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我家五公公门前的槐树》

2015.11.15

       “槐树开口真稀奇，哑巴木头做红媒，七姐下凡嫁董永，天上人间成婚配” 。你还记得《天仙配》中的美好爱情故事吧，说的是董永卖身葬父，感动了玉帝的第七个女儿（七仙女），于是离开凌宵殿，私自下凡，在槐树底下与董永结为夫妻。电影《天仙配》让人们对槐树有了深刻的记忆。

        槐树，落叶乔木，树大根深，枝多叶密。树冠圆形。羽状复叶，黄绿色，长15－25厘米，小叶长2.5–7.5厘米，宽1–3厘米。槐树籽能止血、降压，树根和树皮可药用，有治疮毒之功效。槐木坚硬如檀树，有弹性，木纹无固定方向，是选做农具辘轳轴的好材料。

        我村前曾有一棵古老的槐树，胸围达2米，正对着五公公的门口，五公公无子，只生了一个女儿，旧社会我爷爷将我的叔叔过继到我五公公名下为子嗣，1975年，我50岁的叔叔因白血病英年早逝，从这时开始，五公公就将此事迁怒于这棵百年老槐树，他坚持认为槐树是树精，要不为什么传说中它会开口讲话，还能为七仙女和董永说媒呢？既然是精怪，就有二面性，能做好事，同样也会干坏事，这棵槐树长在自家门口不吉利，而且有损村盘上的风水，实在是留不得，于是打定主意要把它除去。

        第一次他去锯这棵槐树，锯到半途，锯口里流出了殷红的浆水，看似鲜血，五公公心中甚是惊奇，更是害怕，于是不敢再往下锯了，只好作罢，放弃了锯树的念头。过了好几个月，五公公心想，此树不除，我心难安，于是，又带上锯来到树下，奇怪的是原先的锯口已经找不到了，锯口长还原了，五公公只好重新开始，但锯到半途，突然腰痛起来，动弹不得，无奈只好再次放弃，心想：也罢，暂时就留着你，等我腰好了再作打算。又过了一些时日，五公公的腰好了，于是又打起了锯树的主意，这一次，他弄了几个菜碗，点上三根香，作了三个揖，瞌了三个头，口中念念有词：树精树精，请您动身，归位天庭，莫恋凡尘。今日砍树，刀斧无情，玉帝有令，吾当照行。土地山神，支持行动，庇护苍生，保佑太平！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咒语就开始锯树，不一会功夫，树顺利地被锯倒了，五公心里终于舒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咒语这个东西，以往农村可是司空见惯。在科学知识还没深入普及的年代，人们总是运用迷信来救危解困，驱凶化灾，因此咒语也就有了广泛运用，例如：有收吓的咒语，有驱邪的咒语，有化卡的咒语，有解煞的咒语，有菩萨木身开光的咒语，有求神拜佛救苦救难的咒语，甚至开山挖穴葬坟也要用到咒语，总之，无处不有，数不胜数。咒语不是任何人都会用的，它是由师傅传教的，其流传历史久远。咒语也不是随便能用的，否则就是亵渎神灵，触犯天规天条。咒语是很神密的东西，过去人们都很作兴，对于灵不灵，且另当别论。

        五公公把我叔父得白血病一事，怪罪到槐树身上，认为是槐树作祟，这自然是没有根据的。对于锯树过程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有些是属于正常现象，有些是属于巧合，他却说得神乎其神，其实是心里在疑神疑鬼。如：锯了一半的树，后来找不到锯口，那是因为隔了一断时间，锯口自然是长没了，就象人身上有了创口，经过一段时间后会自动愈合是一个道理。又比如：槐树锯出血了，那是因为槐树木质是紫红色的，锯树流出来的浆水自然也是带木质颜色。至于锯树时突然出现腰痛，那纯属是一种巧合，并非是邪气，但这一切在五公公看来，却成为不寻常的怪事。再后来，五公公锯树前在槐树底下装香作揖，祈求土地保佑，这大概是心虚、害怕的一种表现。

        迷信本属子虚乌有的东西，迷信也会让人生出些古怪的想法，五公公就是这种人。现在，被五公公锯掉的槐树，其旁边又重新长出了一棵新槐树，如今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在村民看来，它仅是一棵普通的树而已，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更不会伤害到村盘上的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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