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神秘 | 《灵武星辰》

　　身壮似虎，却轻如鸿毛的老人，把陌尘吓得不轻，陌尘强自镇定。担心也吓着孔苓，不动声色的拖着老人往回走。不曾想，孔苓其实也很害怕，脸上满是担忧。只是一年的相处，心中小小的戒备早已放下，变成对陌尘的完全信任和依赖。

　　既然是陌尘想要做的，那就信任和支持他，一切都由他们两个人来抗，不过，孔苓好像除了吃，暂时没扛过什么事。

　　拖着紫衣老人回来，孔苓帮着陌尘一番忙碌，拆了里间的床，摆在厅堂中，靠近石炉，便于取暖。

　　苓娘和延龙留下的这院石屋，屋中物件，陌尘瞧不出名堂，可东西的材质没得说，只说这木床，至少也是出自四品木匠之手，不用一颗铆钉，全部嵌套而成，打磨、刨光顺着木材纹理，这物件没得说，好东西。听苓娘说过，这间石屋不是他们自己的，只是代为看管。

　　拆装费了好些时间，足足一个下午。好在陌尘不是蠢笨孩子，蹲在床边好一阵琢磨，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琢磨出一些道道，顺利拆了，边拆边记，顺利组装。

　　这些功力，要是让九品木匠瞧见，说不定会收陌尘为徒，好托付衣钵。

　　紫衣老人的轻，让陌尘有些害怕，随便就能抱起，感觉不到重。陌尘已在心中将其归入怪物一类，毕竟一些志怪奇闻听了不少，其中鬼怪让陌尘将信将疑。晒太阳老头的嘴咋就这么灵光呢？

　　怕的就是这个，人很奇怪，要么全信，要么不信，心中都会笃定，半信不信，心中才会不安。

　　这点不安，让陌尘心中的两个想法打了好几架，到底是养在家里，还是找个地方悄悄扔了。看着安置好的紫衣老人，气息微弱，但极有规律，神态安详，只是不醒，不论陌尘如何叫喊。

　　这点心思没有告诉孔苓，一个人担心就够了，何必再拉上另外一个人受罪。

　　留下紫衣老人的想法，陌尘用了整整一夜，这个决定有些煎熬。天亮时，陌尘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将紫衣老人扔了。

　　阳光洒进屋子，照在身上，陌尘的害怕少了许多，孔苓早已不当回事，惦记着今天吃点什么。陌尘叹口气，念叨着，暂时养着吧，不就多张吃饭的嘴吗，怕什么，好像怕的也不是这个。

　　紫衣老人昏迷着，却不影响吃喝，不过吃的只能是流食。老人气息不均匀时，吓坏了陌尘，不知如何是好，误打误撞喂了点水，老人气息均匀起来。

　　再次不均匀时，陌尘只能笑笑，水喝了，这是要吃，瞧这光景，吃的只能多水少料。还好，还好，这样的吃法，不多，不多。养的起。

　　说来很是奇怪，这个地方每年冬天都有大雪，雪下的多些，铺上一层雪被不成问题。不过这只是下雪的时候，只要雪一停，雪消融的速度很快。

　　有些年纪大的老人，总会在雪消融后，找个晒太阳的墙角，聚拢一帮顽皮稚童，好好说道一番，说我们这里有神灵庇护，专门祭下一件法宝，是为焱阳圣环，就是这件法宝，再大的雪，也绝不了我们的生计，雪停后，最多半天光景，便没有一片雪，以前可不这样，至于以前是多久模样，没人说的清楚。

