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独”一词,由来已久。初次接触在中学时代,当时临近中考,班主任教我们语文,他是一个极认真学习的人,瘦削的脸庞上架起一副黑色深框眼镜,从姿容上看,属于潜心钻研的人,他的办公室紧靠我们教室,在上下楼梯半腰幺一间,方便获悉我们的动态,我们时常光顾他的办公室,仅仅是因为离得太近了,已经划分在我们的活动区域了,办公桌上四季不变摆放着一本“石头书”似的《辞海》,每日必然翻上十几二十页,里面经常有折页。
一次自习课,教室里像是熙熙攘攘的集市,各种嘈杂声如铁屑般向磁铁麋集,“闹”意盎然了,班主任疾步迈进教室,有一种军人踢出第一正步的轩昂,愤然在黑板上写下“慎独”两个大字,全场一片寂静,都期待着对错误的批判,不曾想,他迈着同样的步伐,又愤然离去了,只剩下一屋子愕然的我们,自此,“慎独”一词便刻画在我人生的字典里了。
后来,我常常琢磨起它的含义来,明白了它发源于儒家思想,是对君子的鞭策,讲究内不欺己、外不欺人、上不欺天的心灵审视,只是当时作为学生的我,并没有那样的修为,甚至因为它的读音不好,有些抑郁,至今也不甚喜欢,恐怕也是我的曲解吧,总觉得“独”便是要偷偷摸摸干事,完全不合我的性情,追溯到小学生活,我一直是以“恶作剧”而“见长”的,抓一把苍耳果子在女同学的秀丽长发里两手一搓,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清除干净,时常有枕着苍耳入眠趣象;用废稿纸叠一指套套在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上,撮几只土蜂放到同学书包或文具盒里伪装成“爱心包裹”,常常引来一片尖叫。若是白石老人,定要将这些大自然勤劳的工匠当作“游客”来热情招呼收纳画中的,不过那时的我还是“心思纯白的人”,没有太多成熟的想法,都是光明正大地干,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过了而立之年,“偷得浮生半日闲”,重拾一些闲书来读,希望自己内心得到平静,便十分推崇道家“习静”的功夫,它不是要求人后求静,孤独地静,而是自觉养成一种习惯,闹中取静,融通思考,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这与古代画论中“冷眼深情”是相通的,是要在这手机大行其道的背后保持一份“冷眼”,世界本是喧闹的,我们很难做到“慎独”,除非逃到深山老林中,读与豺狼虎豹听,那便失去了生活盎然有趣的光致,“万物静观自有得”,静下心来,细细思索,过一种“慢”的生活,我想,只要通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习静”这样的修为还是能够达成的。
大隐隐于市,“习静”用于书法、绘画、写作、雕塑等一切追求美的创作,在这“全民阅读”浪潮席卷的时代,正需携手“习静”丰盈我们诗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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