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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琴玲丨恋念人间烟火情



山西运城稷山县宋金墓群,位于马村西南,原是马村段氏的祖坟地。墓群共有墓室14座。现已发掘的九座。宋金墓室修建的年代,宋朝政和八年(1118)至金朝大定二十一年1181年。距今有八百多年的历史。

到达目的地稷山县的宋金墓群,天正落着小雨,枣园掩映之中现出正门。门可罗雀,似到一庄户人家。门洞闲坐两老者。侧门卖门票。持一卡通入室。售票的也是讲解的,游客只有我们一家人。实在是安静。 随导游打开铁锈斑斑的门锁,经由一逼仄狭长的台阶,来到一壁前。壁上大致陈现出墓室相关的文字记录。文字证明了这一墓室的主人的身份,药膳世家。段氏后人保存的宋金砖铭祖训:“孝养家,食养生,戏养神”,这种修德养生的和谐理念真可借鉴。戏养神,在墓室里体现更为明显。

看完壁上文字,转身,又是一个地道,约二三十米,看到一砖雕华丽的墓门,低头进去,抬眼往四周看,却像是别有洞天。前厅后堂、左右配置厢房的四合院结构,四壁下部砌束腰须弥座,雕飞马、奔鹿等兽。主体是砖石砌的炕,炕旁边可走人活动。周边墙上雕刻有牡丹,窗户的花纹各不相同,纤毫毕现,亦如世间模样。正面墙刻有主人雕像。背后墙壁上刻有一大门 ,门略开半角。露出一女子探出头的模样,发髻如云堆于鬓间,着衣打扮是丫鬟,宋代服饰,似乎有屋舍又建于后。视野一下子拉长了许多。

两侧体现出家族强调的孝,左右分别刻画了二十四孝图中的兄弟争孝。其中二十四孝图的砖雕,收藏在山西省博物馆。墓主人像的对面是戏台子,主人一如生前一样享受娱乐活动,其后的三个墓室大都如此布局,“看戏”为墓室的一大特色。我们开玩笑说,就跟今天的电视,电脑一样娱乐娱乐。

又根据墓室的辈分高低建有其他墓室。年代越长的,墓室简朴,不着颜色。刻有墓室夫妇桌前对饮,正面也是戏台。砖雕的杂剧故事,乐队,乐器。最后一座应该是家族最荣盛阶段所建,墓主和其夫人面目安详慈善,安逸地坐于椅上赏戏,旁边是偏房,有侍女列于旁侧,侍女脸上红腮依稀可辨。戏台上热热闹闹,其中一小丑神态尤为生动,据说这是全国第一小丑的雕塑。我奇怪墓室的棺椁那里放置,导游解释说,墓室没有棺椁,发掘墓室时,尸身直接炕上放置,我想这就是墓葬式吧。有的是三人,有的是四人,是妻妾葬一处的。就问,不是同时死的怎么办,答,女人是不能先入墓室,若女人先亡,放置别处。等男主人死后,才可搬进来,等级分明,这一点甚至从砖雕的座椅高低也可窥见一斑。这样的群葬,分几次。可见这墓室是可以多次打开的。墓主尸床下,垫有焦炭,用以防潮,防腐。

走完墓室惊叹于这地下人间!可惜主人六十四就预建的墓室,呕心沥血也未必是自己的,岁月总是游戏人间,也游戏地下人间,如今的墓室主人早已不知身葬于何处,无人问津,而他所创建的墓室却为后人所瞻仰,任后人发出赞美艺术的感慨,艺术的不朽远胜于人。那些创造艺术的人早已成灰,我们赞叹艺术的时候,远古的人能感到骄傲和欣慰吗? 或许,他们的初心只是打造了一个冥想中的世外桃源,可是,现代人的利斧将这个世界也要劈开。

走在地下墓室,感觉阴风森森,出了通道重回地上,阴气顿失,阳气暖身,外面虽然下着雨,也倍觉暖和。

作 者 简 介

吕琴玲,  山西省永济市作协会员,在《蒲州文学》发表过诗作,散文数篇,曾获中国梦黄河情诗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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