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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淑兰丨美哉,小城雾凇


这是一个充满梦幻的夜晚。我躺在床上,透过玻璃窗,看见天空中大雾弥漫,几乎整夜未眠。盼着风停,盼着雪住,盼着漫天雾霭能雕塑出我幽梦千回的景象……

清晨起来,思绪还依然缠绵在梦幻之中。迈着朦胧的碎步,轻轻拉开透着晨曦的窗帘,一副奇异的图画已挂在了天地之间,哇——果然有雾凇,小区花园里的美景比梦中的还要玲珑剔透。真是一夜瑞雪雕枯树,换了人间。

急忙吃完饭,带上相机,孩童似的跑到大街上,站在路口,放眼望去,街道两旁高大的树木挂满了洁白晶莹的霜花,棵棵冰肌雪骨,尽显繁华。整个街道仿佛是通彻天庭的汉白玉走廊,沿街走去,好不惬意!

在小城,看雾凇的最好去处是人民公园。走进了公园,犹如走进了如梦如幻,如诗如画的仙境。远远望去,一排排树冠凝霜挂雪,戴玉披银,如烟似雾,像朵朵白云,又似排排雪浪,直接蓝天,那在雾气氤氲中露出红墙黄瓦的观音寺更像天上的宫殿,让人在恍惚间分不清天地的界限。


看这边,一棵棵高大的柳树,魔术般地在清冷的空气中盎然怒放了。柳枝上是毛茸茸的芦苇花,一枝一梢,雾袅袅,烟缭绕,轻剪柔涛雪条。

松枝上是白色的牡丹花,从容华贵,气质天成,如洛神出水,一顾倾城,一瞥惊鸿。而丁香树上的似乎是刚刚开放的白梅花。一树树窈窕的静姝,或媚柔,或端庄,或凝脂,或水袖轻扬。


再看那边,一洼洼杨树的枝杈挂满了白色霜花,玉树连天,好不壮观。一枝枝,一串串,一团团、一簇簇,犹如雪莲盛开,好似白色玉菊绽放着花蕾,更像小孩子可爱的笑脸;棵棵杨树舒展着她洁白无瑕的腰肢,似穿着白纱裙的少女,舞动着洁白的玉臂,婀娜多姿,摇曳着,向行人翩翩招手示意;那一棵棵不知名的小草挂满了霜条,像怒放的礼花向四面八方喷射开来,像洁白的梨花……每棵树上,枝托着花,花依着枝,花枝一体,经脉相连。还有那些低矮的灌木丛,犹如浅海礁岩上簇拥的珊瑚群,造型奇特;有的披肩而下,有的狂莽张扬,有的四散放射,宛如西子浣纱、十八罗汉、千手观音,仪态万千。


此刻,我真的陶醉了。隐约感到了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因为在这皓白的雾凇面前,在这纤尘不染、洁净的世界,任何复杂的人,都会被净化蜕变成真的自我……

有风轻轻吹来,树枝上的雾凇便雪片般簌簌落下,轻轻地飘在我的头上,是一份温柔;滴在唇间,是一份滋润;洒在脸上,有一份清凉;落在身上,我便与这银色的世界融为一体了。

我沉浸在这片不可思议的纯洁的白色里,微微有些窒息,心荡神驰如痴如醉,不能自己。仿佛那是灵魂的颜色,融化了世俗的纷繁浮躁,涤荡了滚滚红尘里带来的疲惫和沧桑,远离了尘嚣,回归到处子般清纯的过去。这里的空气是如此纯净,纯净的你能看见遥远的来时的路,和自己一路过来的灵魂足迹;这里是如此静谧,静谧得可以听得见风的呼吸,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昨夜虽然没看到雾凇凝结的全过程,但今晨却领略了“忽如一夜春风来”的意境,看到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我惊叹于雾凇的美丽,惊叹于雾凇的冷逸,惊叹于雾凇的神奇,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阳光终于冲破迷鸾的层雾,展露着清冷的容颜。在万道霞光的辉映下,雾凇像涂上了一层薄薄的五彩粉。一团团冰花吻别了它绽放的枝头,依依不舍的在半空中旋转着,投向了大地母亲的怀抱。预热融化的雾凇,飘散着,眷恋着这繁华的大千世界,眷恋着它赖以生存的枝头,它一步一回头,留着伤感的泪,拖着长的衣裙走下了它依恋的舞台,留下的依然是世间万物的本色。


“寒江晓雾,正冰天、树树凇花云叠。昨夜飞琼千万缕,谁剪条条晴雪?冰羽晶莹,霓裳窈窕,欲舞高寒阙。烟波照影,翩翩思与谁约?”

美丽的雾凇,是雾的尸骸、霜的魂灵、冰雪的精魄,它的生命虽然暂短,但它不善忸怩,包容一切的丑陋和卑劣,让平凡变得美丽神圣。

美哉,小城雾凇!


作 者 简 介

刘淑兰,笔名“飞雪”。黑龙江省绥化市人,特级教师。绥化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新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喜欢业余创作,作品曾在《甜草》、《格木克河文艺》、《绥化晚报》、《天籁之音》等刊物及多家网站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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