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刘瑞成:笔名柳一 ,原籍天津宝坻。天津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等;出版诗集《韧柳迎风》、《回首故乡是远方》(中国文学出版社);散文集《乡愁何处归》(团结出版社);长篇小说《潮白水长》(上下)、《潮白小八路》、《归来的战俘》、《编外的忠诚》等;其中《归来的战俘》被《今晚报》转载。全国网站短篇小说一等奖、散文、诗歌各三等奖获得者。其作品朴实深沉、底蕴深厚 ,忧伤与唯美结合、现实与浪漫并存,深受读者的喜爱。
内容提要:
站立着,一棵树,一股风;在脉络里婉转,在清癯的枝头,衣袂匆匆;莫道英雄无归处,金戈铁马赋诗盅;一指间的风沙,一生的心事,久别重逢……
全国解放以后,丢了党籍的战斗英雄刘高河,回盈州公安局工作后再次遭到奸人的陷害,无奈带着病体解职回乡。生命低谷的刘高河励精图治、初心难改、继续勇敢奋战在为民疾呼的一线,合作社、大跃进、战洪图、建水库、破奇案,虽始终难躲奸人的谋害和特务的暗杀,仍默默地与命运抗争着、不屈不挠顽强地站立着。时时考验着在特定历史时期,一名铮铮铁骨勇敢战士的高贵品质和潮白河汉子的侠肝义胆,展现了一名被奸人排除党外在思想上却早已入党的共产党人的人格魅力与忠诚。
故事构思奇特、哀婉曲折、人物个性触人肺腑,读之咏之品之思之,定会让您辗转沉思、挽腕长叹、不忍释卷。
(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方言土语等不妥之处亦多请见谅)
编外的忠诚(第二十一章)
——有秘密,老窑地现出新鬼影
“三铃铛子,我妈叫你吃蛤蟆腿嘞……”“三铃铛”正蹲在玉米秸子搭的茅坑里拉着屎,斜对门的小憨头子见不到他的影子,就隔着寨子大声喊着。
“登、登儿(等会儿),拉、拉、拉屎呢……”“三铃铛”是刘高河的三儿子,“小憨头子”是李大傻的儿子,跟三铃铛同岁。李惠给侄孙子送来了一碗青蛙腿,一有好吃的,小憨头首先想到的就是好朋友三铃铛。这些年,李大傻由于中毒太深,身体基本全废了,当年张康给他下的慢性毒药,在体内一直排不出来,身体越来越糟,结婚多年后才生出了这个儿子。令人欣慰的是,他的日本媳妇并没有嫌弃他,对他照顾的也算周到。
媳妇儿话不多,从来不向别人说起她的家事,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日本身份。“他婶子,你咋不回娘家呀?娘家都是啥人呢?”逢年过年,左右邻舍都回娘家拜年,她却无处可去。
赵吉的媳妇小听说尤为关心她的身世:“大傻嫂子,这些年咋不见你跟娘家走动啊?”“我老家是东北内噶的的(那里的),家里人都死绝了,没亲人了……”被人问多了,看似轻描淡写地回答,实际被她一口回绝了。刘高河曾暗示过她:“不要向任何人说出自个儿的身世,万万不可跟日本人沾边。”她牢牢记住了这一条。运动来了,赵吉等人曾经提出过质疑,因无人响应就不了了之了。儿子长得随他爹,也是茶壶的饺子有嘴倒不出。人送外号小憨头,多少也是沾了他爹李大傻的光。
万能生了两个儿子,老大万丈崖、老二万丈冰,跟“三铃铛”般般大的是老二万丈冰,人送外号:“二愣子”;张三旺有三个儿子,最小的儿子张大磊跟三铃铛、小憨头、二愣子都般上般下;张大磊是有名的“蔫淘气”,张三旺老实巴交了一辈子,儿子却混了个机灵的外号---“皮雷子”。受父辈们影响,三铃铛、小憨头、二愣子、皮雷子几个小子好的穿一条裤子。
“抓蛤蟆去喽,吃蛤蟆腿儿喽……”每逢大雨连绵,孩子们浑身都痒痒了,他们不仅要洗澡(游泳)打水仗,还可以逮鱼摸虾抓青蛙。雨后的青蛙,不光是听它们唱歌,好多人还会拿它解馋。孩子们抓回一兜兜的青蛙,全家人一起动手为它们“扒衣”,清除内脏只留下脊骨和大小腿,浸泡到清澈的井水中洗净后,放进铁锅,加上箭杆河的“六瓣红”大蒜和“五叶齐”大葱,再让潮白河大酱这么一熏儿,哇!香喷喷的绝味,美美地饱餐一顿,真是着实的美味!
