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通鉴》遇见纪检干部】
【声色犬马，谁不喜欢啊】
公元310年，刘聪甫一登基，就跟小妈单太后搞到一起去了，但这段恋情时间不长，单太后就去世了。
公元312年，正月，皇后呼延氏去世，到了三月，刘聪就纳了出身贵胄之家的十来位姑娘入宫：太保刘殷的俩闺女、四个孙女，表兄弟、辅汉将军张寔的俩闺女，司空王育、尚书令任顗（读如以）、中军大将军王彰、中书监范隆、左仆射马景、右仆射朱纪等人的闺女。
衣赐履说：纳大臣之女，当然有政治上的考虑，以姻亲巩固与重臣之间的关系，但也掩盖不了刘聪对美女的那种，超乎寻常的热爱。为啥？刘聪至于跟太保刘殷巩固六回吗！呵呵。
四月间，刘聪因为鱼蟹供应不上，诛杀左都水使者、襄陵王刘摅（读如书）。又因为温明殿、徽光殿没有如期建成，诛杀将作大匠、望都公靳陵。
刘聪游猎无度，一大早就出去，太阳下山才回宫，有一次到汾水去观鱼，白天没看够，晚上掌了灯继续看，反正就是不回宫。
刘聪的岳父之一、中军大将军王彰劝谏，意思是皇上你别这么瞎折腾了，你老是在外面逛，一个刺客就可能要了你的命，云云。
刘聪勃然大怒，下令将王彰处死。王彰的女儿王夫人叩头为老爹求情，刘聪就先将王彰收监。刘聪的老娘张太后，三天不吃饭。皇太弟刘乂、皇子刘粲带着棺材前来劝谏。
刘聪怒道，我特么难道是夏桀、商纣吗？你们跑来哭活丧（汝辈生来哭人）！
太宰刘延年、太保刘殷等公卿大臣，以及列侯一百多人，都摘去冠帽，哭着说：
陛下继承大统，功高德厚，东平洛阳，南定长安，功高于周成王，德超过夏后启（夏启），除了唐尧、虞舜，哪有人能跟陛下您比啊！然而，近来因为一些小事情没有完成，就杀王公；直言冒犯了您，就囚禁大将。您还游猎无度，不管政事，臣等实在不能理解，大家深感忧虑，全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
刘聪一看这个阵势，只好给自己找个台阶儿，说，朕昨天喝高了，这些事儿真不是我的本意，如果不是你们说起，朕还真听不到自己的过失啊。
于是，每人赐布帛百匹，不但赦免了王彰，还擢升为骠骑将军，封定襄郡公。
六月，太保刘殷去世。
十二月，立表妹张徽光为皇后。
公元313年，二月十九日，张太后去世，皇后张徽光非常哀痛，没几天儿，也去世了。差不多同时，太尉王彰去世（上年十月升任太尉）。
衣赐履说：立张皇后，是刘聪老娘张太后的意思，刘聪本人并不愿意。张皇后去世如此着急，可能与此有关。
三月，刘聪立太保刘殷的女儿刘娥为皇后，并打算在后园为她修建凰仪殿。刘聪有天在逍遥园中的李中堂逍遥，廷尉陈元达跑来，当面力谏不可修凰仪殿。刘聪大怒，要杀陈元达。大司徒任顗，光禄大夫朱纪、范隆，骠骑大将军、河间王刘易等人，以及皇后刘娥本人，都为陈元达求情。刘聪向陈元达道歉，并将逍遥园改名为纳贤园，将李中堂改名为愧贤堂（详见拙文《汉帝刘聪：杀亲哥当了皇帝，立送了人的老婆为皇后，还能再疯狂点儿吗？》）。
公元314年，春季，皇后刘娥去世。
公元315年，四月，刘聪临幸中护军靳准他们家，靳准家的闺女，那是出了名的漂亮，国色天香，刘聪把他的两个闺女纳为贵嫔，大的叫靳月光，小的叫靳月华。
五月，立靳月光为皇后。
【月光姑娘，天香国色】
没过几天儿，刘聪把靳月光改封为上皇后，把左贵妃刘氏封为左皇后，右贵妃刘氏为右皇后。
衣赐履说：这两个刘氏，可能都是前太保刘殷的闺女。另有一说，右皇后不是刘氏，而是靳月华。
