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王福林,1951年生于内蒙古五原县塔尔湖镇,当过农民,教过书,八十年代进县城当过包工头。1989年参加工作,并在鲁迅文学院进修,1989年底任五原文联创作员,1992年就读于内蒙古师范大学中文系文学创作研究班,毕业后留任《文学与世界》副主编,后又调入《草原》编辑部任小说组组长,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主要文学作品有:中篇小说《良心楼》;长篇小说《荒魂》、《河魂》、《村魂》《凡尘》《少年吕布在五原》等十部作品。其中中篇小说《良心楼》获内蒙古“索龙嘎”文学奖;长篇小说《荒魂》改编成电视连续剧《五原烽火》,在中央2台播映。近年创作百万字的力作《女人的青春岁月》和《吕布》在网站连载,受到瞩目。退休后创作网络小说《土作家》《人生》约150万字。正在中国作家网和华人头条连载,赢得了读者欢迎。
河魂(十一)
王占川出狱后亲自到杨家河来,感谢杨连枝的搭救之恩。可在杨家大门外被杨林和杨刚两人拦住,不让他见他们的姐姐。王占川没办法只好往回返,刚走到塔尔湖,就见后面追来一匹马,近了一看原来是连枝。
连枝从马背上跳下来说:“我不知道你来找我,两个弟弟把你挡驾了,我听说后追来了。”
王占川说:“我是想当面谢谢你,救我出狱的事让你费了不少精力。”
“你没有必要谢我,那是我应该做的。”
连枝说,“其实你这次坐牢应该是由我引起的,所以我才那么上心。”
“你说甚?因为你?”王占川有些莫名其妙地望向她。
连枝这才解释说:“杨林和杨刚两弟弟一直反对我与你这样秘密来往,为这事与我没少争吵。他们想逼着我找个男人出嫁,目的是想从我手中将杨家的管理权夺过去。我本来也想把权交给他们,可他们太不争气了,一有时间就耍钱和抽大烟,我担心杨家败在他俩手上,就把交权的事拖了下来。他俩知道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你,所以就在你身上打起了歪主意。你与高建强因土地发生械斗时,正好让杨刚看到。高建强和我父亲有过节,因为地界争斗过。父亲活着的时候总对我们讲,你们将来不要与姓高的来往。杨林和杨刚就记住了,正想找机会报复高建强的时候,你给他们创造了时机。当晚,他俩派人就将高亮打死,起初想打成重伤,给你坐罪,没想到把握不准出了人命。高建强肯定要讨个说法。这是你被捕之后我才从手下人嘴里听说的,我把两弟弟狠狠教训一顿。可也无济于事,只得前往萨拉齐厅与太原府活动,帮助你尽快出狱。占川,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要因此而仇恨我的两个弟弟。”
王占川表情凝重地说:“原来是这样,我一直怀疑陈狮派人故意打死高亮,然后唆使高建强告官。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还计较个甚?再说你已经替他们赎罪了,我看在你的这份情义上也不能与他们一般见识。”
“可你却遭受了三年的牢狱之苦。”
“也许这是我人生道路上不可逃脱的劫难,吃点苦长长见识,也不是甚坏事。”
连枝听了没有说话,牵着马慢慢向前走,神情格外郁闷。王占川走在她身边,声情并茂地说:“连枝,我应该承认是我把你的一生耽搁了,否则你现在也是儿孙满堂了。连枝,我们已经是中年人了,人生其实非常短暂,眨眼之间我们就老了。所以,连枝,我有个想法,不知你能否同意。”
“甚想法?说出来听听。”连枝感兴趣地说。
“我要隆重地将你娶进门,我们共同过完下半辈子,你看咋样?”