三铃铛被西大洼的蛙声所吸引,开始与伙伴们嘀咕着怎么去抓青蛙:“逮和(蛤)蟆去喽!”冲着街筒这么一吆喝,立即就有李佐山的小儿子“小骚头”、刘民兵的儿子“介个啦”、麻老六的儿子“瓦罐子”、刘四的小儿子“小臭头”、安有福的野生儿子“菜帮子”、赵吉的小儿子“小举瓜”等几个伙伴,纷纷从家里寨子门里伸出了小脑袋:“走喽儿,抓和(蛤)蟆去喽,哗哗的……”再一嗓子,大家都坐不住了,纷纷溜出家门,只等得天擦黑一起结伴进西大洼。“走喽儿!”
天慢慢暗了下来,小伙伴们摩拳擦掌,带上早已备好的武器:一把手电筒、一支长签子(竹竿上绑着磨尖的钢针)、一个网兜儿,也有人拿着布袋子。“出发!”“开拔!”“前进!”“冲啊!”“杀呀!”还没等人凑齐儿,就喊着口号三三两两地出发了。
雨后的傍晚,是青蛙出没最多,也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孩子们来到西大洼的塘岸渠边,顺着蛙声寻去,打开手电一照,就会清晰地看见蹲在泥土上的、草丛中的、浅坑下的青蛙,在强光的照耀下它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呵呵!还有专注地摞在一起一对一对的,更容易一网打尽了。蹲在明处的可以轻松去抓,放进网兜;蹲在水中的就用签子扎上来。
“撤吧!家大人儿肯定着急了……”一顿饭的功夫,三铃铛就抓满了沉甸甸的一网兜子,同时还抓了两条鲶鱼,三只鲫鱼。潮白河的孩子个个水耗子,钻到水里就没影子儿。一般家庭不用担心孩子的下水安全,只有极少独苗的“人种”,家大人才看的紧,不让他们下水。二愣子胆子贼大:“都出来这么远了,再往前走走,肯定还有好玩的!”仗着人多,大家边走边玩,越走越远,结果误入了老窑地。
说是到了老窑地,实际上还有一段距离,大家只是借着月光朦朦胧胧地看见了神秘的大窑,大窑附近似乎还隐隐约约闪着星点灯火:“哎呀!老皮狐鸬子来喽!孩獾儿来喽……”突然,介个啦故意发坏地喊了一嗓子。这一喊不要紧,顿时把大家吓得屁滚尿流,拎起袋子狂奔起来,即使几个胆儿大的孩子,也被吓得脑皮子发麻,两腿不听了使唤。
小骚头胆子最小,没跑几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大伙儿跑出一大截儿,觉得少了哭声,三铃铛点了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
“是小骚头丢了!咋办?”二愣子也停了下来。“那咱们等会儿他吧。”小憨头说。“你们先走吧,我跟二愣子回去找找!”三铃铛把沉甸甸的网兜子交给了小憨头,带着二愣子往回返。
“咦?你看,老窑地好像有鬼影子?”走在前边的二愣子胆怯地站住了脚步。“哪有哇?我咋看不见呢?”三铃铛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你看,刚才老窑口好像有个人,亮光一闪,又缩了回去……”“爱谁谁吧,管他呢,快找小骚头儿吧……”约摸找了二里多地,终于听到了小骚头颤抖的抽搭声。
“小骚头,你在这干啥呢?快跟我们回家!”“呜呜……老窑地有妖怪,你们不管我,呜呜……我害怕!”不知啥时候,他的腿被什么东西刮破了皮,以为是“老皮狐鸬子”咬的,吓得尿了裤子,连哭的声音都变了调儿了。“不就是老窑地吗?妖怪在哪呢?看你那点成色(出息)……”二愣子打心里瞧不起他。小骚头怯生生地看着他俩,撒赖不起来:“咋没有哇?刚才我都看见了,有个大黄脸,眼珠子跟电棒子那么亮!”“啥?大黄脸?”跟二愣子说的一样,三铃铛感觉非常惊诧。“诶的,长得跟黄瓜鱼一样,大黄脸,吓死我了!”小骚头哼唧着说。
“我说咋样?你还不信,快走吧!?”二愣子也慌了,一弓腰把小骚头拽到了背上。“哇,好骚儿哇小骚头……”一股骚味涌来,把二愣子熏得龇牙咧嘴。三铃铛双手托着小骚头湿漉漉的屁股,轮流把他背了回来。
“哎呀,这孩子,你可回来了!”小骚头的妈妈小麦穗站在村口,正在焦急地张望着,看见有人把他儿子背回来了,对他俩千恩万谢的。
“你们真是好孩子,看把你俩累的,上屋歇歇吧。”二愣子、三铃铛抹着汗喘着气,十分牛气地挺了挺腰板说:“嘿嘿,学雷锋做好事儿,应该的、应该的……”
诗曰:大人作甚装鬼神,稚童逼出道天真;愚昧不敢披图看,恐作揶揄笑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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