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诗经》新课可谓简单至极,两段只有一字只差:
鹑之奔奔
鹑之奔奔,鹊之疆jiāng疆jiāng。人之无良,我以为兄。
鹊之疆jiāng疆jiāng,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但简单之中又有不简单之处。“奔奔”与“疆疆”所描述都是鹑和鹊这两种鸟的居有常匹,群飞相随之貌,鸟尚能如此,不良之人却连这鸟都不如,这样的人我却以为兄,以为小君。
“君”这里当为“小君”之义,《论语·季氏》:“邦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夫人自称曰小童,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诸异邦曰寡小君。”,也就是对异邦人说起自己国家的君夫人就说“小君”。
《诗序》说此诗“刺卫宣姜也。卫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
清代方玉润因此认为这首《鹑之奔奔》有伤忠厚,等于我们直接说一个人禽兽不如,“直唾而怒骂之,尚可为诗乎?”
这一点其实对我们欣赏真正的文学很有启发,好的文学,应该是温雅、婉转、优美、包容的吧,太尖刻、犀利,乃至恶口相向的,反映出的只是作者人格与品性的缺失,对于读者也未必会有好的影响。
扩展学习,来多识一下鸟兽之名——鹑与鹊。
鹑,《本草纲目鸟部》,“鹑性淳,窜伏浅草,无常居而有常匹,随地而安,庄子所谓圣人鹑居是矣。其行遇小草即旋避之,亦可为鹑矣。”
说这种鸟虽居无定处,但可随遇而安,因此,庄子以“鹑居鷇kòu食”,鷇,是指待母哺食的小鸟,不挑拣食物。这个成语就用来来比圣人的生活简朴,不求享乐。而且,它虽无常居却有始终如一的伴侣,常匹是也。
再看鹊,《禽经》说它为“干鹊”,因为它性最恶湿。传说它灵能报喜,所以又称“喜鹊”。有一首五代时期的民间词《鹊踏枝》特别生动有趣,所写便是闺中少妇与喜鹊的小冲突,反映的是少妇对丈夫的思念之情:
“叵耐灵鹊多谩语,送喜何曾有凭据?
几度飞来活捉取,锁上金笼休共语。
比拟好心来送喜,谁知锁我在金笼里。
欲他征夫早归来,腾身却放我向青云里。”
短短《诗经》,也有韵味无穷,再次回到读诵。是为今日领学。
鹑之奔奔
鹑之奔奔,鹊之疆jiāng疆jiāng。人之无良,我以为兄。
鹊之疆jiāng疆jiāng,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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