左司隶陈元达又跳出来，强烈反对，他认为并立三个皇后，太扯淡了，违反礼法啊！刘聪很不高兴，改任陈元达为右光禄大夫，表面上提高了陈元达的地位，实际上是夺了他的权力。太尉范隆、大司空呼延晏、尚书令王鉴等人不干了，都上表请求自己要退职，把位子让给陈元达。刘聪没办法，任命陈元达为御史大夫，仪同三司。
衣赐履说：这一时期，汉赵帝国朝廷是相对稳定的，皇帝和朝臣之间，互相制约，也互相给点面子，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平衡。
没过几天儿，陈元达又跳出来了，上奏上皇后靳月光“有秽行”。估计证据比较确凿，刘聪无奈，只好将靳月光废黜。靳月光羞惭愤恨，就自杀了。刘聪每每想起靳月光曼妙的身姿和美丽的容颜，怀念不已，就对陈元达产生恨意。
衣赐履说：《十六国春秋·刘聪传》载，上皇后靳氏有“秽行”，陈元达奏之。《晋书·刘聪传》改为“其上皇后靳氏有淫秽之行”。“秽行”，改成了“淫秽之行”，就更加活色生香。
秽行，指丑恶的行为，多指淫乱行为，但并非仅指淫乱行为。
刘聪杀人是不眨眼的，我以为月光姑娘大概还没有给刘聪戴绿帽子的胆子，否则，史书上得有刘聪杀奸夫的记录。我个人理解，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月光姑娘可能违反了某些儒家礼法，但未必是淫乱行为的那种；二是月光姑娘进宫之前，可能有点儿什么不当行为，被陈元达知道了，现在拿出来说事儿，这种情况可能性大一些。
月光姑娘四月入宫，五月刚被立为皇后、上皇后，就被陈元达举报“有秽行”，此事很值得玩味。
另，上面讲了，老爹刘渊死后，刘聪就跟太后单氏搞破鞋，为后世所诟病。这回呢，刘聪又搞出同时立好几位皇后的事儿来，严重违反儒家礼制，陈元达这样的礼法之士，当然会坚决反对。不过呢，刘聪虽然已经深度汉化，但我们要记住，他是匈奴人。
匈奴有个传统，老爹死了，儿子接手老爹的小老婆。匈奴单于的老婆，称为阏氏（读如烟支），类似中国的皇后，又不完全相同，一个单于，往往有不止一个阏氏。比如，咱很熟悉的那位呼韩邪单于，就有一堆阏氏，大阏氏、颛渠阏氏、第五阏氏，还有一位，地球人都知道，四大美女之一的王昭君，被封为宁胡阏氏。我个人感觉，跟刘聪收了小妈单氏一样，他立了一堆皇后，大约也与匈奴以前的风俗有关，无非就是一种“风俗返祖”现象，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要说刘聪淫乱无度，与后宫五六千美女、驾着羊车巡幸的司马炎相比，恐怕刘聪还不够格儿，呵呵。
刘聪，皇帝越做越嗨，变着花儿样地耍，他在后宫设置市场，又是做买卖，又是唱大戏，又是玩儿杂耍，与宫人们饮酒嬉戏，有时大醉三天不醒，有时一百天都不出后宫。此一时期，太监们的地位出现大幅跃升，中常侍王沈、宣怀、俞容，中宫仆射郭猗，中黄门陵修等，都倍受宠信。公元315年冬季，刘聪就不上朝了，朝政全部委托给儿子、相国刘粲，只有赦免、诛杀、封官、拜爵，才让王沉等人入宫报告。据说王沈等人一时间权势熏天，他们任用自己的亲信，打击勋旧功臣，双方势同水火。少府陈休、左卫将军卜崇，对王沈等人尤为痛恨。
公元316年，二月，刘聪终于从后宫出来了，下令拘捕陈休、卜崇，以及特进綦毋达（綦毋，复姓）、太中大夫公师彧、尚书王琰、田歆、大司农朱诞，一起诛杀。这些人，都是宦官们所忌恨的。
