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病房陪母亲
文/ 万家海
母亲前几天因病住院了，今天晚上轮到我接替妹妹到医院去陪伴老母亲，说好六点到，因为心里牵挂着老母亲，所以，我五点半就赶到了医院住院部。
董岗的亲人都离开了，天也暗下来了，我独自在病房陪着母亲。母亲含辛茹苦，操劳不辍。她一生最怕的人是医生，最怕来的地方是医院，这次是她头晕跌倒后没有办法才同意到医院来治疗的，结果一检查血糖偏高，患上了糖尿病。我静静地陪伴在母亲身边，两眼望着母亲，观察她老人家的反应，走廊里不时传来医生护士查房、给病人吊水的脚步声。母亲总是不安神，显得很惶急的样子。她害怕医院这种环境和气氛，害怕孤独，她希望她的孩子们都能围绕在身边。孩子小时候恋父母，父母老了又恋子女，这是人之常情。我等母亲睡了去楼下打开水时，看到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和县星光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刘总，他们都是我的熟人，一问，原来他们的母亲也在住院。是啊，不管他官有多大，无论他有多富贵，为人子女，都有尽孝之责。
晚上十点，医生又来量了体温，36度，测了血糖：2.7，又忽而偏低，让我很担心。夜里12点30分，我服侍母亲方便后，喂她吃了点玉米糊，然后，放平板床，让她躺下。
她忽然咳嗽起来，我警觉地起身，准备给她捶捶背。这时才发现她双唇因缺少水分而略显干燥。我赶忙削了大半个苹果，切成小块，用开水烫热，一块块喂给母亲吃，并不断地用小手巾擦去母亲嘴边的汁液，母亲很听话地配合着。
忽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画面：15岁那年，我扁桃体手术，住在医院里。躺在床上，心情烦躁，母亲陪伴着我，一边安慰我，一边一点点地喂我流质食物，还不时地用毛巾擦擦我嘴边淌下的汤汁。秋日的阳光透过医院病房上宽大的玻璃窗，照在我身上，暖暖的，就像母亲温暖的大手在抚摸着我，此时的我感到母爱如一泓清泉注入我的心田，它比世上所有的灵丹妙药都有效……现在我长大成人了，该是报答母亲的时候了，我真正理解了乌鸦反哺，羊羔跪乳的含义。
夜里三点左右，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把我惊醒，怎么回事？我赶忙跳下床，见母亲正在酣睡中，才定下心神。原来声音是从斜对面病房里传来的，这声音在寂静的深夜听来更觉惊心动魄。陆续有其他病房里的人在询问，我来到斜对面病房，只见几个医生正在对病人家属说着什么。医生虽全力抢救，可病人还是撒手人寰，这生离死别的一幕，让我心里一阵阵绞痛。老人家的儿子在一边悲声痛哭，他们虽强忍悲声，但听来还是令人倍觉凄怆。
“妈，你怎么就这样地走了，你怎么能把我们丢下不管了呢……”亲人们忙成一团，哭喊的，打电话给家里的，边哭边商议怎么办的，躺在病床上的那位母亲，眼睛紧闭，嘴张着，头昂着，四肢僵硬……她的子女们无论怎样的哭喊，她已听不见了。她的一个儿子，含悲把她的嘴巴合上。此时，日光灯照着死者，那么孤单，那么凄凉；照着墙壁，那么惨白，那么无情，唉，人世沧桑，生死无常啊！
回到病房，看到母亲仍在酣睡之中，我的目光一下子晶亮起来，眼睛突然湿润了。母亲慈祥的面容，仿佛天下最美丽的画面；母亲均匀的呼吸声，仿佛天下最美妙的音乐！我感到自己此时是多么幸福！至少我的母亲此刻还在我们身边，我们还有机会尽孝。
父母对于子女是多么重要啊！一旦失去，再也无法补救！
父母在世时，作为子女一定要珍惜这份难得的时光啊！
想到这里，我瞌睡全无，依偎在母亲的床前。
母亲又咳嗽了几声，我赶忙轻轻地拍着，我要尽心守护着母亲，给她一个香甜的梦境。这是我能做到的，也是我应该做到的!
天渐渐亮了，第一缕晨曦从医院那宽大的玻璃窗透进来，投射在母亲慈祥的脸上，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暖。
但愿母亲早日好起来！
作者简介：
万家海，男，教师，西庐人氏，写作爱好者，吟诗作文断断续续二十余年，发表百多篇文学作品：散文《忘年交》刊于《安徽教育报》，微型小说《猴年计划》刊于《安徽青年报》，散文诗《钓鱼之余》刊于《未来》杂志，诗歌《花岗，我可爱的家乡》发表于《安徽诗歌报》等。曾获全国征文比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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