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素读 | 东汉末年的社会群像——《庭中有奇树》《龟虽寿》《赠从弟》（其二）《梁甫行》四诗联读

八上第三单元之后安排了四首课外古诗词诵读，分别是《庭中有奇树》《龟虽寿》《赠从弟》（其二）《梁甫行》，四首诗有一个共同点是都写于东汉末年，从这一角度出发，可以借由当时不同阶级文人笔下的文字来窥探东汉末年的社会群像，构建那个时代的面貌特点。

一、底层人民的悲苦

《庭中有奇树》《梁甫行》是底层人生活的写照：一个是底层文人以自我视角观望远方爱人，一个是旁观者视角直击社会底层现状。他们的生活大多悲苦，离别之悲，生存之苦。

《庭中有奇树》选自《古诗十九首》，是中国五言诗的典范，也标志着文人五言诗的成熟。他们大多是下层文人，没有引起社会的关注和史书的记录，在东汉末年那个动荡的时代，虽然诗歌流传下来，但名字已无法考证。南朝梁萧统主持编写《文选》时，便将这些诗归集在一起，合成为《古诗十九首》。

从内容上看，十九首诗主要分为两类：“游子诗”和“思妇诗”，本诗即属于后者。诗歌讲述了一位思妇目睹院中叶绿花繁，引起无限春思。她想起远行的爱人，便禁不住想要折花相赠，奈何离人已远去，花无处送，只能置花于怀，在风中伫立神伤。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战乱时期，离别是常态。男子要么被征兵前往战场，要么去求官谋取生路。无论做何种选择，背井离乡是必然，闺人独守盼君归，游子漂泊无常所。

如果说《庭中有奇树》是底层文人对家人的美好想象，那《梁甫行》就是底层百姓赤裸裸的现实呈现。

《梁甫行》是曹植所写，以贵族眼光审视战乱下的百姓苍生。乱世之中，贫困边地的下层人民流离失所，已经过得不像“人”了。只如禽兽一般，生活于山林险阻之地，与兽为伍。大好的家园已成荒地，任由狐兔出没。我想，那应该是战乱下大多数底层人民的悲苦命运。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想起明末清初诗人屈大均的《菜人哀》，描写在战争和饥荒年代，底层人民只能将自己作为“肉食”出售，被称作“菜人”，全诗如下：

二、上层文人的风骨

《赠从弟》（其二）是刘桢写给堂弟的诗，全诗以松柏为主体，歌颂松柏在恶劣环境面前毫不屈服，坚韧挺拔，保持自我的端正品性，寄寓诗人对从弟的无限期望，同时也勉励自己。

诗中所描写的松柏，生存环境相当恶劣，又是“瑟瑟谷中风”，又是“冰霜正惨凄”。对照东汉末年的局势，政治腐败，民声凋敝，起义不断，军阀纷战，纵然作为上层文人（尚书令刘梁之孙），文采出众，依然改变不了那个时代的腐败与官场风气。

他是“建安七子”之一，他有着自己的不羁与坚持。纵然无法改变，也决不卑己随流。正如周敦颐在爱莲说中所写“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松柏自有本性，“终岁常端正”！

三、统治阶层的壮志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涌现出了许多乱世中的英雄，曹操便是其中之一。三国时期，曹操在北方称霸，作为当时统治阶级的代表。

写这首诗时，曹操已经五十三岁了，步入了自己的中老年。年华已老，便无可作为了吗？不！诗人以“神龟”和“神蛇”作比，虽然神龟长寿，神蛇通灵，但终将终结，成为土灰。“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人生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生命的质量。

穷且益坚，老当益壮。诗人表明自己的远大志向，不与现实妥协。他的壮志是什么呢？一统天下，平复中原，早日实现家国安定。在乱世之中，这既是他们的追求，也是百姓的心愿。所谓“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四首诗歌分别从下层百姓、上层文人、统治阶级的视角，描写东汉末年的社会现状，抒发各自不同的感慨与心愿。从中，我们可以看到悲苦的底层人民生活，坚守气节的上层文人风骨以及统治阶级的壮志与雄心，为我们勾勒出一幅广阔的东汉末年社会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