　　只能听到，很久以前，这里将会半年雪封，天下苍茫，人迹罕至，无比凋零，雪封半年，一半的生灵就没了。这事到是不假，许多地方都有记载，有迹可循。

　　然后就是一串，那件法宝有多厉害，给我们这几代人带来多少好处等等的词儿，能说会道的，说的那是一个精彩绝伦，引人入胜。

　　不过，蹲墙角晒太阳的主，那个不是能说会道？你以为墙角是白蹲的，太阳是白晒的，功夫是白练的。

　　有那冻的吊着鼻头，心思活络的小孩，便会对上一句，哪有什么法宝，哄我们耍的吧，这么厉害的法宝，怎么没人见过？

　　老人干枯的手掌，拍拍孩子脑袋，接着便会说，既是法宝，怎能轻易让人瞧见，你当是你娘的奶头，想砸吧就砸吧的。

　　一穷孩子哄笑走开，老人迎着阳光，双眼微眯，一脸慈祥，很是享受。

　　雪后，这样的场景不少见，孩子留不住雪，也得留住一点甜蜜的心思。

　　少年陌尘将此列为神秘一事，心中早有志向，一定要弄个明白，找到那件法宝。听老人说的多了，哪个孩子没这个念想？特别是飘雪天。

　　陌尘瞧了眼紫衣老人，又瞧了眼屋子里堆的木柴，掰着手指算算日子，天暖和起来还有些日子，来了一位躺着的，木柴不能省着用了，房间得时刻暖和着。

　　说也奇怪，大雪天，开雪路，迎寒风，也没见你哆嗦。这会躺在屋子里，少添点木柴，你就哆嗦。老头，你莫不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吧。陌尘心里这般想着，可木柴没少添。

　　转头瞧了眼单独堆放的黑火果，陌尘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储备的还挺足，晚上睡觉的时候，给石炉中多放点，也没关系，比起那些木柴，暖和多了，又不会很快烧完，既能安稳睡觉，又不怕冻着老头。

　　孔苓好像比较抗冻，好几次让陌尘少加些木柴，嫌房子里太热活，估摸着是吃的多的缘故。

　　不过黑火果有点少，白天得用木柴顶上，不然黑火果不够用，自己冻点没多大关系，孔苓又不怕冻，可那也不太美好啊，这老人家，看着样子，更不能让冻着。有这个理由，以后可以让房子里暖和些。

　　昨夜傍晚，雪就消融了。看来从今以后，只要不下雪，每天不光是套点野味，还得砍柴回来，这个时节黑火果不好找。

　　陌尘下定决心，留下紫衣老人，不再纠结要不要把老人家扔了算了，养着便是。略作收拾，给紫衣老人喂水喂汤，照顾好石炉，木柴夹杂黑火果，不至于熄灭。嘱咐了一下孔苓后，便出门奔着山边去了。

　　既然留下紫衣老人，自己就得再辛苦些。自从伸出那只手，一切都变了，打今起，吃饱饭的梦想尤为坚定。不能只是让孔苓一人吃饱，三个人都得吃饱。于是，便有一个仰天不笑的少年，大踏步走向大山。

　　再有一事，对于陌尘来说，也颇为神秘。作为乞儿，在离开的那座城里，走街串巷是常有之事，城池的角落，都有陌尘的足迹，也算是自己行万里路的写照。

　　有了这点行万里路的功夫，陌尘发现城池中总有那么一撮人，有着一些特殊的能力，异于常人，见过飞天遁地，见过力能扛鼎，等等这些，都是陌尘向往的，特别是范沐秋范先生，虽然陌尘没见过范沐秋的厉害，但不影响范先生在陌尘心中的厉害。

　　而每个普通人身上，好像都有那么一丝潜力，至于为什么不能和那撮人比肩，陌尘弄不明白，毕竟他是乞儿，多了点心眼的乞儿而已，这点心眼，不足以让别人施舍秘密。

　　只是听过一句，觉醒灵武，便会天差地别。还有一句，许多人觉醒时，都兜不住那份机缘，只能是冥冥众生。

　　还有一说，每个人都有灵武，每个人都可以觉醒，就看能不能兜住机缘······又或是，各自缘法不同，成就各异，拎在一块比较，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不能像从前一样，陌尘不敢在大山边缘待的太久，毕竟家里多了位不死不活的，捆好木柴，背在背上。今天运气不错，大雪封山几天，雪一消融，便会有像陌尘一样，出来觅食的，只不过是看谁是谁的食物，陌尘就套了三只山骨兔，足够两人吃个十天的，还有些其他东西，足够去趟集市的。

　　背着木柴，拎着山骨兔的陌尘，喊着孔苓，刚跨进石屋门，便呆若木鸡，满头的冷汗，完全是被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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