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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有闽南人、客家人,为何如今唯独没有潮汕人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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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24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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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汕人,这是南方汉民族的一个特殊民系,其基本分布在明清时期的潮州府地区,现在为广东的潮州、汕头、揭阳三市。潮汕地区的地缘环境较为特殊:其虽属于广东,但文化相对更接近闽南地区,明代人文历史学家王士性对此就有过意见,其认为潮州“而与汀、漳平壤相接,又无山川之限。其俗之繁华既与漳同,而其语言又与漳、泉二郡通”,所以更适合隶属福建。

潮汕民系在风俗上也有自己的特点,这里地形相对偏远封闭,所以古越风俗,传统习俗保留相对完好,在古代这里由于远离中原,加上文明独特,一度被称为“六甲番”,有传言建国后曾有建议将潮汕人定为一个少数民族,但受到潮汕人民的坚决反对,毕竟潮汕地区唐宋开始经过大规模儒化,人文底蕴相当深厚,当地基本认同自身是汉民族支系而绝非外族。而处传统文化深厚外,潮汕文化同样也有丰富的海洋属性,近代以来潮汕人在商业上取得的成就也非常璀璨,至今海外华人中,有相当部分属于潮汕系。

注重传统风俗的潮汕人

截止1994年,海外潮汕人口在泰国约有500万人,马来西亚和印尼各约有80万人,新加坡约有50万人,越南约30万人,柬埔寨约20万人,老挝约10万人,美国约30万人,加拿大约10万人,法国约15万人,澳大利亚约10万人。

但是,有一个地区却很怪异,这里是明清时期东南汉族人民开垦的重点地区,但现在在统计上并不存在潮汕民系,这就是国内的台湾省。

台湾,这自1567年隆庆开关后就是缺乏土地的闽粤人民重点移民开发的地区,由于台湾地区的历史复杂,目前为止台湾人从统计上一般分四类:第一类是闽南系,这指的是早期移民台湾的泉州、漳州两府移民后裔,这些人占多数,约70%以上;第二是客家人,台湾地区的客家人主要是明清来自广东地区的移民后裔(当然也有部分江西赣南和福建闽西的居民),约13.0%;第三是“外省人”,台湾地区所谓的“外省人”指的是1948年开始国民党迁台带去的百万移民后裔,约12%;第四是原住民,就是大陆称呼的高山族,大约50多万,在台湾占比很少了。

台湾方言分布,目前台湾没有潮汕语社区

从划分来说,台湾并没有潮汕人的独立划分,目前台湾地区所称的“潮汕人”指的通常是1949年胡琏从潮州揭阳、潮安的招募的2万壮丁,现在基本混在外省人中间,存在感很低。那么就出现一个疑问:明清时期移民到台湾的大陆人,既有闽南人,也有广东客家为主体的客家人,那么,为何没有夹在闽南和客家地区中间的潮汕人呢?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所以历史事实是:实际上在明清时期,有大量的潮汕人移民到台湾,但目前这个群体的文化认同已经完全消失,完全融入闽南民系及客家民系,而这种情况的出现,实际上和台湾地区的族群演化有关。

潮州人成规模移民台湾应该早至郑成功时期,是早期移民台湾的东南汉族人民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随着闽粤械斗导致的族群对立,潮州入的认同出现撕裂,大部分潮州人融入同为一省的广东客家裔而与闽南人抗衡,后来渐渐融入了客家人;但也有部分融入文化更接近的闽南系,后渐渐被闽南人同化以求自保。

潮汕人分布在哪里呢?主要是中南部,尤其是高雄地区,清代移居台湾的潮州人,多聚居在今天的高雄一带,其中不乏原籍海阳、潮阳、揭阳者。高雄的地名,也因此“多存潮惠名号”,例如潮州厝、潮州寮、潮州庄、揭阳庄、揭阳溪、寓潮埔等,目前最为代表的是屏东县的潮州镇。但是早在50多年前学者调查,这些地方几乎已经完全客化,高雄潮州(镇)一带居民,几纯操客语,而操'汕头’话者极少。

30年前台湾电视台节目《大陆寻奇》中的潮汕地区,介绍潮州话属于闽南语分支

这这些历史,后来随着移民在台湾定居,并繁衍多代后,渐渐模糊化,尤其是随着甲午战争清朝战败,台湾被割让给日本,分离日久导致台湾人对于闽粤祖籍地的人文状态都不太了解,即使许多潮州后裔仍通过族谱等知道祖籍广东省,但误认为广东东部就是“客家地区”。而日本占据时期,更是按照福建、广东两省划分台湾汉族祖籍,结果几乎成了说闽南话的便是福建种族,说客家话的便是广东种族的结果,至于祖籍潮汕的,被客家化的便分成了广东种族,闽南化的则被分为福建种族。

这里有一个很有特色的人物便是著名文学家赖和,祖籍广东的赖和家族已闽南化,但一向认为自身原为客家,赖和本人甚至一向以自己不会“客语”而深感耻辱。但最新的研究结果却是:赖和大概率实际上是潮州裔。因为他的家乡附近数个乡镇和村落地名,有明显潮州特色。台湾学者指出,台湾中南部因为信奉三山国王的:“惠、潮之民”而被归类为“福佬客”(即自认为是客家人后代,但实际已经闽南化)的族群,可能大部分是潮汕语系后裔。

但是,历史可能会模糊化,但历史遗迹不会骗人,台湾目前存在一种特殊的潮州文化痕迹,这就是“三山国王庙”,这是典型的潮汕地方信仰,台湾目前全岛主祀三山国王大庙共有两百三十一座,几乎遍布全省,主要分布在客家地区,所以一度被认为是客家特有神祇,而台湾的客家人为了对抗强势的闽南人的文化挤压,也乐意通过这些特殊的文化符号提升内部凝聚力。

台湾鹿港三山国王庙

直至1980年代两岸交流放开,一群台湾人来大陆回访祖籍地…才渐渐发现事情真相:台湾潮州裔数量可能超200万,遍地的三山大王庙拜的是潮州神灵而不是客家神,而赖和故乡彰化县的多个乡镇中方言的奇特调调,实际也是潮州调。

作者:云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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