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我住的村口，看见一条狗蹲在那里，在这人烟嘈杂的地方，还有一条狗这样旁若无人地看着人间。我明显感受到它的那一番孤独，它睥睨的这个世界，找不到一个同类。我看到它眼神里的失望，那是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失望。我不清楚这丝失望的全部含义。一个生命在如此繁华的世间，也会显得这样的荒凉。
想起小时候邻居家的那只恶犬，至今依旧心有余悸。那时的狗要是这样散放着，不知道咬伤多少人呢。现在的年代真的有些不同，猫见了老鼠都躲着走，狗见了人，狗眼一闭，人就算过去了。我感受得到，它们活得也像我们一样的疲惫。我看我们家的那只猫，吃猫粮，喝水，伸懒腰，睡觉·····就这样循环往复，我想它的一生估计也就这样了。
看着它们，我想得最多的还是自己。我总觉得，它们的无聊只是我们眼中的无聊，他们的孤独也不过是我们眼中的孤独。他们生命里的状态成为了我们理解自身生命的意义的一个参照。在每一个与人为伍的日子里，也许只有在你面对它们的时候，你的生命会在一瞬间获得通体地舒展或者释放。
此时，我想起的是曾经给我的童年留下色彩的，早已埋葬在黄土地上，误入我的生命里的那只鸭子·····还有在我的生命中遇到过的所有的猫，以及它们最终的死亡，在我们荒凉的生命里，有过的喜悦与悲伤，最终剩下了什么，许多事情，想起来就是十几、二十几年的事情，在这些难以弥合的故事里，就剩下一个自己还在踽踽独行。
在农村时候的生活，我很少有机会面对人群。更多面对的是山坡，悠悠的白云，还有小溪，山谷，或者是某一块风化的石头，还有我一直期待着开口说话的老牛，那时还想着在某一天能够遇见自己幻想中的小仙女。我的生活就局限在那里。我从一本《作文起步》读起，看着天与地交接的地方，那里是什么？那时的孤独在黄土高原上，是那样的辽远······
之后，我开始面对人群。在西安，在南宁，在湛江，在北京，每一所大学都会是人流密集的地方。我想起在南宁时的农院路，我最常去的几家旧书店，我总是随着耸动的人流，来来回回。偶尔去旁边的螺蛳粉店，吃上一碗螺蛳粉。在乌泱乌泱的人群里，我悄无声息，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脑子是空白的，那一种纯粹的孤独，没有任何根由。
前几天，一位用户在我的一篇随笔《为良知立法》的留言板里留言，对我的文字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批评。我在想一个问题，我为什么写这些字？在别人看来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字。只是在某一个午后或者夜晚，我坐在电脑前，就有了要写字的冲动，这是我生活里的瘾。我想，我一直都在通过读书与写字审视着自己的生活，整理着自己的经历。
我们的孤独不在荒原上，而在人群中。到底有多少次，我们身置繁华，却心似孤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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