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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荒漠 苦中有乐——郑世骥纪实散文集《蘑菇云下》之二十一

原创 郑世骥

在核试验场的三个多月里,尽管环境恶劣,条件艰苦,演练任务十分繁重,但广大指战员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练兵热情和高度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部队进场初期,由于既要安顿驻地、整理营区,又要忙着进行演练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各级干部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部队除每周能看到一场电影外,几乎没有什么文化娱乐活动,营区生活显得十分枯燥和单调。

为了活跃大家的生活,师团政治机关除与上级联系,增加电影放映场次和影片供应以外,及时给连队印发了十几首革命歌曲,供各单位教唱。部队只要有大的集会或集体活动,哪怕是现场演练休息间隙或首长讲评前的短暂时间,各单位都主动互相拉歌、赛歌,演练场顿时歌声嘹亮,士气高昂,气氛异常热烈。

这次十团成建制参加演习的单位和人员最多,他们在连队普遍开展大唱革命歌曲的基础上,“八一”建军节期间,还组织全团歌咏比赛,团首长和司、政、后机关作为一个参赛单位,登台和连队赛歌,实行官兵同乐,进一步密切了官兵关系。他们还在紧张繁忙的演练期间,组织了《兵演兵》文艺会演,要求每个连队至少准备一两个与演习有关的节目。各单位纷纷利用训练间隙,认真编写,抓紧排练,力争在文艺会演中取得好成绩。那段时间,到处都能看到官兵利用点滴时间排练节目的火热场面。既丰富了连队文化生活,又活跃了训练场气氛,进一步调动了广大官兵的练兵积极性。

在此期间,一营还组织召开了一场《故事会》。明确要求故事的主人公和讲述的内容,必须是接到演习任务之后,发生在连队的真人真事,严禁闭门造车,凭空编造,促使各单位去认真搜集、挖掘发生在连队的感人故事。《故事会》召开那天晚上,登台讲述的都是发生在连队真实感人的事情。官兵聚精会神地认真听,感到特别的亲切,现场气氛非常热烈。《故事会》成了全营表彰先进、树立典型、褒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现场会,效果特别好。

通信连还召开了赛诗会。干部战士争相上台,有的朗诵古诗词,有的朗诵现代诗,有的则上台朗诵自己编的顺口溜,还有的几人携手登台,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地表演三句半。他们绘声绘色的表演,逗得全场笑声掌声不断、叫好声不断。官兵在阵阵欢声笑语中,赶走了多日的疲劳,减轻了训练的压力,训练劲头更足了。

各单位还开展了多种形式的体育活动。晚饭后,乒乓球台前,排球场、羽毛球场上,各种比赛十分激烈,有赤膊上阵拼杀的,有摇旗呐喊助威的,有面带笑容观战的,场面十分温馨。特别一提的是颇具核试验场特色的篮球比赛。由于篮球架高大笨重,不便拉运,只得留在营区。为解决打篮球的问题,十团迫击炮连把驻地附近戈壁滩加以平整,按篮球场的标准尺寸,用石灰在地上画出边线、中线,并在两端各画出一个白色圆圈权当篮环,双方都向对方的白圈里投球,投进白圈算投进篮环、得两分,解决了没有篮球场的问题,很快便在机关、连队普及。

课余时间,各单位还进行了多种形式的体育比赛,如穿戴防护器材进行单双杠、山羊、木马和跳高、跳远比赛,以及五公里越野比赛等。至于穿戴防护器材进行象棋、军棋、围棋等各类棋类比赛,则更成了休息时间官兵切磋技艺、沟通交流、恢复疲劳的“共同科目”。

为了丰富部队的文化生活,师首长专门安排师战士业余演出队前往核试验场,为参演部队进行慰问演出。这是一支在全军响当当的演出队,正是他们把《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唱响全国。他们一到核试验场,就立即深入到机关、连队,和干部、战士一起在训练场摸爬滚打,跟班学习,体验生活,搜集素材。晚上回到帐篷里挑灯夜战,把训练中的好人好事、模范事迹编成节目,抓紧排练,到部队巡回演出。每次除演出那些深受官兵们喜爱的传统节目,如表演唱《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等外,还把到核试验场以后连夜编排的那些新节目奉献给大家。演出过程中,场场群情激昂,气氛热烈,受到官兵欢迎。四十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清晰地记得他们演的那个相声很有意思,两个演员在台上绘声绘色地表演,甲说:“我们在核试验场生活很好,除了吃大米、白面、肉食、蔬菜外,还吃了一些放射性元素。”乙问:“什么放射性元素?味道怎么样?”“味道好极了……”这个相声,诙谐地将广大官兵在演习准备过程中发生的感人事迹,一一展现在大家面前,把革命英雄主义和严格科学态度巧妙地结合在一起,逗得官兵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演出队陈一清、张喜鹏深有感触地说:“只有亲身进入演习场,深入到干部、战士中间,才能编写出这样贴近生活、贴近训练实际,深受官兵欢迎的节目。”

在核试验场训练期间,尽管每天很紧张、很忙碌,官兵常常累得筋疲力尽,回到驻地不想动弹。但大家始终精神饱满、劲头十足,训练热情高涨,个个生龙活虎;营地欢声笑语,处处生机勃勃,充满乐观主义精神。当年,卫生纸可谓是首长的专利品,我们这些“同志们”解手用的都是报纸,从未用过这种“奢侈品”。常常是报纸一送来,就得赶紧看。动作稍慢一点,就可能很快进厕所了。有的同志耍怪,有时举着报纸大喊:“谁上厕所?今天我请客”!大家就嘻嘻哈哈的跟着去了。师机关那段时间可谓“请客”成风,随时都有人“请客”。有一次,我喊声刚落,几个同志嘻嘻哈哈地跟着我正要出门,与高师长碰了个满怀,他笑着问我“你请什么客?”我笑而未答,撒腿便跑······

在核试验场演练的三个多月中,尽管每天训练很紧张、很忙碌,干部、战士常常累得筋疲力尽,不想动弹。但大家始终感到生活很充实、很丰富、很满足,都十分乐观。部队的精神面貌一直非常好,训练热情高涨,个个生龙活虎;驻地欢声笑语,处处生机勃勃。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在任何场合,看不到愁眉苦脸,听不到唉声叹气。总之,广大指战员只有一个心愿,就是不管再苦再累,也要做到乐观面对,迎难而上,战胜一切困难,坚决完成演习任务。

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战友们相聚时,回忆起核试验演习场那段既紧张繁忙又丰富多彩的难忘岁月,仍然记忆犹新,犹如昨天,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有的战友还会把当年“请客”作为笑谈,再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表演一番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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