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一个50岁的男性患者,胃胀、打嗝,伴口干口苦。
黄芪40克,桂枝20克,鸡屎藤40克,蒲公英30克,珠子参15克。
我一看这处方,未免有点疑惑。患者口干口苦是胆胃郁热,用蒲公英、珠子参透胆胃郁热,用鸡屎藤泄胃肠浊气,这好理解。但是方中用黄芪和桂枝是什么意思呢?
老师告诉我:“患者双寸脉不足,上焦气不够,所以患者身体会出现自我调整,用打嗝的方式把郁在胆胃的阳气提上来。对于这种打嗝,不能凭症状而用半夏或者代赭石之类的降胃药,否则症状会加重。要用桂枝温心阳,用黄芪补肺气,上焦气足了,打嗝自然就会好了。”
几天后,患者回来复诊,告诉我们吃了药以后,打嗝基本上没有了。
确实如此,人体本身有自我调节机制,我们平时见到的很多症状其实都是机体自我调节的反映。比如说,心肺阳气升发不足的患者,早上起床的时候经常会打喷嚏流清鼻涕。这打喷嚏其实就是机体将阳气往上调动的表现,流清鼻涕其实就是阳气将肺经寒气外排的表现。
这个患者让我回想起以前我在医院五官科坐诊的时候,那年正逢冬季,出现了不少咳嗽患者,有的患者在楼下的呼吸科看了很久都没好,就跑到我这里来看,以为是喉咙发炎引起的咳嗽。我一摸脉后发现脉象要么沉弱,要么右寸不足。这显然就是大气下陷,机体用咳嗽的方法自我调节,把气机调上来补足肺气的不足,这种情况如果只知道针对咳嗽症状用镇咳药物治疗的话,患者就算吃完一车药也好不了。我给这类患者用上张锡纯的升陷汤加减(黄芪、知母、桔梗、升麻、柴胡),效果立竿见影。后来,可能是呼吸科的医生接受了患者的反馈,我发现在来自呼吸科的咳嗽患者中,处方在镇咳的基础上要么加了味桔梗,要么加了味柴胡,就是没有一个像样的升陷汤的思想,可见还是不得要领,所以效果还是不好。
记得以前我看过的一个胃胀打嗝的患者,脉象沉细而弱。她告诉我说,以前曾经看过一个胃肠科的专家,把药喝了以后,马上晕倒在地,好一会儿才醒过来。我把她吃的那个处方拿来一看,都是代赭石、半夏、旋覆花之类的开破降气药,用量还特别大,这一下把上焦的气都破降下来了,人能不晕吗?可知气机升降弄反了,生死就在反掌之间,我们临证一定要细心谨慎,可千万不能弄错了。
本文选自《任之堂师徒问答录》(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董雪峰编著),最终解释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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