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刘志耀,陕西省西安市人。1948年生。曾参加野外工作30年,一直喜爱诗歌创作。作品多次被部分纸刊和网络平合发表。2021年在庆祝建党征文中荣获优秀奖。现为《中国爱情诗刊》、《中国爱情诗社》在线诗人。
难忘的农村岁月
刘志耀
我是农民的儿子,从小生长在农村。直到二十出头参加了工作,才离开了农村。我的故乡在西安城南五十里路的秦岭北麓,村名郭北村。在我的记忆中,就在我处的生产队,出了一位名人,他就是刘一平。是五六十年代三秦大地上享有盛名的老一辈秦腔艺术家。和他共享盛名的还有一位我的姐夫王吉荣,他是北大村人,离我家不到五里之遥。
说到我村,是一个水稻之乡。村北有百亩湿地叫龚间湾,栽种蓮藕和水稻。夏秋之季,这里的风景最美!翠绿色的莲叶迭盖了整个藕池,你分不清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的地界水疆。我和小伙伴常常钻进藕地打捞猪草一一淹淹食(一种寄生在水上象小铜钱状的浮萍),有时触到水中游动的鱼儿和黄蟮。捕之甚喜。
当水稻飘香之季,看到沉甸甸的稻穗弯下头,我拿一支细数着它的颗粒这么多,心想这又是一个丰收年。看着丰收的果实,心想农民也确实不容易。因为当年所种的水稻,半数以上的水地都是“旱变稻”,就是把旱地改造成水田。这样灌溉成了关键。水地,无水就不能栽稻子。为此各生产队都在地头打了眼机井,用电抽水,才满足了水农作物生长的需要。
尽管如此,对承包种地的各家各户,浇水要排队,家里有男劳动力的来说,不管白天黑夜,这都不是问题,但对象我这样长年在外地工作的家庭,年轻女人黑夜去田里浇水,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听爱人讲,她哄小孩入睡后,扛一把铁锨走向黑夜,唯有手中那把手电筒是她的精神卫士。有一次,她浇地回来,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位疯子,当她远远望见前面路上的黑影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她慢步向前,迅速从黑影身边檫过,不知自己的心跳加速了几倍。不说是年轻女人,就是大男人深更半夜,途中遇见一个黑影,也会胆颤心惊。
望着黄灿灿的水稻即将收割,人们喜上眉梢。但天有不测风云,逢收获之时,天降连阴雨,这对收割和脱粒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冒雨将稻子割回家,生产队唯一一台打稻机安在耕牛的飼养室。各家轮流打稻子。我清楚记得有一年秋忙,我请假回家收秋。那晚,雨下的很大,老父亲、我和爱人用架子车把堆放在屋檐下的稻梱,拉到飼养室去打,折腾了半夜才打完。接着又愁着晾晒。回想在农村种庄稼的那几年,真不容易。
夏收也是同样,麦子上場后,开始碾場,拖拉机牵着碌碡,在麦場上转的正欢,一阵瓢泼大雨使人措手不及。这时无论男女老幼,都急忙参加到抢收麦子的战斗中,有的从家里拿来帆布、蓆子,有的拿来了大塑料纸,不等你忙完,雨后复斜阳。有时,你正碾麦子,栽稻子又轮到你给地里漫水,劳力少顾不过来。正是笑话所说,忙时,一个女人就是有八个男人也不算多。
分田到户,给农民带来了无限的喜悦和幸福,但也留下了令人终生难忘的酸辛记忆。虽说我们别乡已二十多年,但那些为生活艰辛付出的一幕幕情景,不时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三年困难时期,农民生活相当艰苦,挖野菜,捋榆钱,吃榆树皮面打搅团。在挖过藕的泥堆里拣藕巴子,用来蒸麦饭。在生产队的苜蓿地里偷苜蓿。为了多挣工分,架子车是农民最亲密的农具。拉它出门,送粪移土,一天能多挣十几分工。冬天给麦田里拉粪,回来时还拣些苞谷杆根或稻茬根,用来烧锅煨炕。为了解决烧火柴紧的困难,寒冬腊月,我随父亲去南山砍柴,天没明就爬起来出门。回家常常到晚上九十点,在人未回来之前,家里人盼望守在门口,心里总是不安。
回想过去的艰苦日子,对照今天的幸福生活,真是天壤之别。如今农村人都住上了楼房,乡村全部是水泥公路,乡镇通上了公交车。多种经营,使农村经济日益富裕,故乡的户太八号葡萄,在秦岭北麓连成了一道壮丽的风景线。从南山奔涌而出的沣河水,在提升大西安生态环境的两年里,变得更加美丽。我爱自己的家乡,我忘不了生我养我的村庄。我忘不了经历过的农村岁月。
2021年10月2日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