杨连枝听了非常敏感,立刻大发雷霆,她吼道:“你把我当作歪瓜裂枣来处理,你妄想!”说罢就飞身上马,打马一鞭,绝尘而去。
王占川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也有些动怒,跳上马就是一鞭,那马就像箭一样向杨连枝追去,胯下的黑马号称“黑旋风”,跑起来的速度特别快。从发家到现在,他已经换过好几匹马了,他一般都骑小口马,一过壮年就不骑了。“黑旋风”很快就追上了那匹白马,且在前边一打弯儿,就把白马拦了下来。王占川抓住了连枝的马笼头,跳下马来的同时也将连枝从马上抱了下来,向草丛走去。连枝踢打着,挣扎着,吼叫着,最后却抱住王占川的脖子呜咽起来。
这天晚上,杨家遭到了土匪的洗劫。当时,连枝正准备铺炕睡觉,忽听大院内的两条恶狗狂叫不已,叫得也有些异样。她那只准备往开铺被褥的手停在半空中,把脸转向窗外。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敲窗户的声音。
管家李柱隔着窗户说:“掌柜的,不好啦!土匪把大院包围了。”
连枝昕了吃惊不小,马上下地往外走。大院外传来了枪声,土匪头子在大门外喊话说:“杨家掌柜你听着,拿出两千两银子来!否则我踏平你的大院。”
连枝与李柱来到大门口,就见两个弟弟杨林和杨刚站在大门里抖擞着,身边有十多个家兵。杨林一见连枝过来,就低声说:“三姐,昨办?土匪大概有几十人,我们怕是顶不住。”
连枝接管杨家之后还没有遭到过土匪的打劫,她也没有领教过土匪的厉害。她说:“顶不住也得顶,凭甚白给他们两千两银子?赶快组织家兵出来防守,坚决不能让他们冲进来。”
杨林听了赶快转身去招呼所有的家兵。杨家家兵一共也就三十多人,十几个人手中有枪,其他人都拿着大刀和长矛,乱轰轰地出来抵抗。
连枝走到大门口,亲自指挥家兵防御。
杨家大院的院墙是用土夯实筑成的,一丈多高,院墙外都有水沟,土匪一般情况下无法进入。最近卢连奎的土匪队伍经常在河套出没,抢劫旅蒙的驼队,也抢劫和勒索财主和商人的钱财。连枝没有想到他们今天勒索到了杨家的头上。她想给土匪一点颜色瞧瞧,不能让他们随意得手。等杨林把家兵布置好之后,连枝对大门外的土匪高声喊道:“外面的人你们听着,要二百两银子可以的话,杨家同意出,多了杨家拿不出,两千两太多了,根本不可能!”
土匪头目在外边说:“二百两?你打发要饭的呢?没门儿!赶快拿两千两银子出来,否则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土匪头子话音刚落,砰地一枪打过来,子弹打在连枝身后的墙上,激起一片泥土来,喷进了她的眼睛里。她一边揉眼一边下令说:“赶快还击!”
杨林等人开枪向外射击。杨家大院里外枪声大作。由于防守严密,土匪最终没有能够攻进来。后半夜,土匪主动撤退了。
连枝知道土匪不可能善罢甘休,抓紧布置一些必要的防御办法。
包围杨家的土匪是卢连奎手下一个叫鲁浩的人干的。鲁浩是后套人,早年没有当土匪前是个大烟鬼,更是个赌徒。他与杨家打过交道,对杨万青有积怨,此次回来就是想报复杨家,但他失手了。
十天过去了,土匪并没有再次出现。连枝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骑马出去巡视自家的庄稼。她平时出去查看庄稼身边不愿意带人,而今天她有些心烦意乱,就将两个保镖带在了身边。骑在马上走在河堤上,左边是绿油油的庄稼,右边是滚滚流淌着的杨家河。举目望去,蓝映映的阴山横卧在北边,山腰中那座千里庙隐隐约约。一对野鸡从脚下飞起,一同飞向远处的枳机林。她心中滋生了几分惆怅,青春年华转眼即逝,不知不觉已经步人中年。于是她又想起了王占川,心中咒骂自己一生的冤家。
就在连枝心情郁闷之时,枳机林中突然跳出十来个大汉,手中都端着枪,将她和两个保镖围在中间。想打马逃跑已经晚了,即便能够冲出包围圈也未必能活命,那十来杆枪不是吃素的。
连枝冷静一下头脑后主动从马上下来,迎着土匪头子走过去,说:“要银子还是要命?要命有一条,你拿去好了,要银子没有!”她的口气不小,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土匪而是普通人。
鲁浩哈哈地笑了两声,说:“好一个烈性女人!名不虚传呀!好!那就委屈你了,跟我们走哇!”
“跟你们到甚地方?”连枝问道。
“跟我上山,当我的压寨夫人咋样?”鲁浩嘻皮笑脸地说。
“做梦去哇!”连枝大声喊道。
鲁浩手一扬,命令手下说:“把她绑了,捆在马背上。”
众土匪上前就将连枝捆绑起来。两个保镖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鲁浩对连枝的两个保镖说:“你们可以走了,回去告诉杨家人,让他们带五千两银子上山赎人.否则我们就要撕票了。”
两个保镖转身走时,就听连枝说:“不要听他的,就说我自愿上山当土匪的压寨夫人去了。”
两个保镖飞速赶回杨府,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杨林和杨刚。杨林和杨刚虽然对姐姐独揽大权有些不满,但她毕竟是他们的同胞姐姐,她被土匪绑架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管。但五千两银子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家里有这么多银子,没有过姐姐的话他们是不敢动的,何况姐姐根本就不同意拿五千两银子去赎她。
“昨办?”杨林问弟弟杨刚。
杨刚说:“能有甚办法?只能拿钱赎命。”
杨林说:“要不咱们找一找王占川?他与卢连奎打过交道。鲁浩是卢连奎手下一个头目,只要王占川出面的话,三姐就有救了,也用不着那么多的赎银。”
杨刚说:“是呀!我们赶快派人去找他。”
“派人不合适,你亲自出马把他请来。”
“也行。我这就走。”杨刚连夜将王占川从隆兴长请来。
王占川了解完情况后表态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你们不用管了,三天之内我一定把连枝救出来。”
杨林说:“赎银咋办?”
