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云大师与陶冶公居士十二则机锋问答

(一)

陶问：经云理可顿悟，若人信得自心之理，可称悟否？抑属知解，不名为悟？

虚老答：顿悟断惑亲见，名正见。由闻入信，惑业未脱，名为知解。

(二)

陶问：所谓实悟者，果别有一番境界，刹那真性流露耶？

虚老答：喻以二人，一人亲到缙云山，一目了然；一人未到，依图表说，疑惑不无。

(三)

陶问：小疑小悟，大疑大悟，其界说如何，亦同三关否？

虚老答：由习有厚薄，权有关辨之说。若本具自性，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四)

陶问：祖云若人一念顿了自心，是名为心，作何解说？

虚老答：果真明自心，如伶人登台，一任悲喜。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五)

陶问：参话头，看起看落，执者为当，真参实学下手功夫如何？

虚老答：若真用功人，法法皆圆。若初心人，返观能参看者是谁。

(六)

陶问：欲塞意根，除著看话头，尚有其他方便否？

虚老答：放下一著。

(七)

陶问：吾人日常见色闻声，是真性起用否，抑系识用事耶？

虚老答：是则总是，非则皆非。

(八)

陶问：欲在一念未生前著力，有何方便？

虚老答：早生了也。

(九)

陶问：宗云何离心意识参，意识当离，心性亦应离乎，离之云者，殆即无住心之谓欤。

虚老答：是离离者。

(十)

陶问：欲做反闻闻自性功夫，但耳不能如眼之可以闭而不见，有何方便？

虚老答：心不逐境，境不碍人，返是何物。

(十一)

陶问：独头意识从何而来？起时如何对治？

虚老答：来亦是幻，对治什么？

(十二)

陶问：若人信得及即心即佛，平日但做保任功夫，不令走作攀缘，不参话头可乎？

虚老答：知即便休，参与不参，妄想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