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的记忆
前些天
我看到瑶寨沟里的山头上
积雪挂满
据说那里是千坝牧场的边缘
海拔超过两千
我立刻想到的是老家池坝
应该又是大雪封山
惊蛰前后的高山
尚未进入气象意义上的春天
乍暖还寒的气候
带来不少麻烦
很多难以抹去的记忆
总是与二月的烂泥烟雾有关
春雪肆虐的夜里
我最担心的事情最怕出现
圈里的老马着凉感冒
打滚声惊动了父母
他们彻夜未眠
用蒿草烘烤马肚子
还用绳子在马身上绑上青砖
一大早
提着一米左右长把马勺的人
早已在雪地留下很多脚印
村外的水源地
水桶排队
村里的水泉
留给那些不能背水的老人
大家墨守陈规
太阳出来
孩童依旧欢笑着
清扫积雪
春雪的可塑性
成就很多艺术作品
就如
我们脸上的高原红一样灿烂
最终
汇如时代发展的洪流
渐行渐远
木板楼上
叮咚响起
土墙皮上被水冲出印迹
瓦房漏水是平常之事
瓦沟底下钻了耗子
花猫上房揭瓦
冰雪融化成泥
板楼上摆满盛水的器具
当雪际线从村口褪到了半山
烂泥从裤腿干到脚面
山谷中响起万马奔腾的水声
炉火上翻炒乌黑的朽洋芋蛋
地气和烟雾恋爱
东风和细雨缠绵
父亲拿一把当归药苗在手
仔细检查头上芽子
是否已经白了一点
母亲给老牛泡一盆豌豆
买来尿素二铵
犁握左手如弓
鞭拿右手似箭
时不我待
箭已在弦
深翻泥土留芬芳
浅种当归盼好天
二月走到了尽头
烦恼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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