王占川说:“不用!我自有办法。”
卢连奎的土匪队伍一般都在包头、固阳和大小余太一带活动。因为这些地方有乌拉山做掩护,随时可以应付清兵的围剿。河套平原虽然富饶,但没有较好的藏身之处,所以就不是土匪的久留之地。土匪进后套抢劫后就马上撤进山里,不给清兵留下围剿的机会。卢连奎当年起家时抢劫过王占川的府邸。王占川拼死抵抗还打死过他的手下。后来,王占川看到卢连奎的土匪队伍逐渐强大,就采取妥协的办法。他对卢连奎说:“你只要不祸害我的牛犋和公中、不与我为敌的话,一切都好商量。
卢连奎说:“那行!河套只有粮食值钱,你每年给我点粮食就行,别的我用不着。”
王占川与卢连奎搭成协议后,只要卢连奎派人赶着马车进了王家大院,他就开库房给装粮,数量可多可少。与往年遭土匪抢劫的损失相比自然是划算了许多,而且还避免了厮杀与伤亡。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王家大院才稳如泰山,隆兴长也很少遭到土匪的洗劫。
王占川带着李虎和李豹进了乌拉山。卢连奎的大本营就在山里,他们一进山口就被几个土匪截住。
王占川说:“我要面见你们的头领。”
把守山口的头目问道:“你是谁?”
“我是王占川。”
“噢!河套的大老财?”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小头目亲自带领王占川三人往山里面走。他们走进一个幽深的山谷,两边是高耸人云的山峰,沟壑弯弯曲曲,沟底泉水叮咚。山路从沟底逐渐向山腰盘旋,山腰上到处长满了酸枣和山杏,偶尔还能见到几棵松树,松鼠见了人跳跃着爬到了松树上,躲藏在树叶背后窥视着过往的人们。山峰越往上越陡峭,道路逐渐狭窄,树木也越发稠密。山腰的地势非常险要。带路的土匪学了一声猫头鹰叫唤后,就见山腰上到处露出了人头,枪支也冒了出来。一个好像是头目的土匪从岩石后面站起来问道:“那儿来的货?”
带路的土匪回答道;“隆兴长的王占川,要见卢掌柜。”
岩石后面的小头目走下来,带路的个头目原路返回。岩石后出来的小头目望了王占川一眼,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占川?”
“没错!我是王占川。”
“你认识我们卢首领?”
“见过几面,有点交道。”王占川镇静地回答。
小头目望了望王占川身边的李虎和李豹说:“这两个随从留在这里等着,我带你去见卢首领。”说罢转身往山峰上走。
王占川跟在后面向山峰爬去,山路越来越陡峭,每爬一步都很吃力。一袋烟的工夫,他们终于来到一个山洞前。山洞很隐蔽,洞口隐藏在几棵松树后面。松树下面看似几只羊在那儿卧着,可身上却挂着枪支。王占川们走近才发现那是土匪伪装的守卫人员。小头目打了一个唿哨,才见他们把枪收了起来,像羊似的卧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王占川回头往山下一望,河套大地尽收眼底,乌加河就在脚下流淌着,隆兴长似乎也不是那么遥远。乌拉山上居然还有如此险峻之处,不免让人万分惊叹。
小头目与洞口旁边的人员说了两句暗语,然后带着王占川钻进了山洞。山洞内光线昏暗,洞壁半腰中不远不近有盏点燃的油灯,灯光映衬着洞壁上的水珠,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亮。每盏油灯下站着一位背枪的土匪。山洞也就十丈深两丈宽。卢连奎与鲁浩等人正在商量着什么,小头目上前禀报后,卢连奎从躺椅上起身,走到了王占川面前有些惊奇地说:“大老财?怎么会是你?请坐!请坐!”
王占川双手抱拳说:“卢首领,打搅了。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卢连奎说:“有事好商量,大老财坐下讲。”
王占川坐下,将连枝被绑架之事叙说了一番,然后说:“卢首领,杨连枝既是我的要好朋友,又是我的合作伙伴,所以我才亲自出马来向你求情,不知卢首领可否给王某这个面子?”
卢连奎拧过脖予对鲁浩说:“你把人藏到了哪里?”