侍中卜幹，太宰、河间王刘易，大将军、勃海王刘敷，御史大夫陈元达，金紫光禄大夫、西河人王延等人，都到皇宫上表劝谏，痛斥王沈等太监。
刘聪不听。
太宰刘易又跑到皇宫，再次上书力谏，刘聪大怒，将奏书撕个粉碎。
三月，刘易愤恨而死。
刘易也是刘聪的儿子，一向忠心率直，陈元达能够犯颜强谏，就是得到了他的强力支持。刘易去世后，陈元达非常悲痛，于是便自杀了。
衣赐履说：刘聪听不进劝了。
【刘聪，花丛中的老蜜蜂】
五月，刘聪立已故的张皇后的一个婢女樊氏为上皇后（接替了靳月光），后宫中除三位皇后之外，佩戴皇后玺印、绶带的还有七位。朝廷中小人掌权，刑罚奖赏混乱不堪。刘聪的儿子、大将军刘敷多次哭着劝谏，刘聪怒说：
你想让你老爹赶紧死啊？为什么早上、晚上都跑来哭丧（尔欲速使乃公死乎？何以朝夕生来哭人）！
刘敷忧虑激愤，得病去世。
公元317年，四月，皇太弟刘乂被废黜为北部王。不久，相国刘粲让中护军靳准将其谋害，坑杀刘乂兵众一万五千余人（详见拙文《亲儿子杀了亲弟弟，汉帝刘聪一边流泪，一边吁出一口长气》）。
七月，刘聪立刘粲为皇太子，兼任相国、大单于，总摄朝政。
十二月二十日，刘聪下令诛杀晋愍帝司马邺，西晋灭亡。
衣赐履说：刘聪外灭西晋，基本统一了北中国，内除皇太弟刘乂，又为太子刘粲顺利继位，清除了很多可能成为障碍的大臣，照理，刘聪应该没有什么太烦心的事儿了。然而，在刘聪心头，始终有一片不知何时就会掀起狂风雷暴的乌云，这片乌云，就是石勒。
早在公元311年，石勒自作主张，灭掉了汉赵帝国征东大将军王弥，刘聪就勃然大怒，派使者对石勒加以训斥，但为防止石勒造反，还是给予赏赐，并任命石勒为镇东大将军，督并州、幽州诸军事，兼并州刺史等。
公元314年，石勒灭掉了晋朝大司马、幽州刺史王浚。
刘聪任命石勒为大都督、都督陕东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东单于，增封十二个郡，石勒坚持推辞，只接受了两个郡。
公元315年，汉赵帝国青州刺史曹嶷，夺取了齐、鲁地区的全部郡县，人马十多万，屯驻临淄。石勒上奏说，曹嶷想在青州称霸一方，请允许我去讨伐他。刘聪担心石勒灭掉了曹嶷，就更加难以控制，没有同意。
九月，刘聪派大鸿胪前往襄国（石勒根据地，河北省邢台市），赏赐石勒弓箭，封其为陕东伯，可以自主征战讨伐，有任命刺史、将军、郡守县令、分封列侯的权力，到年底时集中上报。
衣赐履说：刘聪对石勒的无力感，弥漫出来。这个时候，讨伐石勒，恐怕打不过；只能等，等石勒死了，上来一个挼货，再作计较。但，这就要看运气了。
公元316年，六月，河东（山西省夏县）、平阳（山西省临汾市）遭受严重蝗灾，百姓流亡或饿死的，十之五六。石勒派部将石越，率骑兵二万，到并州驻扎（石越进驻上党郡，山西省黎城县西南），招抚流民，投奔他的百姓有二十余万户。刘聪派黄门侍郎责备石勒，石勒根本不理，并暗自与曹嶷相勾结，打算形成鼎足之势。
衣赐履说：人口，是当时最重要的战略资源，二十万户，就是百余万人，石勒开始公然挖汉赵帝国的墙角了。
公元317年，二月，太史令康相上书汇报天象，大意是说：
氐人李雄，占有巴蜀；司马睿占据吴地，与我们大汉朝，大概是要三分天下了。但我们内部，矛盾很多，石勒那厮，有可能在赵、魏之地造反；曹嶷那个货，大约也想霸占齐地；鲜卑人星罗棋布，燕、代、齐、赵、魏等地，全有他们的人，而且都有做大做强的迹象。如果石勒、曹嶷、鲜卑联合起来打我们，我们还真不好办啊。希望陛下能够早行良策，远追秦皇汉武循海之事，内为高祖图楚之计，那么，将无往而不克。
