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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前旭丨人狗情未了

选择这个题目,我还是费了点儿心思的,因为按照人类的习惯,带“狗”字的语言一不小心会被认为是骂人呢。

也许是人口老化的缘故吧,我们大院里出现了“两多”。一是闲人多,也就是退休的老人多。二是狗狗多,都在闲人手里牵着呢。关系不错的两个人遇上了,站着说话呢,脚底下的两只狗狗便立即展开外交活动,互动起来。“人对言法,狗对毛法”。对了毛法的两只狗会亲昵、玩耍,不对毛法的立即就会开战,搞得主人拽紧绳索嘴里不停的劝止。主人的声音越大,狗狗的劲头也就越大,歇斯底里的狂吠着,都想在声势上压倒对方。所以说主人间的情谊不等于狗狗间的情谊。人与人的关系绝不会传递给狗,而狗与狗的关系却肯定会影响到人。原本并不熟络的两个人,因为脚下的狗狗之间关系好,一来二去的共同语言也多起来,成了好朋友。而原本关系不错的两个人,因为狗狗之间不对付,结果心生嫌隙:他家毛豆怎么老欺负我家麻姑呢,麻姑尾巴上的毛都被咬下来了他都不管,还得意的笑,这人真不咋地。

追溯起来,人与狗的友好关系至少有两万年了。那时候,人类还处在旧石器时代,成群的野狗会追随游猎的人群移动,捡食人们丢弃的动物残骨,并在人类进行狩猎时帮忙驱赶兽群。还有人认为狗是由早期人类从灰狼驯化而来,驯养时间在4万年前~1.5万年前。不知道是狗相中了人,还是人看上了狗。不管怎么说吧,总之人类与狗的友谊源远流长。你看,我们的“六畜”里,它占一席,我们的“十二生肖”里,它也占一席。这关系,没得说。

大院里狗多了,关于狗的故事也多了。这故事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这倒颇似那句“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个个不同”,正面的故事无非是狗狗们多么可爱,带给人多少快乐等等,而负面的故事则五花八门,出人意料。楠木家养一条小狗,是那种娇小精致的泰迪,名字叫迪达。搞不清为什么狗的主人会给它起这样一个怪怪的名字,听起来倒像是外国名字。想必楠木一家给狗狗起名字时费了不少心思,消耗了不少脑细胞吧。迪达是可爱的,是院里孩子们的小宠。楠木上小学的女儿最喜欢的就是带着迪达在院里玩。迪达细嗓尖声的一叫,总会把宅在家里的小朋友们给唤出来。迪达追在小朋友脚下,跳着、叫着,小巧的尾巴摆个不停,看着像是下雨时汽车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人的心情表现在脸上,狗的心情表现在尾上。狗狗的尾巴不紧不慢的摆动时,说明它情绪平稳;狗狗的尾巴快速的摇摆,那是它情绪极好,说不准就会跑过来扑你、拥抱你。迪达喜欢孩子,孩子越多它越兴奋,有点像我们说的“人来疯”。你说,狗会笑吗?迪达和孩子们玩耍时分明就是满脸的兴奋,满脸的笑意。因为迪达,楠木女儿在院里的朋友也就多起来。可是,这迪达也是可恶的,因为它“欺老”,专咬老人。越是腿脚不便,走路晃悠的老人,它越是要欺负。它咬老人的时候从来不叫,喜欢偷袭。你看它正和孩子们玩得欢呢,远远的走来个老人,这家伙立即就停止游戏,眼睛不挪窝的盯着人家,尾巴越摇越慢,直到完全停下来。机会一来,它便悄无声息地溜过去,上去就是一口。院里的老人只要让它看到,被欺负是百分之百,被它得了手咬了脚脖子的也有四、五个了。为这,楠木一家没少跟人家赔不是,也没少陪人家去打狂犬疫苗。现在老人们下楼,拄拐杖的一定要带上拐杖,不拄拐杖的也一定要带把长把儿雨伞,就为防犯冷不丁窜出来的迪达。

凤姐是个娇小的女人,可偏偏就养了只大块头的雄狮。这狗狗是院里最漂亮的狗狗,大脑袋,棕色的毛,体态雄壮,往那儿一站虎虎生威的。而偏偏这雄狮又是院里脾气最温顺的。初次见它都会被那威武的姿态给镇住。时间一长,了解了内情,大人小孩的都愿意接近它,摸摸它油亮油亮的大脑袋,合个影什么的。可这雄狮的好脾气却没少让凤姐闹心,人们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狗狗也一样。这不,一大早阳光明媚的,一只大白猫正在汽车前机盖上打盹呢,出来遛弯儿的雄狮对大白猫来了兴趣,想逗它玩呢吧。这白猫是体制外的自由猫,不隶属于任何单位。许是被雄狮扰了觉心里恼火,白猫立起身和雄狮对视着。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下。忽然,白猫抬起右爪在雄狮左脸上就是一耳刮,雄狮“呜…………”委屈的叫一声,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呢,那大白猫左爪的耳刮又到了。几步之外的凤姐快气疯了,大叫一声就冲白猫扑过去,那白猫吃了一惊,一转身就溜掉了。凤姐心疼得抱住雄狮的大脑袋哭了起来,那雄狮也委屈得“呜…………,呜…………”的发出哭声。“大黄呀大黄,你可是雄狮啊……”

邻居老乔的孩子上大学了,平时就和爱人守着老巢。闲着也是闲着,就养了只狗狗,可这只狗狗却给老乔惹下了麻烦。夫妻俩好心啊,把老乔乡下的母亲接来了,想让老人享享福,也尽尽孝道嘛。可老太太住了没有半个月,说翻天也要回去,搞得老乔一头的雾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老太太性格还算开朗,住没几天就和院里的老人啦呱上了,可事情坏就坏在家里那只狗狗身上。一天吃午饭呢,盘子里剩了几片牛肉,老乔劝妈妈吃了,老太太说饱了,不想吃了。儿媳妇儿接着老太太的话说:“妈不吃就喂了狗狗吧”当时老太太也没当回事儿,可过后越想越气:咋的,我和你家狗狗一个待遇啊?老太太忍不住就和院里的老人们诉苦,别人就劝她,可越劝老太太就越生气。去他个娘的,回家!

咧咧了这么多,不用说,人和狗的情谊还会继续,关于狗狗们的传说也还会继续。只是,总觉得人对狗少了那么一点诚心。你看,人和人说话,凡是带了“狗”字的几乎都是骂人的。以狗喻人,这历史是不是也有上万年了呢?毕竟在人的眼里狗是“畜”嘛,把对方和狗放在同一平台上就意味着把他从人类中给剔出去了,实在是痛快淋漓。

作 者 简 介

李前旭,微信名淡然,男,湖南籍太原人,1967年出生。毕业于山西师范大学,供职于太原幼儿师范学校。2015年格力-TOSOT杯《美文共享》原创美文大奖赛一等奖;2017年玉润时光·首届“行参菩提散文奖”三等奖。新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在岁月长河中捡拾生活的点点滴滴,焙成文字感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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