塌下来了,世界之大,我却找不到一处容身之地舔舐伤口。我整日整夜地躺着,不吃不喝。他不在了,你亦握不住,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趣味?我第一次体味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个月后,我从幽暗的屋子里走到阳光里。透过影影绰绰的尘埃,我望尽了梨花深处。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狐变成的女鬼,——可不是吗?面无血色,瘦骨嶙峋,气息微微,飘渺不定。——不正像个鬼吗?

        我又一次想去找你,却终于收回了脚步。

        我学会了怎样让男人对我动心,怎样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的世界早已支离破碎,伤痕累累,我的双手抓不住什么,你,或者另外一个你。我为什么不学会取悦自己?本来,取悦别人比取悦自己要困难的多。

        我们也常常见面,——在我们曾经去过的酒吧,在一些头脸人物经常出入的场所,譬如夜总会,练歌房。我听我的朋友向你介绍我,然后,我优雅地跟你打招呼。那时,你是个绅士,我亦是个淑女。在融洽的气氛里,我们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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