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读书的张恨水
民国第一章回小说大师,所谓现代“琼瑶式”的爱情小说鼻祖不该算琼瑶,也应归功于这个善于察言入世的通俗作家。传说鲁迅的母亲也极追捧张恨水,每次一出新的章回,新的书,总要让周作人去收获一本。那个时候的张恨水相当于黄金盛世的还珠格格,从妇孺老幼,到才子佳人,无一不知晓。人们茶余饭后,总是三句不离啼笑因缘,争议剧情往后是怎样一番发展。张恨水这个名字,自出作以来,便是大受追捧。
他作品里没有皇室宗亲的翻天复地,没有生死战场的头破血流。只有名不经传的小人物里,离离合合的缠绵悱恻,痴痴缠缠的爱恨情仇。
虽说是名不经传,但他的作品里总离不开贵族公子,家院大宅,铺张糜烂的上层社会。而故事的主题也总撇不清贵公子恋上平民女这样的故事。那个时代不落俗套,但方今盛世只是习以为常。
只是当下的通俗算不得通俗,在此以前通俗是指上至名流绅士,下至平民百姓,都可阅,可理解。爱阅,爱理解。与如今定义的快餐文化在本质上便是南辕北辙。通俗应当是便于承袭,而不是简于阅读。所以说张恨水的文笔虽不是极好,但故事流畅吸引,才是通俗小说应当具备的质。他所代表的是一个时代,纵使只字不言国政,但你却无可否认他所拥有的是一个时代观感,而不是否认时代。
作为通俗文学的流传他显然也是位居一席,而后辈受他影响最甚乃至开创了另一文派的奇女子名张爱玲,便是极力推崇鸳鸯蝴蝶派的文学。张恨水作为一个时代的嵌接点,面对的是白话写作的普及,承载的是文言的传统。从前小说家的地位不入九流,只在一个时代便上升至文学大师。这在以前说不通,但现在又说的过去。他所承载的通俗文学,不再只限于一个孤立承载,而是一个流派。但这样的所谓文学,你说它是现实主义又谈不上,你说它是市井文化又不至于。所以五花八门地出了一个个名堂,倒也听着有趣。
现在的通俗文学变化成了“低端高产”。随便一部网络小说也可以归类自己为文学。然而称不了文学,更称不了通俗。没了文学的秉性,资本。而通俗亦从影响说事定义为受众数目说事。从内容说事到题目说事,从引人入胜,到围观即可。没了一个体系,也没了一个传统。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野孩子要依宗认祖,非要说自己是文学,也非要说自己是普及文化。这样的社会现象倒也是时代的不幸,无赖的至幸。
谈张恨水,不免谈红楼梦。正如谈张爱玲,也会谈到张恨水。上承下接,归根从流,再各自变幻,发扬深入。这才是文学的本质。
而说张恨水有承袭红楼梦一派的作风毫无虚假。他所开创的鸳鸯蝴蝶派也只是围绕着情欲交织,仅此而已。所以我会说这一派作风是:只谈情,不谈事。只看风花雪月,袖手国恨家仇。毕竟在风烟漫漫的年代,想诚心做一个作家不容易,唯一容易的事就是让自己与一切清高撇了关系,专心做一个入世的俗人。
作者:嚴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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