鲁浩回答说:“在大余太关押着,这女人很顽固,不肯出银子。”
“别说废话,赶快放人!”卢连奎愠怒地说。
王占川说:“卢首领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我尽力而为。”卢连奎摆摆手说:“此事不必你破废。这些年你给我的粮食不少了。我卢连奎也得讲信誉,从来不让手下骚扰你的牛犋与公中。既然那女人是你的要好朋友,那就是你大老财的事,我不能勒索你。鲁浩,派人带路,完璧归赵。”
鲁浩只得派人带着王占川赶到了大余太,将连枝交给了王占川。短短两天,连枝仿佛老了许多,披头散发失去了掌柜的尊容。
连枝并不感激王占川搭救她,她说:“谁让你救我的?”
“我不救你谁来救?你两个弟弟束手无策。”
“五千两银子也是你出的?”连枝瞪了他一眼继续说,“我宁肯被土匪关押一辈子,也不肯给他们一两银子,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
“他们没对你咋样哇?”王占川关心地问道。
连枝盯着王占川说:“你甚意思?怀疑他们打我?虐待我?还是轮奸?”
王占川哭笑不得,说:“不要这样说话行不行?听到你让土匪绑架的消息时,你知道我是甚心情?和卢连奎拼命的心思都有了。”
连枝仍然不愿领情,她说:“你还在乎我?我不过是你大老财的情妇而已,我的死活对你来说毛发不损。你没有必要费那么大劲来搭救我。”
王占川感到有些委屈,同时也觉得她被土匪绑架之后性格变得更加古怪,说话更加尖刻,让他难以接受。但他只能安慰,不与她顶撞。
王占川将连枝护送回杨家河。杨林杨刚要设宴招待他,被他婉言谢绝了。连枝始终没有对他说句感谢的话。
沙河渠已经顺利完工,共分三期完成。第一期工程自马场地的义德成开口,沿十大股入哈拉格尔河,经过柴生地挖至郝进桥。第二期工程,从郝进桥经鸭子图到一苗树,然后挖至补红。第三期工程,从补红开挖,途经梅令庙、马面换圪旦、江荣堂,最后通入鸟加河。沙河渠共修大桥三座,有郝进桥、合少桥和郝头桥。沙河渠有支渠三十多条,斗渠上百条,毛渠数不清。沙河渠动用四万灾民,历时三年,耗银十万两。这是王占川开发河套又一大功勋。从晋陕鲁豫等省来的灾民有一大部分长期留下来,做了王占川的佃户。他们过上了早涝保丰收的好光景。
为了灌域内的土地有人种,王占川特意回了趟老家,发动家乡人到河套来种地。于是邢台地区就迁来上千户人家。之后,他又发动山西、陕西等地来的佃户,让他们动员自家的亲戚上河套来谋生。就这样,王占川利用自己的号召力,吸引内陆人主动向河套移民。加之河套年年丰收,拖儿带女上后套的内陆人越来越多。王占川接连开了义和渠、沙河渠两条大渠,使数千顷荒地得以开发,让大片土地得到了灌溉,年年大丰收。佃农人人有地种,再也用不着忍饥挨饿。王占川在河套的声誉越来越高。
义和渠和沙河渠两畔到处是绿油油的庄稼,村庄不远不近散落在田野上,炊烟袅袅,鸡狗相闻,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五原境内原来只有几千人,如今已经有三万多人在为王占川种地,他们每年交了水费和地租之外,还能储存不少粮食。拿粮食可以到隆兴长换布匹、油盐醋酱以及其它生活用品,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有民歌唱道:
隆兴长有个“独眼龙,
他的名字就叫王占川,
大家称他大财主,
开渠筑坝是河神,
河套由他来开发,
五谷丰登享太平,
若非禹王再重生,
哪有这样的好光景。
然而也有人对他不满,受陈狮和高建强等人的影响,有人给王占川编了另外一首民歌。歌词唱道:
提起光绪十八年,
怎不叫人泪涟涟,
遍地灾荒成年馑,
饿死黎民有万千。
唯有后套大丰收,
隆兴长成了乐桃园,
扶老携幼进后套,
想要逃生出了关。
风雾大来肚子饿,
四大股庙里把身安。
王占川就是“瞎占川”,
假装善人放了饭,
男女老少渠中干,
老汉病死渠背上,
老婆围着帐篷转。
后生有病不停工,
闺女抢去当丫环。
后悔不该进后套,
没有天灾有人患,
一家人儿尽拆散。
王占川自己听到过这两支不同的民歌,他没有喜欢也没有恼。人常说,背后骂朝廷,我王占川算甚?能堵住谁的嘴?想说甚就说甚去哇!开渠是他人生一大抱负,靠开渠发财也是情理之中,开发出来的土地既让当代农民得到实惠,也让后代儿孙受益。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功过是非任人评说去吧。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