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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成丨张纪检的无情和有情(小小说)

张纪检在县纪委执法监察室工作,担任主任一职,工作以严明干练而著称。他的老同学孙局长在县公路局工作,担任局长一职,孙局长的爱人小王在县财政局工作。因为是同学的关系,过去他们俩家常有走动;但是近两年,确切地说是自从孙局长担任公路局长以来,他们俩家走动越来越少了。用孙局长的话来说是老同学张纪检做事对不起他们,张纪检爱打“官腔”,爱训人的作法让他感到很是不爽,他感觉以后他们俩家还是不再来往了为好。

孙局长看不惯张纪检,可对于老同学孙局长的作法张纪检也有许多看不惯的地方。张纪检认为,他们两个都是穷苦人出身,自小在农村里长大,吃过不少苦,通过读书改变了命运,应该不忘初心,牢记宗旨,好好为人民服务才对。可是,自从孙局长当上公路局长以来,手中的权力变大了,好像变了一个人,听别的同学讲孙局长经常出没于灯红酒绿、迎来送往的场所,社会反响十分负面,更深层次的一些社会传言也不少。

一天晚上,张纪检夜晚加班后返家的途中遇到了孙局长,他也正往家里赶。张纪检说:“老同学,夜晚又在哪里喝酒?看你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不严格要求自己,整天在外面吃吃喝喝那不是什么好事情,时间长了,总有一天是要出事的。”

孙局长眼睛一瞪说:“老同学,别打官腔好不好,说别人可以,我们同学之间也来这个有用吗?你看看中国有几个领导干部是因吃喝问题被查处的?”

“那是十八大以前,十八大以后吃喝问题虽然构不上犯罪,但那也是作风问题,是'四风’问题的表现,纪委要查你,你就有问题”张纪检解释道。

“好了,老同学,我怕你了,别再说了行不行?下午乡下的几个亲戚来看我,夜晚我用自己的私款在饭店里请他们吃了一顿饭,不是公款……”孙局长说完恨恨地望了张纪检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送走燥热的夏天,在秋季开凉之际,张纪检意外地接到了一封举报信,举报信称县公路局孙局长的老婆小王收受公路承包商礼金10万元。张纪检深感案情重大,过去听说老同学孙局长的一些风言风语由于缺乏证据只认为那是个传说,没想到今天他们真的做这些事情了。张纪检深感痛心,农村的娃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孙局长和他爱人的做法不仅毁了自己的前程,也毁了一个美满幸福的家。

孙局长受举报的消息不胫而走,同时也很快传到了他们自己的耳朵里。孙局长和爱人吓坏了,赶忙给张纪检打电话。孙局长用哭一般的口吻哀求道:“老同学,看在咱们同学一场的情分上,你无论如何得帮个忙,手下留情,我上有七十多岁行动不便的老母亲,下有正在上学未成年的孩子。”

张纪检接到孙局长打来的电话,他的手一直在不停地抖,他恨铁不成钢啊,一个好好的领导干部今天怎么就堕落到这个地步?心无敬畏,法纪意识淡薄的结果呀。张纪检说:“老同学,你家的情况我了解,我以前也教育过你,你就是听不进去,今天你出了这个事情,党纪国法无情啊,我帮不了你……”

孙局长听了张纪检的话,绝望地关上了手机。张纪检本想再安慰老同学几句,平息一下他那躁动不安的情绪,听到电话那头是阵阵的盲音……

很快,孙局长的案子由县纪委移交到了检察院,走上了司法程序。检察院在调查取证核实后,又将案子移交到了法院。法院依据有关事实证据,判处孙局长爱人小王受贿罪五年零八个月有期徒刑;孙局长虽然本人没有直接受贿,但是在得知爱人受贿后不制止、不阻拦、不将受贿礼金上交纪委,并给行贿人提供公路承包方便,也构成了事实上的受贿罪,判处其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好端端的一个家庭就这样破败了,过去常有人来拜访的孙局长(不,这时应该是加引号的孙局长了)家也变得冷清起来。正在上初中的孩子偎依在“孙局长”七十多岁老母亲的身边,终日以泪洗面。

“孙局长”的老母亲七十多岁了,患有膝关节病,在家里洗洗衣服,做做饭还行,但是出远门,买菜、购物就不那么方便了。张纪检在家里和爱人商量后,利用下班时间,夫妻俩常常来到“孙局长”家里看看,顺便给老同学家买些蔬菜,为孩子买些衣物、学习用具之类的东西。老太太付钱,张纪检他们说什么也不肯要,他们说这些青菜和衣物都不值什么钱,这是他们同学之间的一点心情。

上个双休天,张纪检和爱人带着老孙的孩子一起来到监狱看望正在服刑的“孙局长”和爱人。一见面,“孙局长”就拉着张纪检的手,泪流满面地说:“老同学,感谢你们常到我家看望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孩子,给他们买菜买衣物,这些我的老母亲在电话里都对我说了。患难之时见真情,过去那些在酒席桌上称兄道弟的人在我落难之时没有一个人过来看我,没有一个人到我家去看看。你和嫂子才是世界上真真的好人,我们才是真真的好同学。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听你的话,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好好在这里改造吧,争取早一天出来,我们同学之间的友情就是不放弃、不抛弃,我们等着你们回来,到那时到我们家,我们给你们接风洗尘。”

“好的,我们一定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

两双大手又一次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在秋风中不停地摇啊摇……


作 者 简 介

吴世成,男,1976年6月出生,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参加工作以来发表诗歌、散文、小小说、报告文学等各类文学作品百余篇。目前供职于河南省息县县委史志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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