刘聪看过，闷闷不乐。
衣赐履说：这儿得解释一下。显然，在汉赵朝廷内部，对石勒、曹嶷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好的计策，还不能跟他们撕破脸罢了。那么，“远追秦皇汉武循海之事，内为高祖图楚之计”，是什么意思？
当年，刘邦封韩信为楚王，有人说，韩信打算谋反，刘邦非常忧虑。武将们建议出兵讨伐韩信，刘邦问陈平的意见。
陈平说，老大你的部队与韩信的相比，哪个更猛？
刘邦说，打不过他。
陈平说，你的将领们与韩信相比，哪个更能打？
刘邦说，打不过他。
陈平说，军队不如楚国，将领又比不上韩信，却要举兵攻打他，这不是逼着他谋反吗？
刘邦说，为之奈何？
陈平说，古时候天子有时会巡视诸侯镇守的地方，会见诸侯。老大你可以假装巡游云梦（湖北省安陆市南），在路上会见诸侯，韩信来的时候，绳子一捆，不就结了？
刘邦依计行事，活捉了韩信。
康相的意思是，皇上你可以宣称效仿秦皇汉武出游天下，实际目的则是在路上召见石勒，行刘邦擒韩信之事。
刘聪并未实行，却闷闷不乐，估计是他认为，石勒那小子，肯定不会上当。
在刘聪心中，石勒已经不是一小片乌云了，而是一大片墨云。
另，此处记录刘邦为“高祖”，肯定有误，应记为“高帝”，因为，“高祖”是刘聪的老爹刘渊。
到了公元318年，三月，汉赵帝国的螽斯则百堂发生火灾，烧死刘聪的儿子、会稽王刘康等二十一人。
【故宫中的螽斯门】
衣赐履说：螽斯，是一种昆虫，是子孙众多的象征；则百，也指多子。螽斯则百堂，显示了刘聪希望子孙众多且绵长的愿景。
我反复阅读，感觉这场火灾，史书记录虽然简单，但对汉赵帝国而言，可能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关于此事，《晋书》《十六国春秋》均载：
聪所居螽斯则百堂灾，焚其子会稽王衷已下二十有一人。聪闻之，自投于床，哀塞气绝，良久乃苏。
《通鉴》则为，汉螽斯则百堂灾，烧杀汉主聪之子会稽王康等二十一人。
记录有四处不同：一是“聪所居”，《通鉴》是“汉”；二是会稽王叫刘衷，《通鉴》是刘康；三是“会稽王衷已下二十有一人”，《通鉴》是“会稽王康等二十一人”；四是《通鉴》略去了“聪闻之，自投于床，哀塞气绝，良久乃苏”。
《通鉴》改了四个地方，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按照《通鉴》的记录，我们只知道，有一间房子着火了，烧死了刘聪的一个儿子，以及二十个其他人。刘聪有二十多个儿子，此前已经死了不少，这回无非多死了一个而已。显然，这不是一个爆款帖子。
但《晋书》《十六国春秋》的记载，则一定是爆炸性新闻。我们先看结果，刘聪听说这场火灾之后，自己掉下床来，晕死过去，好半天才醒过来。这说明，这件事儿特别严重。再看“焚其子会稽王衷已下二十有一人”，“已下”就是“以下”，会稽王衷已下二十有一人，则很可能意味着，会稽王刘衷及其弟弟们，一共二十一人，被这场火烧死了，这样，刘聪“自投于床，哀塞气绝，良久乃苏”，才更为合理。再看“聪所居”，也即是说，螽斯则百堂，平时是刘聪呆的地方，这回，刘聪恰巧不在，发生了火灾，烧死了二十一个儿子。
注意，二十一个儿子，在一个房子里，房子着火了，硬是一个也没跑出来，从着火的平房里跑出来，并不是太难的事儿，但这些人都没能跑出来……于是乎，我们发现，这场火灾，可能并不是因为老鼠碰翻了蜡烛造成的，而很可能是打火机点着汽油桶引发的，换句话说，朕的身边，有坏人！倘若当时刘聪本人也在螽斯则百堂里，汉赵帝国将会是什么后果？
代表着愿景的螽斯则百堂被烧了，二十一个儿子被烧死了，有人要谋害朕，想到这些，刘聪才可能“自投于床，哀塞气绝，良久乃苏”。
从史料上看，刘聪有名有姓的儿子，就有二十多人，之后，史书提及的儿子，只有刘粲、刘骥、刘劢等数人，因此，这场灾难，大概率是真实的。
刘聪任命其子济南王刘骥为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任命齐王刘劢（读如迈）为大司徒。
中常侍王沈有个养女，十四岁，有妙色（这词儿真好），四月，刘聪立她为左皇后（原来的左皇后刘氏可能死了）。
尚书令王鉴、中书监崔懿之、中书令曹恂强烈反对，说皇上你就是汉成帝啊，你要娶赵飞燕啊，你让一个婢女成为后宫的主子，这不是国家的福兆啊！
刘聪下令，把这几个家伙给朕办了！于是，有关部门收捕王鉴等人，送往刑场斩首。
五月，刘聪又立中常侍宣怀的养女为中皇后。
衣赐履说：刘聪对太监越来越信任，而对尚书令王鉴、中书监崔懿之、中书令曹恂等人，说杀就杀，眼都不泛，说明，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除了儿子和太监，基本上，谁都不信了。
另，现在是上、左、右、中，四位皇后，其中两个，是太监的养女。我个人认为，宣怀，王沈等人都是太监，没有孩子，他们收养闺女，恐怕是针对刘聪的兴趣爱好来的，目的性很强。
六月，刘聪病重，征召大司马刘曜为丞相，石勒为大将军，都领尚书事，受遗诏辅佐国政。刘曜、石勒坚决推辞，于是，任命刘曜为丞相，兼雍州牧，石勒为大将军，兼领幽州、冀州牧，石勒还是不接受。
【石勒岂会上当？】
衣赐履说：这个地方，又有意思了哈。《晋书·刘聪传》上说，让刘曜回来辅政，刘曜不来；《十六国春秋·刘聪传》说，让石勒回来辅政，石勒不来；《通鉴》给捏一块儿了，说是让刘曜、石勒都回来辅政，俩家伙都不来。
啥意思？
上面我们不是说过了吗，刘聪要“远追秦皇汉武循海之事，内为高祖图楚之计”，打着让石勒辅政的旗号，把他匡到朝廷来，一刀砍了，则汉赵帝国幸甚！
石勒是什么人啊？焉能上当！
至于杀不杀刘曜，不好说，刘曜是刘聪的侄子，立有大功，未露反相，不一定会杀。石勒既然不来，那刘曜也就别来了，在长安呆着，拱卫京师，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一旦石勒反叛，刘曜则出兵勤王。
刘聪任命上洛王刘景为太宰，济南王刘骥为大司马，昌国公任顗（读如以）为太师，朱纪为太傅，呼延晏为太保，共领尚书事；范隆仍为尚书令、仪同三司，靳准任大司空、领司隶校尉，轮流决断尚书所奏事宜。
七月十九日，刘聪去世。
七月二十日，太子刘粲即皇帝位。
衣赐履说：刘聪大约是带着对石勒的担心去世的，但是，他再也想不到，发动宫廷政变，将他们老刘家斩草除根的，并非石勒，而是他刚刚任命的大司空、领司隶校尉——靳准。
靳准到底干了什么？我们下回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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